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跟我说。”
爷爷的声音重新恢复平时的不咸不淡,但对于喻言来说很不舒服的声音。
自己的一个亲人,至亲,用对陌生人说话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毫不关心。
在这种情形下,喻言过了十一年。
六岁那年,喻言还是一个富家小公主,穿衣吃饭都不用自己动手。
生日前晚,父母出差还没回来,带着年幼的弟弟。
喻言闹着,执意要父母回来。喻父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如此折腾,便请了假,连夜乘飞机回来。
意外,也就随之发生。
空难下,全飞机一百多人全部遇难,无一幸免,包括喻言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当晚,爷爷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然后,喻言哭得死去活来,在贫血的加持下,眼前一黑,就这么晕倒了。
醒来时在医院。手背上还扎着点滴,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得知自己唯一的女儿遇难的消息,外公外婆悲伤至极,也在没联系喻家大宅,查无音讯。
加上奶奶早去,喻言唯一的亲人就是爷爷了。
喻言醒来的时候,也只有爷爷守在床边。
喻言被纱布蒙住的双眼楚楚可怜地望向爷爷,但爷爷的表现十分冷淡,像是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
“你做了这件事,就要为它的后果负责。”
爷爷留下这句话,和病床上六岁的喻言。
后来,爷爷赶走了所有的下仆人,只新找了一个保洁两天一次的打扫。
在强逼着喻言一天十多个小时的练钢琴。
喻家是音乐事世家,父亲的钢琴一流,母亲则是顶尖的歌唱家。小喻言从小爱弹钢琴,在家世背景下,也是个小有名气地小天才钢琴家。
无数的苦水,都被禁锢着,无处宣泄。
双目失明,练琴不在是一种享受。她必须咬着牙在琴房连续练很久很久。时间仿佛凝固了,神经被失眠和眼前的虚无折腾的异常脆弱,时刻紧绷。
直到遇到小狗。
喻言下意识的抗拒告诉爷爷小狗的存在。她不知道爷爷知道真相后会发生什么。
她听到前面坐在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走上前。喻言刚要说什么,只觉脸上一痛,身体随着惯性摔倒在地。
脚步声往楼上去了。
喻言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到天昏地暗,脑袋很晕,唯一的光感因客厅的昏暗而毫无用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就在喻言快要崩溃的时候脚步声回来了。
“我希望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爷爷回书房了。
练琴的脑中还没响,喻言冲上楼。打开房间的灯,除了放小狗的箱子,其它还是原样。
箱子,和小狗,都不见了。
喻言脑子里很混乱,自己唯一一个说话的对象因为自己的原因没了。衣柜里传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声。喻言又惊又喜地打开衣柜,小狗就扑了上来。
“你还在……”喻言发出轻微的呢喃声。
小狗用舌头轻轻地舔着喻言脸上的红肿。
闹钟响起,该练琴了。
喻言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
“你好好藏着,我练完回来找你。没吃的,先喝点水。晚上来给你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