主线——与君初见时（八）

走入小巷，达达利亚发现，这里远比他想象的热闹。

这时正是孩子们上学的时间，巷子里热闹极了，大大小小的孩子背着五颜六色的书包，从各种各样的门中涌出来，一时间，欢笑声，吵闹声，菜入热油的“噼里啪啦”声，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混合在一起，与饭菜和阳光的香气共同绘成了幅温馨的图景。

巷子很窄，而人又很多，达达利亚只能与钟离一起贴着墙走。

突然，斜对过的朱红色大门中冲出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一头栽在达达利亚的面前，吓了他一大跳。

那孩子抱着他的腿，抬起白嫩可爱的脸仰头望他，湿漉漉的棕色眼睛带点水花，让人联想到刚出生的小狗幼崽：“哥哥……”

达达利亚有些不知所措。

幸亏有钟离在旁捉醒：“把人抱起来吧。”

达达利亚很轻松托起了面前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动作很笨拙，姿势也不太标准，不过这孩子也没有挣扎，一直在用圆溜涌的大眼睛着看他。

直到那扇门中又出现了个妇女，吓得那孩子瞬间就把脸理在他的肩窝处不动了。

“文文！”在叫完这声后，女人又转向钟离：“这是我的儿子，抱歉冲撞了您。”

“无妨。”

“文文，快回来，饭还没吃呢。”女人作势就要接自己的儿子。

那孩子终于动了，他看看他的母亲，又看了看达达利亚，突然一下就哭了：“呜哇！我不要上学！”

“呃……”

孩子被女人抱走了，达达利亚和钟离继续向前。不远处有口看起来就很古老的井，有几个妇女在那儿打水，木姑辘“吱嘎吱嘎”，流水声“哗啦哗啦”,配上一些杂七杂八的闲话家常，让人仿佛穿越回千年以前。

“话说，钟离先生，这一带的建筑风格很不一样啊。”

“这一带是璃月特批的建筑保护地带，最年轻的房子也存在了上百年之久。”钟离很快回道，“这里是璃月港内唯一的一处古建筑地，在这儿的人们历代在此生活，有好的甚至达到五世间堂，所以这里的生活节奏也比别处更慢。”

“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体会到些千年前璃月的韵味。 ”

达达利亚顺着钟离的话点头，一边扭头看他。

这个他面前的人，说话不急不燥，不累不慢，举手投足极尽优雅，一切都在时间的打落下变得熠熠发光。

……真的好美啊。

537年前，爻还是只在林子里撒欢的狍子。

他每天跑来跑去，上蹿下跳，在全是泥水的沼泽地星蹦跶、蹦跶，蹦——跶。累了，他就去啃几片片树叶子，然后去河边，欢脱地叫上两声，接着低头，想办法用河水把自己清理地干干净净。

其实，爻还挺爱干净的。

清理好自己后，爻无聊就啃蚂蚁窝旁边长的草，故意把蚂蚁窝给暴露出来。

蚂蚁们一生气就爬到他鼻子上要咬。不过，这傻狍子脸皮还挺厚， 他就是感觉有他点痒，一个喷嚏，蚂蚁就都吹跑了。

——如果没有那场火焰，他可能一生都是只快乐的傻狍子。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爻只是成了一个傻不啦叽又很快乐的憨小子而已。

爻住的那块地方很接近璃月港，所以在林子中无意起火时，所有动物都疯了一样朝外跑，一股脑全进了璃月港，爻也混在了里头。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不过幸好千岩军及时采取了行动，并这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原本爻那一大群动物马上就要被千岩军引出港外，但爻突然感觉一道灵光闪过，就好像——某个方向有什么好东西一样。

爻用头项开了千岩军的封锁，出来后只顾着往前跑没刹住车，一下撞到了什么人，兵荒马乱之间，还啃了那人一口。

“钟客卿！”

这狍子牙口还挺好，这是摩拉克斯首先的想法。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摩拉克斯赶紧捏了个传送的仙法，还顺便清了周围人的记忆。

传送到荒郊野岭，摩拉克斯眼睁睡看着咬了他一口的狍子“呼”得一声，变成了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少年。

爻还是傻的。他看了看面前黑发金眸的俊美男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跟杀猪一样凄厉的嚎叫。

然后他就被摩拉克斯打晕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石桌上，周围的除了之前的男人外，有一棕一白两只大鸟，还有个四不像。

他正想嚎，就听到那个男人说了一句“安静。”

然后他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

“帝君大人，这是……”

“他是自然的产物，天生带着一片区域的福泽与恩惠，属于灵智半开。这次机缘巧合之下他咬了我一口，在我的神力帮助下化形成人。”

咬，咬了？！三个仙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又不是故意啃的……爻在心中愤愤地想。

“刚好璃月还缺一个夜叉。”摩拉克斯轻描淡写地说，“他本体是狍子，谁愿意教导他？”

大概是鹿的削月筑阳真君默默回答：“要不，我吧。”

“不过，他该叫什么？”

理水叠山真君接话：“既然他咬了帝君大人，干脆就叫‘咬’好了。”

“随便。”摩拉克斯完全没考虑。

留云借风真君无语扶额。

你们这群男人不想想孩子的感受吗！！！

不过一天之后，人又被打了回来：这孩子之前虽然啃破了摩拉克斯的手臂，但也磕掉颗牙，喊“削月筑阳“就像”削月蛙牙” 。

实在忍不住的削月筑阳真君把人“打包”了回来。

最后还是专业带孩子的留云借风真君收了人。

虽然是“留云季风”，但总比“削月蛀牙”好听。

后来他翻了《璃月大字典》，强行把自己的名字从“咬“改成了“爻”。

五十年后，爻终于出师了。

“这孩子挺好的，就是有点……傻。”这是留云借风真君给他的出师结语。

不过奇怪的是，爻一直都没有神之眼。

摩拉克斯那边，温迪正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哎，老爷子，你把那小男孩让给我呗。”

“你倒是说 句话啊。”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喽，我发风神之眼了啊。”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突然转身，做了个欠身的动作。

温迪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

半小时后，灰头土脸的站在蒙德风起地大树下的吟游诗人“嘿嘿“傻笑着：“果然飞比跑得快啊，欸嘿。”

“不过看老爷子的样子，他的磨损，真的暂停了啊……”

另一边，百无聊赖的爻回了趟自己原来的家。

五十年了，走进去，爻才发现这里他快要认不出来了。小树成了大树，大树有了孩子，树苗又长成了更多的小树，根本看不出一点火灾的痕迹。

他慢慢晃悠到原来最喜欢的小河边，化为原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同类，但放眼望去，那一群狍子中没有任何一个他热悉的。

他们邀请他一起到沼泽去蹦跳。

爻加入了.

一群狍子跳啊跳啊跳，突然，“扑通”一声，没了一只。其他狍子们都没看见，一跳一跳地蹦远了。

爻躺在泥中默默地想，完了，好久没变回来了，现在连蹦都不会。

为了防止再出丑，爻选择变成人形，在沼泽地里匍匐前进，一点一点地爬回河边，把自己给弄干净。

然后，他拿了根树枝子去戳蚂蚁洞。

……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了自己最喜欢的树在哪儿，就扔下了树枝，放过了“咬哇乱叫”的蚂蚁，一滴烟又钻入了林子。

很幸运的是，那棵树还在。不过它已经长得很大很高了，不像原来，爻只要抬抬脑袋，就能啃到最新鲜的叶子。

爻保持着人形爬了上去。他蹲在树枝上，才能够到这棵树刚长的新叶，鹅黄中带着嫩绿，小小的，软软的，手感很不错…

然后他就忍不住揪了几片下来，放在嘴里开始嚼，一会儿就吃了一大把。

旁边的鸟妈妈还以为这个“人类”上来是偷自己的孩子(鸟蛋)，做好了赶走那人的准备，但现在她一脸惊讶地看那个“人类少年”上来后开始啃树上最鲜嫩的叶子，心想这人类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嚼着嚼着，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了他的脑袋，他一脸懵地抬头，揉着头上的包看向旁边的鸟妈妈。

鸟妈妈：我不是！我没有！

直到爻发现砸到他的是个神之眼。

爻：！！！

“师父，我拿到神之眼了！”

……

“削月销阳真君，我拿到神之眼了！”

……

“帝君大人，我拿到神之眼了！”

摩拉克斯看着爻的草神之眼陷入了沉默。

“帝君大人，帝君大人，你看，我也可以去战斗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而要我帮忙的？有什么要我做？有什么……”

饶是摩拉克斯的好脾气，也不免觉得爻太过聒噪，吵得人脑亮疼。最后，平日里说话做事皆风雅有礼的摩拉克斯着实忍不住了，被逼出了四个字:

“你给我滚。”

“帝君大人你果然不爱我呜呜呜——”

然后生怕挨打的爻一溜烟跑了，甚至比当年风神之眼的魈还快。

摩拉克斯：……

作者的话：爻的神之眼我发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