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此生共白头

裴沅和凉生谈恋爱的消息在学校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宁未央找过凉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宁未央哭着离开了，宁声也是，之前在哪都能看到的人，现在几乎再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们依旧每天读书，学习，直到有天，魏家坪传来噩耗，北小武像疯了一样奔回去，因为北妈不是病重，而是病危，裴沅也和姜生还有凉生一起和他飞奔回家

北小武在走廊里给李叔打电话，裴沅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北妈，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麻木，进气出气都有困难

虽然之前在魏家坪的时候，她对她不算友善

但到底是北小武的妈妈，也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凉生似乎感受到她心情不好，揽着她的肩膀，默默安慰着她

北妈在床上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北妈要喝水，保温瓶里没水了，裴沅就和凉生出去接水，到他们回来时，北妈已经咽气了，病房里的气氛很沉重

——

随着第一场雪的到来，冬天也来了

圣诞节快到了，裴沅和凉生在北小武的出租屋门口装饰了一棵圣诞树，她在树上挂了许多礼物盒，还挂了小铃铛，有风吹过的时候，铃铛叮叮当当的，飒是好听

“凉生你说，为什么会有冬天，为什么会下雪啊？”她的长发松松垮垮的绑着，发尾藏进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毛线围巾里，穿着大衣，还带着个手套

“嗯？”凉生记得，裴沅从小就怕冷，他想了想，牵着她的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因为啊，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话就结成了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拿回家慢慢烤听，这里下雪了，也是有人在听雪”

裴沅笑了一声“林清玄的《煮雪》”

她把头靠在凉生的肩膀上，说道“那我也想到了一个”

凉生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问道“什么呀”

“今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只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句话的下一句

白头若是雪可替，人间哪得苦情人

安静的氛围没有维持太久，姜生趴在窗户上喊他俩，裴沅应了一声，和凉生一起上楼

“好啦大家把手伸出来”

他们刚进客厅，见姜生满脸笑容地走过来，依言伸手

见北小武还愣在原地，她啧了一声“你，伸手”

北小武伸出手，姜生把平安果放在大家手里“平安夜呢就是要吃平安果，你所思念的人呢就会出现在面前，你们呢，就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闻言，裴沅和凉生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姜生伸手挡在两人中间，调侃道“干嘛呀干嘛呀，平安夜还秀恩爱，这一屋子就你俩不合群，还不快吃平安果”

裴沅笑了笑，捧起苹果开始吃，北小武安静的离开了屋子，姜生想去看看，凉生拦住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让他静静吧”

后来，姜生突然在窗户边叫了一声，大家纷纷跑到那边

刚刚搭建的圣诞树旁，孤儿院的老师在教孩子们唱歌，北小武抱着小九，两人的身影在霓虹灯下，逐渐清晰

他见到他所思念的人了

裴沅笑了，目光落在和凉生十指交握的手上

她想，她和他也会有一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