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了,这又算什么。
我说,我不要任何人要。
我讨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
我妈又说,村子里姓李那家想来求亲,错过了可真就没人要了。
我定了定。
姓李那家的儿子,就是小时候经常揪我马尾的那个。
我咬了咬牙,字眼儿从我牙缝里蹦出来,恶狠狠的:“狗都不嫁那家。”
我跑出了门,把大人抛到脑后。
他们说的话血淋淋的,然而我现在,此时此刻才发现,那血源自我跳动的心脏。是一把刀捅进去,又拔了出来。
我一口气跑到村子口的大路上,现在这季节这时间,只有几辆车飞驰而过,掀我一脸灰和汽油味。
远处就能看见高楼,足足六七层,看着也不远,但我听村里人说有十几里。
高楼背后是落霞,美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踱步在路口,沉默了很久。
太阳就要全部落下时,我突然发神经一样,冲着它大喊。
张真源,你回来吧。
喊完我就笑了。
傻了吧,是没用的,不然村里人天天跪拜太阳了。
心里空荡荡的,拿掉了什么似的。
我现在才明白,是张真源在我心里占据的位置太大了,现在全被太阳拿掉了,所以太空了。
太阳是喜欢张真源的。我想起来他在我回忆里的模样,时常沐浴着和煦的日光,阳光打下来,整个人挺拔又立体。
那挺好。
反正太阳比我好。
但是我讨厌太阳。
陈镜,陈镜。
我拉回我的思绪。
十六年,和老电影一样在我脑袋里来回播,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这有什么好怀念和回播的?真是太奇怪了。
张真源已经出现在那个路口。距离我几百步。
可是为什么我要去死呢?
这些都不得而知。
我纵身一跃。
脑袋一片空白,远处张真源的声音愈来愈响亮,伴随着快速踩在油柏路上的响动,我知道他是向我跑来了。
空白,空白,黝黑,黝黑。
“陈镜!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我一摸脑袋。
我摸到了满头的血。
我讨厌血。
疼痛欲裂,耳边只剩下张真源的声音,就连水渠的水声也没有了。
我艰难地睁了睁眼。
张真源出落得英俊的脸映入眼帘,我才发现造化弄人,这大渠里也没有我喜欢的水。
我是从两米高的地方摔到了渠底。
好痛啊。
张真源冲我晃了晃手里的镜子。
他把那个镜子拼得和新的一样,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陈镜,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镜子,你千万不能碎啊。
张真源,他真的向我证明了,破镜可重圆。
我合上了眼——我是需要休息一会儿了。
至少在张真源的怀里,我可以做一会儿小孩,再被爱一会儿。
我还是没听到我自己的死讯,因为我已经被爱重圆。
……——…——…——…——…——…——…——…——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重逢啦!
是皎月也是玫瑰,是理想也是世俗贺峻霖——你是我的盖世英雄丁程鑫——蓝色桔梗念宋亚轩——纯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