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

餐桌上，姜生给姜妈夹了个饺子，说是她包的，裴沅则看了看盘子里那个丑得突出的饺子，小脸几乎拧在一起

她正犹豫要不要先去试试毒，身边的一双筷子先一步夹走了那个丑饺子，她偏头，凉生已经把饺子送进嘴里，还享受地嗯了一声“裴沅，你这饺子丑是丑了点儿，味道还行”

姜生夹了个饺子给裴沅，见自家哥哥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笑道“我要是包成这个样子，你不得笑死我”

“那不一样”凉生又给裴沅夹了个饺子“你吃吃我教你包的”

裴沅一口咬了半个，迎着凉生期待的目光，赞赏道“好吃”

凉生也咧开嘴笑，像被夸赞的小孩儿，偏向一边给大家倒酒

姜生啧啧两声，夹了个饺子给凉生“哥，我祝你和裴沅和和美美啊”

凉生正好递给她酒，道了句谢，正当姜爸支起身体，以为姜生要给他也夹饺子的时候，姜生却自顾自开始吃起来，他垂下眸子，掩去落寞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凉生放下酒，夹饺子到他碗里“爸，这是给你的”他又问“你要不要那调料啊？”

姜爸笑了一下“过年吃饺子不叫吃饺子，那叫吃元宝，吃了元宝，才会招财进宝，吉祥如意”

姜生兀自吃饺子，还不忘拆姜爸的台“妈，今年的饺子真好吃”

凉生喂姜爸吃饺子，裴沅也拿起筷子，默默吃着

吃完饭后就要向长辈拜年，裴沅本来是打算不参加的，但姜生好说歹说，当她走进那扇门，姜爸和姜妈期待地看着她的时候，裴沅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妈，新年快乐”

“祝您身体健康”姜生先说

“万事如意”凉生补充

众人的目光转向自己，裴沅硬着头皮开口“姜……姜阿姨新年快乐”

“姜阿姨？”姜妈看着她，目光慈祥，裴沅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凉生，后者会意，解围道“妈，您别那么着急啊，我们……我们都还小啊”

裴沅忙不迭点头

姜妈也不勉强，点头带过

凉生又向姜爸拜年，裴沅等了好久，果然没等到姜生开口，一回生二回熟，她第二次开口就自然得多了“姜叔叔新年快乐”

姜爸依旧没等到姜生开口，他缓缓垂下眸子，扬起的笑容逐渐落下

姜生这人呐，就是倔

姜妈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红包，递给姜生，凉生和裴沅，看着秀得精致的红包，裴沅简直爱不释手“姜阿姨，这是你自己缝的吗？”

姜妈嗯了一声“你以后每年来，姜阿姨每年都给你红包”

姜生已经打开了红包，看着里面的钱，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新钞诶，哥你闻闻”

姜爸看着开心的姜生，也笑了起来，而这一切，裴沅都看在眼里

“妈没什么能给你们的，拿着这点钱，买点你们喜欢的东西”

姜生的笑容慢慢垮了下来，见气氛不对，姜妈垂了垂眸，又道“凉生，妈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让你晚上两年学，现在你们都长大了”

凉生心里清楚，自己是姜爸的私生子，姜妈对自己那么好已经不容易了，听她歉疚的话，他有些心酸“妈，你别说了，这大过年的，干嘛说这些话啊”

“等我以后，毕了业以后，我可以自己找工作，赚了钱，我可以在大城市买房子，到时候我就把你和爸都接过去，你可以逛逛公园，逛逛超市，还可以打出租车……”

他忽然想到裴沅

这些在他眼里梦寐以求的日子，在她眼里却是平凡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