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铁皮房里,刘北山在她挣扎时捏住她的手腕,一直提到她的头顶。感受到力的牵引,陈念不得不踮起脚,不然胳膊被抻得痛极了。
刘北山“陈念,你还要我和你说多少遍。”
刘北山的力度又大了些,可眉宇间全是心疼。
陈念“刘北山!你放开我!”
陈念嘶吼出声,嗓子都快喊哑了。
刘北山“陈念,你别当我是什么好人。”
刘北山“我不收你住宿费,你也不给我摸,那我还养着你干什么?”
陈念颤抖着,摇头时眼眶里的泪珠被甩出来,溅到刘北山锁骨处一颗。
明明被控制着的是陈念,可好像刘北山更心疼。
幸好他背对着光,不然眼眶里盈满的泪就要被看清了。
陈念,你最好恨我。
感觉威胁的时间差不多了,刘北山松开了手,陈念提起破沙发上靠着的蓝色书包就跑出了门,踉跄的步伐中,顶着的还有陈念的哭声。
刘北山深呼一口气,迈了几步走出门去,望向陈念跑走的那条路,眼泪一直忍着没落下来。
陈念,能再次见到你,我真高兴。
我的心也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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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北山,因涉嫌强/奸未遂和故意杀人罪,处死刑。”
刘北山跪在地上,没有目的地看着前方,可他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迷茫。
更多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内心的坚定和心甘情愿。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陈念。
那个误打误撞走进他心中的女孩。
枪声响了。
刘北山没有感到疼痛,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好似过电影般出现了他和陈念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个面馆门口,想起了来着摩托接陈念时必经的隧道,想起了拐角处那个让他带上帽子的摄像头,想起了被自己称作家的破铁皮房……
他还记得陈念第一次和他讲话时的样子,眼中有些恐惧,又好似逼着自己勇敢起来,她有些不敢盯着他的眼睛,但她清澈的双眸足够刘北山记上一辈子。
他也记得,第一次接陈念到家里时,陈念对自己的轻微的抵触和防备,他也后悔把她按到墙上,给了她那么小的女孩一个那么大的惊吓。
“没想过喜不喜欢你。”
念,你知道吗,这句话给了我多大勇气。
刘北山清清楚楚记得,听到陈念这句话时,挑着面条的塑料叉被自己拿在手里停在了半空中,还有那一瞬间的窒息和心脏的漏拍。
是因为你啊陈念,第一次见面我太狼狈,没来得及安慰你受惊的情绪就落荒而逃。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把仅存的一份柔软留给了你。
他还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他和陈念都只是判了几年的有期徒刑,出狱后,他依然和以前那样默默跟在陈念的身后,眉眼间挂着笑意,轻轻望着自己的女孩。
可那只是梦,现实是什么,是他马上就要再也见不到陈念。
想到这里,刘北山闭上眼睛,一滴泪随着眼睛的挤压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这颗泪太烫了,包含了多少刘北山对陈念的不舍。
念,只有你,我为了你,却又舍不得你。
算了,都无所谓了。
那滴泪的炽热,似乎开始扩散。
脸颊,脖子,身体,四肢……
这股炽热让刘北山难耐,他皱着眉头想要逃离。
他感到似乎有一股强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
太刺眼了,眼前只有一片白。
身子还是一样的滚烫,过了有半分钟,那股强光才逐渐褪去。
刘北山睁开眼睛,还是他熟悉的重庆小街道。
正是午后一两点钟,太阳最毒的时候。
阳光照在他身上,像刚才在白光中那样炽热,只不过少了几分焦灼。
他坐在马路边,低头一看,还穿着那件灰色的短袖帽衫。
“我是穿越了吧,”刘北山有点不敢相信,又有些窃喜。
道对面是那家面馆,在阳光的照射下,少了他们初遇那天晚上的阴冷,多了几分温馨。
回头看看,在他正后方是一个酒吧,里面有人推门走出来,低头看见了刘北山。
那人和刘北山年龄相仿,但好像比他大了两三岁。
龙套“小北,今天来这么早啊。”
刘北山有些迷茫,那人明明很眼熟,偏偏就想不起来名字。
龙套“我前两天订了两把新吉他,今天送到了,一会进去试试啊。”
刘北山嗯嗯啊啊答应了两句,等那人走了以后才怯生生推了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看见门口正对着的台子,上面放着一把高脚凳和民谣吉他,他才知道,自己是这里的驻唱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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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春舟』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