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一哂,她叫自己明少爷时不是调侃就是奚落,明台也不生气,反而摆出真摆出一副少爷做派
明台可不是,本少爷就是怕你赖账,我得跟紧了你,否则你细胳膊细腿的,跑到人群里,还要本少抬着渔网去捞。
曼丽斜睨他一眼,又翻个白眼,不再说话了。
明台依然亦步亦趋地跟着,要让他如何开口呢?曼丽离去的背影与他而言仿佛跗骨之患,明明他们才见过三面。
明少爷后知后觉地明白——哦,他陷入了一场荷尔蒙造反的舞台剧,主角是他作乱跳动的心脏,明台擅自做主,将这场舞台剧的主题定义为爱情。
至于舞台剧的名字,明台看向曼丽,她的侧脸隐匿在栗子炉蒸腾起的烟雾中,短短的绒毛清晰可见。她像是脱胎于炊烟中的女神,象征着和平与祥和。
教堂的钟声恰好在此时敲响,明台想,这一幕舞台剧的名字,应该是一见钟情。
曼丽怎么了?明先生。
她付了钱,从小贩手中接过栗子,淡黄色的纸袋盛着个个饱满圆润的栗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曼丽将小包挎在臂弯,纸袋夹在手臂与胸膛之间,拿出一个栗子。这栗子壳油亮光滑,正中间被划出一个刀口,曼丽两个指头一用力,金黄喷香的栗子就从壳中跳出来,被明台一手接住,塞进嘴里。
曼丽烫呀!烫呀!快吐出来!
曼丽焦急地叫着,把小手伸到明台嘴边让他吐出来,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像个小包子。
明台看着曼丽,嘴里是滚烫的栗子,他想笑,想说话,做不到——他总不能真的把栗子吐到人家小姑娘手里,人不嫌他脏,他还不好意思呢。于是,他的脸也皱成一团,也像一个包子。
曼丽想了想,跑回栗子摊上向摊主要了一瓢凉水,寒冬腊月,水冷得像冰一样,正好可以含着止痛。
明台吐了栗子,又用凉水漱了口,好容易缓过来。
曼丽张开嘴!
明台看着曼丽的脸色,不敢耽搁,立马把嘴张开了。
曼丽看了一眼,皱起秀气的眉毛,撅起嘴巴,锤了明台的胳膊一下。
曼丽都起泡了,本来就是剥给你的,你抢什么呀。
明台讨好地笑了笑,不敢顶嘴。他伸手去接栗子,本意是想帮曼丽拿着,不让她受累,不料却拱了火。
曼丽都烫成这样了还想着吃!不许吃了!
明台只好把手缩回来,默默地跟在曼丽身后。路过几户人家,红梅盛放,点缀白雪,美不胜收。
明台于小姐可喜欢梅花?
曼丽明少爷要做采花贼?
这是还生着气,明台轻轻叹了口气,软软地认错
明台我错啦,下次不会啦,曼丽姐姐就原谅我吧。
曼丽姐姐,明台说出口的时候顺口非常,等看见曼丽通红的耳尖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人的话。自己怎么无意识的把平时和姐姐撒娇耍赖的样子暴露出来了!
但等那阵儿不好意思的劲儿过了,又看见曼丽也羞极了,顾不上调侃他的样子,他又来了精神。一口一个曼丽姐姐地唤着,羞得曼丽追着打他,被遗忘的栗子在纸袋里随着曼丽奔跑而哗啦作响。
像春日里的急雨,又像少年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