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赶赴京城

返回京师，已经提上了日程。

太后已经派人来到开封，让陆思诚返回京城，京城附近聚的灾民越来越多，让他回去主持安排灾民。至于王巡抚戴罪留任，继续主持河南赈灾。时间迫近，而陆思诚和王师爷商量以后，终于还是决定后天启程出发。

临行前，陆思诚最后一次来王巡抚这儿拜别，王巡抚在衙门后院厅中见他，也颇为伤感：

巡抚“老夫老了，也不知这巡抚还能做多久……”

我这时候心里想：

陆思诚“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在太后那里能不能保住你的巡抚。”

当然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不管如何，还是要表现出一定会尽力的样子。

王巡抚又是唏嘘：

巡抚“哎，行将就木之人，见了什么都不免有所感触，我女儿进了你的家门，其实老夫也没有教她什么，你多照顾点……”

说到女儿的时候，王巡抚不由看向陆思诚，只是这样简单吗？分明就是投靠和暗示啊。

巡抚你回京之后若能详细向朝廷禀报此地之事，老夫也就无愧于心，也就心满意足了。老夫不求能成为两袖清风的君子，也不求是造福万民的好官，老夫只愿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就好。

回到居住的院里，见到在外面忙碌刚回到开封的周副将，交代了让他继续带领骑兵巡视各地，保证各地的稳定和维持灾民赈灾。

然后交代二虎带人继续保护运河运来粮食，和帮助王巡抚赈灾派粮的顺通。然后和王师爷，二喜还有花赛花，赵云儿，王语嫣一起去运河坐船回京城，顺便看看运河的运粮情况。

曙光初露，一大群人坐上马车装上行囊启程，没有人相送，二喜赶车，浩浩荡荡的车队在亲兵兄弟们骑马护卫下，在这星月之下一路向东，经过几天时间抵达了码头。

离开开封之时，所有来送别的人都挡了驾，甚至连出行的具体时辰都没有向人告知，为的，只是不想去徒增麻烦而已。

通往漕运的码头是一条笔直的官道，此时天色尚早，道路在脚下延伸，远处便可看到巨大的船舶停靠，那巨大的船身只是显出轮廓，却隐隐传来了灯火，陆思诚看着码头那灯火踩在这青石路上，他目光星亮，从这里出发，他便要奔赴京城。

嗯，新的生活要开始了，现在心底更多的却是对回到京城家里的憧憬。诚如王师爷所说的那样，登上了船，便彻底告别了昨日之我，而等待自己的，却是明日之我。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道路两旁，多是一些低矮的棚子，主要是船工和脚夫临时的住处，这里的味道……有些难闻，沿途树影婆娑，树丫上挂晾晒的衣衫，大多都是粗麻制成，此时，已经有人早起了，这样的清早，偶有狗吠和鸡鸣声传来，甚至一些早起的人家已是燃起了炊烟。

不过一切并不太美好，因为陆思诚闻到最多的却是腥臭的气息，这里是外城，与内城达官贵人的据说隔着厚厚的城墙，他甚至看到这微光之下，有一处竹棚前，一个瘦弱的身子吃力的在天井之中打着水，这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儿。

当车队走过，她的目光甚至吝啬到不肯朝路上的行人看一眼，仿佛她的人生就只有天井和周遭一堆急需浆洗的衣物，天井便是她的世又显得无奈。

相对于她，陆思诚无疑是幸运的，他已经开始有闲心去真正打量这个世界，去分析这里每一个人的处境了，所以他有了怜悯之心，有了对于这个时代的思考，他目光不舍地与那女孩儿错过。

理想和抱负是什么？这显然是现在的他理应去思考的问题，那女孩儿佝偻又衣衫褴褛的身影在他脑中浮现，这个形象，绝没有半分红楼梦中所说的那样，女人是水做的美感。甚至是丑陋无比，丑陋到陆思诚不敢过份去直视，他放下车窗帘，心里却是充斥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