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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凤九诗说

23.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馀黏地絮。

凤九迷迷糊糊睡梦间,竟然觉得有种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

她强撑着睁开眼皮,差点被蹲在床边一脸严肃的瞪着她的丹臣吓没了魂。

惊叫一声从床上猛坐起来捂住胸口平复呼吸,“小火!你吓死我了!”

“女君。”丹臣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也低低的十分僵硬,“丹臣真是太佩服你了!”

凤九迷茫的往后躲了躲,揉揉眼睛,“怎么了?小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丑时了,我马上要出发去青丘了。”

“去青丘?”凤九清醒了些,“你回青丘干什么?”

“魔尊没有告诉你吗?他派我今天去青丘向你父亲提亲。”

“向我父亲?提亲?”凤九一下子全醒了,“东华他要向我父亲提亲?”

“嗯。”丹臣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朝外看了看,对凤九真诚的笑道,“丹臣先在这里恭喜女君了,终于能够修成正果。丹臣午时便要到青丘,已经快来不及了,丹臣先走了。”他对凤九行过礼,便自行退出去了。

凤九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想她昨天晚上与东华在云溪边也算是不欢而散,怎么会突然说要提亲?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当即跳下床往东华的寝殿去。

只她敲了几遍门,都无人应答,心下奇怪,轻推了门进去,绕了一圈,便见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方尘世镜立于内间,镜面之上水波涌起,飘飘乎显出一脉山色湖光。

那山川走向隐隐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她下意识身手过去,刚一碰到镜面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扯了进入。

眼前一阵光彩晕眩过后,她终于落地。

此处山清水秀,相得益彰,湖边草木丛生花开遍地,倒是个郊游的好去处。

凤九暗怪自己手快,忘记了这尘世镜通往大千世界数十亿凡世,她有法力,虽不用担心回不去,倒是路途遥遥,她倒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正郁闷,一回头,却愣住了。

此时东华正靠坐于一颗参天树下,更巧的是,此时他幽幽深瞳也正神色异样的望着她。

凤九立即慌乱了起来。

她昨晚的事还未解释,这会儿子又闯他寝殿进了尘世镜,恐怕这误会得更深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个不小心掉进来的?

凤九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却见东华已远远的朝她招了招手,命她过去。

她权衡利弊,最后还是觉得即便要死,也还是乖乖过去被他打死来的痛快。

她磨磨蹭蹭来到树下,站的远远的便不再动了。

东华挑眉看她,“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东华如此主动叫她过去,又令她联想到他还着丹臣去向她阿爹提亲,再又到这个奇怪的尘世,凤九几乎要以为他已经记起了什么。

她还未问出口,便听东华道,“神界一万八千年,这里便是六百五十七万年,沧海桑田,这里早已变了模样,但你应该还记得。”

凤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的意思难道是,这里便是当年他二人共度过的凡世?

环顾四周,山势已变,湖景也大不相同,甚至原来的谷中小镇早就荡然无存。原先的九晨居,也不知在何时为人毁了。

这里当真是当年那处乐土居所吗?

她看着这里繁草丛芜的模样,熟悉与陌生,无从得知。

内心说不清的波澜起阔,她回过头,却见东华已站在她面前,低头望着她,也带着疑惑与探究。

他听得到她心中所想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东华帝君或许就是他。

他花三千年找到这里,这里是他初次有记忆的地方,也或许是曾经留下过记忆的地方。

他又花了些时间将尘世镜与这里相连,变成一个专一的通道。闲暇时便会过来看看,看看山川地脉的升降偏移,水势草木的涨退更迭。

若这里当真是某个特殊的地点,有些特殊的意义,他或许能够在这里遇到某些特殊的人?

这里是他与过去的切入点,他寻找半边元神,也或许寻找丢失的人。

只是一万八千年岁月,凡世六百五十七万多年春秋,他并没有等来谁的追寻或者缅怀。

而在这无穷变幻之后,来者,又确否是他的追人?

世间万象于他眼前皆如儿戏,只这一件,不一样。

凤九却已不顾一切将他抱住,“帝君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凤九怎么会不记得这里?有情乐住之处有九,我虽然读书少,但其实我也知道,九晨居是九天同晨的意思,凤九怎么舍得忘记。”

东华被她抱住还略有僵硬。听她如此说来,便已惊讶又心疼。心念微松,便已撤了屏障封印。

二人身后,一栋青砖简居并一株桃花便缓缓显现出来。府门之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正是九晨居。

这或许是他的一道测试。

当年他寻至此处,破了封印,便见到这间小宅,字当然是他的,封印却不是他的,且说不清是谁人手笔。

他呆了半日,便又将其封印。

若方才凤九提不起半句能证实当年之事的话来,恐怕东华会在大婚之后,将她囚禁起来。

她带着琉璃戒时隔如此之久方才出现,还行为诡异并有所隐瞒,到真难让他信服目的单纯。

不过此时,九晨居外,他也不疑有他,甚至是莫名的胸口刺痛。

他抬手轻抱住她,随意而威严霸道,毅然的不容置喙,“哭什么?我不记得了又如何?不还是喜欢你?”

凤九抬起头望他,“那你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东华觉得这只狐狸重点貌似有些不对,嘴上却回答道,“猜测而已。”

凤九低头抑郁了一会儿,却又很快恢复,再次抬头满是希冀与疑惑的看着他,“那你让小火去跟阿爹提亲是?”

“我喜欢你。这不够吗?”

“不够,帝君若是不记得怎么会愿意……”凤九忽然顿住了,“刚刚刚才!”她手忙脚乱的左右摇摆了一会儿,像是第一次被告白的莫名紧张,“刚才……你,帝君,我……”

失忆之后,他这是再次喜欢上她了?

东华一边觉得这声帝君到底是比魔尊顺耳的多,一边故意逗她,“你没有听错。”

凤九望进他的眼睛,瞬间安心又忐忑,“我--”

“你不必说我也知道。”他说完便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她赶紧搂紧他的脖子,不确定的看着他,“东华?”

东华抱着她往九晨居中走,“六百五十七万年。你可知道你欠我多少?”

门无风自开,一树桃花花团锦簇如织如棉。

“欠……欠什么?”

他低眉看她一眼,她便乖乖噤声, 缩进他脖颈间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后来烛火之侧,软衾之上,他再次问她,“这不够吗?”

她手脚无力,腰肢酸痛,不祥之兆确实应证。

她赶紧回答,“够了够了。”

东华看着她,正经的勾起嘴角,将试图爬走的她拉回来,“我倒觉得不够。”东华和凤九这边云雨缠绵又甜蜜幸福,丹臣却很是不幸。

他带了人往青丘去提亲,旅途遥遥万水千山的,是风尘仆仆,聘礼都快排了十街八巷,却被人给挡在了门外。

他着门口的小童向内通报来意,那白奕上神却差点冲出来杀了他。好在当时白浅也在府中“做客”,为他拦住了。

当时白奕那气势怒火,丹臣直觉自己的凤凰毛全炸开了,赶紧退后拱手,作个揖,“见过天后,上神。”

白奕被白浅拦着,气呼呼的甩过袖子,“哼,他纵是魔尊,就算是提亲,也叫他亲自来提,随便派个小鬼头过来算什么?我青丘九尾狐族便是再不济,也不是你魔族随随便便的地方。还有,小女在魔宫叨扰已久,烦请你回去告诉她,她要是再不回来,她就不必认我这个爹!”

丹臣心道,若是不认爹了,成起亲来倒是方便。

不过他也只敢想想。

乖乖领了命,又向白浅报了一番,算是知会天族,让手下的与附近休憩待命,自己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乾阳宫。

想他一只凤凰,这点路程飞起来倒也不打紧,但是当年乱战之时,他断了尾羽,飞起来歪歪扭扭,便再没化过原型,一直是运法而行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今天倒是觉得有些遗憾。

话说他渡过赤水河,又行千里方至芜城,已是黄昏尽落月升窗了。还没到宫门山口,便听见那熟悉的女声,“我和小天孙要进去找魔尊,我姨母让我们给魔尊送信!耽误了你们承担得起吗?”

回应她的当然是守卫的冷漠脸。夏蘅芷这会儿跟白辰两个人正与那三十二侍卫较劲,看样子是想进宫去。

“你们丹臣护法可是我看着长大了!你们小心他回来治你们的罪!”

“非常抱歉夏小姐,护法曾经吩咐过,若他不在宫中,不了随意放人进去打扰魔尊。”

“你!”夏蘅芷气的浑身发颤,一旁的白辰无趣的撇了撇嘴。

他本是想进宫去看看昨夜情况,却不想被告知丹臣外出,不得入宫。他搬来夏蘅芷这个救兵,却没想夏蘅芷也没有办法,恐怕只有等丹臣回来了。

他正想着,火丹臣便上了山来,绕开他二人,对夏蘅芷嫌弃道,“你可别拿我出来吓唬人。夏小姐我高攀不起。”

白辰见他终于回来,两眼发光,“丹臣?你终于回来了!今天你上哪儿去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在宫外等一天了,到底怎么样了?”

夏蘅芷见了丹臣气焰更盛,“别废话了,谁让你立的这破规律,快带我们进去。”

丹臣挥退左右,便是宫门自开。

他带着他们两个人走进去,同时将昨夜今日这般那般都简要说了一遍,便已到东华寝殿之前。

寝殿轩门大敞,屋内空空,倒显得有些怪异。

丹臣却习以为常的绕进内殿,抬手叩叩尘世镜的镜框。

白辰与夏蘅芷新奇的看着那不停波动,水浪迭起的镜面,想上前触碰,都被丹臣一一打掉了。

他嗔怪的看了身后二人一眼,再次恭敬的叩响镜框,并向后退了一步。

不一会儿便见那镜面波澜汹涌华景破碎,东华从中左手持锅右手持铲一脸不悦的走出。

丹臣,白辰,夏蘅芷三人皆楞了,连行礼都忘了,直觉自己是不是召唤出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或幻想。

东华此刻围了个素白的围裙,脸颊两侧两束银发被随意绑在了脑后,看着他们三人十分不爽的挑起了眉毛,最后问丹臣道,“出什么事了?”

丹臣结结巴巴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东华的眼神便更冷了,“有话就说,本尊还要回去做糖醋鱼。”

丹臣强行咽了口唾沫,如五雷轰顶,却不敢怠慢,赶紧说,“白奕上神要求魔尊您亲自去走一趟。还请女君回青丘。”

东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是什么事情,尘世镜中这时间倒真比这边慢上许多。

他随意点了点头,“本尊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带九儿回青丘,你留守乾阳宫。”说完他便转身端着铁锅钻回镜中,留下身后人一片震惊。

白辰牙关颤抖,“九……九儿?他俩也真够肉麻的……”

丹臣再次咽了口唾沫,“尘世镜通往凡间,我们一日,他们一年……魔尊这是真想起来了?跑去厮守了?”

“一年?……”白辰愣了一下,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他嘴角抽搐,“他俩不会已经生了吧?!”

一阵沉默,脊背发凉。镜子另一边,东华回去便见凤九可怜巴巴的靠坐在门边抱着双膝望着他。

见他回来,立刻窜到他身边,开心的把他抱住,“你回来啦。”

那边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这边恐怕已过了几个时辰。可惜东华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便只亲了亲她发顶,“饿了?”

凤九听他此问,却是立即变了脸色,又看看他手上的锅铲,“东华,你真的要做糖醋鱼吗?可是……可是你又是钓鱼又是穿来穿去的很累的--还是我来吧!”她看看东华的脸色,突然发作想去抢手里的东西,却被他一个抬手躲开了。

东华笑着将锅与铲都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笑看她懊恼又悔恨的盯着锅子,恨不得将其射出个洞来。

“会累吗?”他思考了一下,“为了我们九儿可以吃到她最喜欢的糖醋鱼,累些又何妨呢?”他看着凤九抑郁又无言憋屈的样子,忍不住拿锅铲拍拍她的头,“你说是也不是?”

凤九被拍的一愣,之后不住的用手抹过额顶,总觉得上面沾了油。面对东华,是又欢喜又无奈,还带着些自暴自弃。

自从上次她做饭伤了手,他为此亲自出马给她做了道糖醋鱼之后,他便时不时要给她做一道糖醋鱼。她发誓她绝对是被仇人思想控制了才会大肆表扬了赞美之情,每吃一次,她都觉得自己的寿命要短十年。

想她凤九一代聪明狐君,怎么也不能死在一盘糖醋鱼上。

“可是,”她再次抱住他,眨巴着大眼睛,湿漉漉的望向他,“凤九舍不得你受累啊。”

小狐狸撒起娇来,是可爱又娇媚,一双美眸像含着一汪水又缀着星光点点,任谁看了都要缴械投降。

东华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欺负得有些过了,应该饶她一次,她便放出一条尾巴,蜷起来,软软轻轻的蹭蹭他的手背。

镜子另一边,东华回去便见凤九可怜巴巴的靠坐在门边抱着双膝望着他。

见他回来,立刻窜到他身边,开心的把他抱住,“你回来啦。”

那边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这边恐怕已过了几个时辰。可惜东华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便只亲了亲她发顶,“饿了?”

凤九听他此问,却是立即变了脸色,又看看他手上的锅铲,“东华,你真的要做糖醋鱼吗?可是……可是你又是钓鱼又是穿来穿去的很累的--还是我来吧!”她看看东华的脸色,突然发作想去抢手里的东西,却被他一个抬手躲开了。

东华笑着将锅与铲都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笑看她懊恼又悔恨的盯着锅子,恨不得将其射出个洞来。

“会累吗?”他思考了一下,“为了我们九儿可以吃到她最喜欢的糖醋鱼,累些又何妨呢?”他看着凤九抑郁又无言憋屈的样子,忍不住拿锅铲拍拍她的头,“你说是也不是?”

凤九被拍的一愣,之后不住的用手抹过额顶,总觉得上面沾了油。面对东华,是又欢喜又无奈,还带着些自暴自弃。

自从上次她做饭伤了手,他为此亲自出马给她做了道糖醋鱼之后,他便时不时要给她做一道糖醋鱼。她发誓她绝对是被仇人思想控制了才会大肆表扬了赞美之情,每吃一次,她都觉得自己的寿命要短十年。

想她凤九一代聪明狐君,怎么也不能死在一盘糖醋鱼上。

“可是,”她再次抱住他,眨巴着大眼睛,湿漉漉的望向他,“凤九舍不得你受累啊。”

小狐狸撒起娇来,是可爱又娇媚,一双美眸像含着一汪水又缀着星光点点,任谁看了都要缴械投降。

东华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欺负得有些过了,应该饶她一次,她便放出一条尾巴,蜷起来,软软轻轻的蹭蹭他的手背。

他只愣了一下,凤九便抢了东西就跑,一路溜到厨房,边跑边道,“我去做饭啦!”

东华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下,缓缓放下手,脑海中却一直是那橙红色狐尾的样子。

在他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将尾巴露出来,却不知怎的令他有些熟悉的感觉。

眼前似乎是一片血光与彩斑,还有九条灵活而柔软的毛茸茸尾巴,有时这尾巴却又似乎是八条,又或者是更少,耳边甚至还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乎与哭泣。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无法看透他自己的内心。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心里封印了一个心魔,却不想此时竟然会有发作之兆。而这之中,他竟也看不清是悲痛还是愤怒。

那片段很快就过去,极快的归于了平静,便好似从不存在,他也不再在意。

不论是何心魔,他心性坚韧,又怕什么影响呢?

还不如操心一下明日回青丘的事呢。

不日他便带了凤九再次封上九晨居,穿过尘世镜回了魔界来。

凤九知道了明天要见阿爹,惊恐的差点又钻回尘世镜去,好在被东华给拉住了。

“怕你爹?”他将尘世镜收了,转身拂袖,端着坐在床塌之上。

凤九沉郁的掰着手指头,“我爹要是知道我跟你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东华倒不知道白奕对他的意见那么大,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道,“你爹会打你吗?他为什么打你?”

“我爹年轻的时候被一个魔抢过一个果子,骂了一年,甚至想还闯南荒,还好被我娘拦住了。但是到现在都和魔族不共戴天。”凤九正经的复述着这个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小时候一直很佩服她父亲执着专一的狐生态度,而这则故事完美的体现了这个特点。

东华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终于明白凤九认真的啃果子的样子与执着到底传自谁。凤九想了想,又说,“而且爷爷和奶奶他们都还不知道我喜欢你的事,若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也要不高兴的。”

“为什么?”东华倒从不觉得他曾经一个闲散帝君如今一个闲散魔尊能得罪这么多人。

凤九为难道,“奶奶喜欢海,一直想将我嫁到西海去,以后好有个好理由好多去走动,爷爷当然是听她的。姥姥以前说过,择婿至少要世家,还不能离家太远,否则不方便。芜城与青丘少说千里,早不在她的范围之内了。”

东华听了,还是决定先将小狐狸拐上床睡觉再说,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总会有办法的。

他敲敲额头,“头疼。”

凤九立即上当,于是二人相拥而卧,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又是好梦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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