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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墨渊有时会想起重回昆仑虚的时光，那种永失所爱的彻骨心痛。

战神回归，四海同贺，昆仑虚喧闹了整整十二日，十七和她的师兄们在他闭关那日离开，留下照看他的，是心思不甚精细的长衫。他面上始终淡淡的，是以他所有的反常外人无从知晓。

一夜复一夜不能成眠，他去酒窖，点燃蜡烛，缓缓喝醉，像十七一样，

他去后山，折一束桃花，插进几案上的花瓶里，也像十七一样。

他枯坐着，望着朵朵泣露的桃花，它们像她又都不是她……

她与夜华的婚期像悬在头上的利剑，他无望地等着，等那把斩断他神魂的利剑落下……

然而，峰回路转……

他想，上苍终究厚待于他。

墨渊有些出神儿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她不知他百转千回的心思，左手拉着他的左手，右手握着他的右手，背靠在他胸口，玩得很是欢喜。

她的发丝扫在他脸上，微微有些痒，看着那莹白的侧脸、嫣红的唇，更觉得那痒一路痒进心里去……

墨渊在心里叹了叹，近日，他越发感慨之前的万万年活得实在寡淡。

……

……

月色溶溶，花开寂寂，

白浅窝在墨渊怀里，喃喃低语，“师父，你识得胭脂吗？她是擎苍的女儿，如今翼界的女君。”

他的嗓音凉淡如水，“那个不住在翼界，流连于凡间的女翼君？”

她点了点头，笑着说，“子阑师兄很思慕她呢！”

顿了顿，很是感叹：“你说，子阑那样没有心肝，却也会如此喜欢一个人呢！真真是奇事一桩。”

没有心肝？墨渊听着有些无奈，心想，她可知道么？在昆仑虚的十七个弟子中，她与子阑的个性最像。

他觉得有趣，轻声问道：“你与子阑吵了上万年，可分出胜负了么？”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格外低柔地说：“你将长他一辈，终是你赢了。”

她的脸瞬间烧得通红，长子阑一辈？可是要她做师娘么？

她咬唇忍着嘴角即将飞扬的笑，羞得不敢看他，只得将红透的脸埋入他的脖颈，一颗心因他的低语狂跳不已……

他，可是在求婚么？

墨渊低低地笑出声来，紧紧地抱着他的小十七，心中充满了明媚的期待，九万年沧海桑田，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她仍是初见时的模样。

他初见她那日，昆仑虚仙雾缭绕，她漫不经心歪歪扭扭地跪在大殿上拜他为师，光影明灭之间，那古灵精怪的模样甚是好看，她收了他的见面礼，震慑四海的玉清昆仑扇，笑得眉眼弯弯，肃穆巍峨的大殿和他的人生，一起温柔起来……

……

……

三日后，白真来凡界寻到墨渊，他与她暂时分离，却不想此次分离几近变成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