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灯光尚未熄灭,余温还在空气中微微浮动,像舞台边缘仍未冷却的灯丝,一点一点延伸着刚刚结束的表演热度。
严浩翔坐在舞台后的长椅上,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后背。他低着头,额前湿润的碎发垂落,挡住了眉眼。他的双手自然垂在膝盖上,指尖有些泛白——刚刚那段高强度的舞步,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硬撑下来。舞台灯灭下的瞬间,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极限已悄然逼近。
“小翔,”张真源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带着一丝呼吸未稳的急切,他手里端着一瓶常温矿泉水,半蹲下来和他平视,“你有没有听见我刚才喊你?”
严浩翔眨了眨眼,抬头的时候勉强勾了下嘴角,轻轻摇头。“刚刚太吵了。”
“吵?”张真源皱了皱眉,“不是你自己在主舞位跳疯了?我们后排都吓得想拽你下来。”
“这不是,热血上头了嘛。”他努力笑了笑,但声线轻得几乎被空调的风声掩盖。
张真源没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自然地挪到脖颈侧,感受着那一抹滚烫。随后他站起身,用眼神和远处走来的宋亚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宋亚轩会意地拿出手机,悄悄给刘耀文发了条信息。
五分钟后,练习室的门推开,一阵低沉却温暖的嗓音响起:“我说你们几个,在这儿围成一圈是搞什么秘密会议?”
是刘耀文,他手里拎着便携医药箱,一身便装随意地披在肩上,一进门就径直走向严浩翔。
“先别说话。”他低头,动作熟练地拉开医药箱,拿出耳温枪贴在严浩翔耳后,“先量下体温。”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那一点点隐藏的急促。
“哥……”严浩翔一边想抬手推开他,一边却又被按住了肩膀。
“别动,动一下就给你点穴。”刘耀文笑着威胁,但声音明显低了两度,“你是不是又没吃东西?”
严浩翔没有回应。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问题,只是最近团队忙到极限,新歌上线、MV拍摄、舞台筹备……他习惯性地把自己的需求往后排。他心想,没事的,再撑一会就好。但事实是,那条“再撑一会”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38.9。”宋亚轩低声念出耳温枪的数值。
练习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吃了退烧药了吗?”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理性。
“我……还没来得及。”严浩翔语气有些发虚。
“你这是成心想把自己烧坏?”丁程鑫站在门边,呼吸还没喘匀。他是刚从录音棚赶回来,一听宋亚轩说“翔哥状态不对”,连鞋都没换就冲了回来。
“真是……我们现在一人发烧全员变身消防员。”
“没事的,我睡一觉就好了。”严浩翔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点困倦的安抚,却听得刘耀文越发烦躁。
“每次都说睡一觉就好,那你怎么越来越瘦?啊?你以为我们都看不见你半夜吐完药还一个人回来洗地板吗?”
一句话落下,全场寂静。严浩翔垂下眼帘,不知该如何反驳。
丁程鑫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后背汗湿的衬衫拽起来一点,拿毛巾擦了擦:“哥,别这么倔了。咱们现在不是以前,一个人硬抗不算什么了,现在你倒了,我们六个都得搭进去。”
张真源蹲在他面前,双手搭在他膝盖上,轻轻晃了一下:“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这么多人,难不成都在白操心?”
严浩翔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
“可是什么?”刘耀文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他。
“我怕一说自己不舒服,就耽误你们。我怕你们又担心,又乱,又影响正事。”
宋亚轩听到这,突然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们是职场合伙人啊?哥,我们是兄弟欸。你耽误我们点时间算什么,我们怕的是你连求助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那句话,像一粒小石子,砸进了他心湖的最中心,激起一圈圈柔软又酸涩的涟漪。
马嘉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说:“严浩翔,我很少对你发火,因为我知道你有分寸。但如果这个分寸是建立在自己扛到崩溃的基础上,那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我……”
“听明白没有?”马嘉祺的语气不容置疑。
“听明白了。”严浩翔低声说。
于是,一行人开始自发分工。刘耀文和宋亚轩一左一右扶着他去沙发躺下,张真源跑去找热水,丁程鑫去食堂找热汤,马嘉祺掏出手机给对接助理改了明早的工作计划,一边改还一边骂:“取消!一个都不留。明天他要是还不退烧我直接把公司法务搬来办公室睡!”
一群人围绕着一个人转,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值得。严浩翔窝在沙发里,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一边忙碌一边嘴碎,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他一直以为自己要强,是因为不想成为团队的“拖油瓶”,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在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拖油瓶”这种角色。每个人都有低谷,每个人也都在彼此的低谷里,做过那盏亮着的灯。
风声轻轻吹过窗台,练习室的灯光变得柔和起来,像是夜晚也察觉到了这片温情的涌动。
严浩翔轻轻闭上眼,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在胸腔悄然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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