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病了。
你担心张真源一个人忙不过来自告奋勇同他一起出摊。
他担心你看到熟悉的人想起不好的事,你摇摇头说该面对的也不必再躲。
半天悠哉悠哉就过了,下午却突然聚起云像是要下雨。风刮得大了些,把支在车边的伞都吹到远处。张真源忙着收拾东西,你便主动担起捡伞职责。
伞小还轻,稍稍有风就起飞,你每次都差几步就逮到,最后还是你早风一步把伞攥进手里。
“还跑还跑,下回不敢了吧。”你伸手戳戳红色伞面,像再和一个不听话的淘气蛋说话。
你抱着伞起身,却闻到浓烈酒气逼近你。你抬起头,看见噩梦里无法逃离的人拎着酒瓶一步步走向你。
“小兔崽子,原来你在这儿啊。”
酒瓶碎在脚边,和无数个过去的夜晚一样,恐惧翻涌着淹没你。你靠着墙喘不过气,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扯过栽倒在地。身子摔进泥水里,久违的疼痛感再一次走入五感。
男人的巴掌被人截在半空,你抬眼看见张真源不带半分笑意的脸。
“你又是哪来的多管闲事?老子管自己孩子,管你什么事,快滚。”男人抽出手又要向你打来,也又一次被张真源截在半空。
“我喜欢的人被欺负了。”张真源冷着脸把男人的手移开。绝对力量叫男人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你说我管不管。”
男人没有理会,腾出另一只手抓住你衣领:“走,跟老子回家。”
“你放开她!”张真源的紧皱的眉间沾染上怒气,你看见他已然要露出尖牙。
“这是我女儿,老子带她走怎么了…”
“够了!”你盯着男人拽住自己衣领的手。“放开我。”
男人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继而就是震怒和高高扬起就要落下的手。“我看你是几天没被打,胆子变大了是不是,连你老子的话都不…”
“我说,放开我!”你猛地退了一步甩开他的手。
男人脚又向前,伸手抓向你。你侧身避开,他也就只扑了个空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男人骂骂咧咧扶着墙站起,却在抬眼看见你眼中燃烧的怒意的那刻,把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嘴边。
“我不会和你走的。”
“十七年了,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反省过吗?”
“你知道吗,以前我总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我每天都怕,真的,每天都怕,只是在想或许今天,你能不再喝酒,不再打我。可每一次,我都只能告诉自己,明天要遮好新的伤疤。”
“爸爸。”
“你真的把我当过亲生孩子看吗?”
“还是说,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受到这些就是理所应当的?”
“我曾经以为我受到这一切,是错在我,错在我的性别,可现在我才明白,错的是你那些畸形的思想观念!”
“没有谁应该因为自己的性别而自卑。”
“我凭什么例外!”
“我问你,凭什么!”
雨声嘈杂里,你的声音坚定而清楚。
“别再来了。”你扬起脸,许多年来第一次心里不带半分畏惧地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你发现曾在记忆里和痛苦折磨挂钩的人眼里,居然也会有悔意和害怕。
“我们都应该有好好活着的权利。”
“下一次,我就要报警了。”
男人的离开跌跌撞撞,只留下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你失去支撑力气向后仰倒,意料之中的落入张真源怀抱。你蜷缩着往他怀里钻,看着满地和雨水混合的焦糖散着满空气的甜味。
你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眼泪来得毫无理由,又或许,不过是因为终于结束了所有的糟糕透顶,阳光终于找到了你处身的黑暗,向你伸出了手。
“真源,糖都洒了…”
“没关系,再做就好。”他低身轻轻抱住你。
“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再来的。”
过去的也只会是过去了。
未来的未来,我带你奔赴光明,要记得,灰的天总会清澈。
尾声。
老爷子的身体不允许他再起早贪黑行走街头,你和张真源接手糖人铺子,每日待在巷口,客人多也好少也罢,倒也就平平谈谈过着慢节奏生活。你一直想要逃离的灰暗小镇,因为他的出现开始涂上明艳色彩。
原来,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想。
你贪吃,糖人不少都被你悄悄顺走。糖减少速度明眼人都知道可疑,可他就好像毫无察觉,一双眼笑弯了问你糖呢,对你胡扯出来的理由深信不疑。
“我胖了会不会不好看?”你拽了拽脸上的肉。
“不会啊。你永远最好看。”
结尾灵感源于张真源百问百答中“我觉得她多少斤都可以,万一她好吃呢。”
>>>动物百科
猎豹不是豹,甚至不属于豹亚科。猎豹作为猫科猎豹亚科猎豹属下的有且仅有,是陆地上跑得最快的动物。
所以现在你可以说:
“原来猎豹你真的是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