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郭宏宇打断:“明道长应该还在毓文山,我这两天去拜访一下,你先好好养着吧。哦,对了,记得按时吃药。”
“嗯,好。”
看到郭宏宇这么坚持,郭文韬也没再反驳。
如果找道长能让他放心,那就任凭他去吧。看着郭宏宇鬓边的丝丝白发,郭文韬叹了口气。
……
蒲熠星知道郭文韬晕倒的时候,正在陪着周峻纬喝酒。
酒吧嘈杂,蒲熠星不耐的堵住耳朵,斑驳陆离的光影中,是满脸青茬的周峻纬,他喝了很多酒,多到酒吧老板甚至来亲自劝酒。
周峻纬谢绝好意,他喝了很多,但是他没醉,有的时候,酒量好也不是件好事。
一双琉璃眼,是清醒的,同样是落寞的。
车祸发生前,他好像很兴奋很激动,可醒来,却什么都忘了…啊…也不是什么都忘了,他都记起来了,除了…
除了那个人…
突然的心痛,周峻纬埋首在桌上,蒲熠星看着高大的男人埋在桌子里痛哭,是无声的哽咽,浑身颤抖。
忽的,男人抬头,泪眼婆娑,嗓音嘶哑:“阿蒲,我忘了他,他会怪我的吧…”
蒲熠星摇了摇头,他想说“不会”,但是他终究没有开口,他不敢回答,他也没有资格回答。
他不是当事人,他有什么权利代表当事人表态呢?
蒲熠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这也不是你希望发生的事,别自责了。”
一声震动传来,蒲熠星低头,看了眼桌上周峻纬的手机:胡医生。
“这是谁啊?”
周峻纬喝了口酒,摁断:“心理医生。”
自从他发生车祸后,他妈妈就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治疗创伤应激,但是…
蒲熠星迷惑,开口问:“我记得你之前的医生好像不姓胡啊?”
周峻纬自嘲一笑:“她给换了。”
她?
蒲熠星转了转杯子,原来给周峻纬治疗的医生都是他妈妈找的啊…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治好呢…
等等!
灵光乍现,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袭来。
或许…已经治好了呢?他忘记的最重要的事,或许就是她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你的医生,都是你妈找的?”
“嗯。”周峻纬看着突然焦躁的蒲熠星,有些疑惑。
“你自己就没找过别的医生了?”
周峻纬摇了摇头:“找过,但是,被发现了,她不允许。”
那就对了…蒲熠星皱了皱眉。
“走,别喝了,带你去个地方。”
周峻纬刷卡付账后,被蒲熠星拉着开上了高速。
深夜的汌州,依旧热闹,眼见着景色越来越漆黑,周峻纬疲惫的闭上了眼。
他没有问蒲熠星要带他去哪儿,一来是因为信任,二来是他不怕,不怕什么呢?
大概是不怕死吧,如今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活着,也挺没意思的,心里空了一块儿,灵魂就不完整了。
闭眼的时候,周峻纬突然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 …
连着行驶了三个小时的车,在穿过一条巷子后,稳稳的停在了一栋民宿前。
周峻纬缓缓睁开眼,天色已亮,窗外,是铺满蔷薇的院子。粉的黄的,连成一片,别有一番风味。
蒲熠星揉了揉眉头,下车,周峻纬紧随其后。
“我幼时的一个朋友,前两天刚从澳洲回来,研究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