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永无止境的奔跑。
江槐不敢多停留一分,生怕银爵会找到她一样。
扑通扑通……
她在跑得过程中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慌乱又急促。
江槐应该差不多了吧
江槐都已经跑到大厅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吧?
裁判球一排一排地走过,此刻的大厅,人群稀少,大概都是忙着去刷积分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时都已经走到了大厅里的商业街。
江槐好像都没有什么人
跑出来时,已是下午,黄昏落日本就迷人眼,现在停下脚步一看,确实很迷人眼。
“这位参赛者要不要来尝尝本店最新品鸡尾酒?”
旁边一位小商贩说出的话让江槐闻声看去,一杯蓝色的鸡尾酒在她眼前,绿色的薄荷在酒中点缀,增添一抹色彩。
江槐不了
江槐笑着拒绝,她本就一杯倒类型,要是喝酒估计这一天就要倒在大厅里睡上个一夜了。
“真的不喝吗?我想你会喜欢的。”
小贩身披着黑色斗篷,脸也看不清,但是说出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但江槐还是礼貌地婉拒了。
江槐真的不用了
“可是……”
卡米尔我替她喝
卡米尔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从小贩手中将鸡尾酒夺过,一口喝了下去。
这么一搞,小贩也就不说什么了,只好悻悻地说也罢也罢。
江槐你……怎么在这?
她警惕地看着周围,好像生怕雷狮他们也在一样。
卡米尔大哥不在
卡米尔抿了抿唇,将酒杯还给小贩并告诉了面前这位警惕的少女,雷狮不在的消息,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江槐真的?
卡米尔真的
卡米尔的话面色无常的将围巾往上拉了拉,他看着江槐,上次见面好像还在不久前,刚刚无意看见也就过来帮忙解围了。
很安静,双方都没有说话。
江槐这里……有住都地方吗?
黄昏落幕,自然也是黑夜的来临,江槐主动提出了话题,面露笑意看着卡米尔。
卡米尔商业街的最后面倒是有一个宾馆,你想去的话,我可以为你带路
卡米尔这么一说,江槐就高兴起来了,她说:
江槐好啊!那就谢谢卡米尔了!
卡米尔点了点头,给她带路,路上一片寂静,灯火通明,两人走路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宾馆。
江槐看了一眼宾馆,在门外谢过卡米尔就进去了。
他看着江槐一步步离开视野,萌芽如藤蔓,肆意发芽揪住他的心脏。
卡米尔上前拉住了江槐的手臂。
他说:
卡米尔我帮你吧
江槐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卡米尔大厅里有很多机制你可能还不懂吧,我还是我帮你吧
江槐可是……
江槐思索了半分,最后还是斗不过卡米尔的话语。
江槐那好吧,真是麻烦卡米尔了
卡米尔不麻烦
两人一起进入了宾馆,卡米尔什么也没说就先行给江槐订了一间房。
说实话,对于卡米尔能帮自己的行为,江槐其实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升上去了很多。
与雷狮不同,卡米尔的稳重极其让江槐感到赞叹,计划一步一步皆在所控范围内,不断去钻研布局,精心地去想每一个落脚点,这要换个人来,肯定会搞得很糟糕。
但他却能准确的完成每一个任务,这已经说明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了。
江槐静静地想着,长廊的脚步声格外清脆,其实江槐认为卡米尔也没必要如此尽职尽责,毕竟自己去找房间,她还是会的,不过仔细想来,江槐可能认为对方是出于好心,所以她也没说什么。
毕竟对这里她确实还有些不熟,刚穿到这里也没几天,带带路这种行为她也不介意,江槐甚至还记得当初跟着嘉德罗斯那几天都是在野外休息,那种感觉…江槐一辈子也不想再尝试了。
卡米尔江槐
卡米尔的声音突兀的让思绪还在飘着的江槐瞬间回过神。
江槐眨了眨眼,视线移过来时,对方已经将房门打开,看样子是已经完成了带路的意思。
江槐啊,抱歉抱歉,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她如此说,可卡米尔却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双眸略显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卡米尔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是坏人么?
滴答、滴答,白壁上挂着的西欧表钟不断敲打着,对方的问题来得太过无厘头,让江槐有些疑惑。
她眸光流转,难道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颇为不自在地回答:
江槐不会的,我相信卡米尔嘛
相信。
卡米尔想过她的许多种答法,却偏偏没想到过相信这一次的出现。
在凹凸大赛,跟参赛者谈论信任一次,本就是荒谬之谈,而如今,面前之人却说相信他对她的所有好处。
卡米尔内心感到一丝错愕,身体的躁动感无疑不是在尝试攻破他的意志。
刚刚那杯酒,他早就知道里面放什么了,如果可以,他其实是能把江槐带走,而不是喝下那杯酒的。
卡米尔垂眸,帽檐也不自觉地往下拉了拉,他知道的,为什么不那么做的原因…他早就知道了。
因为他不愿,那时的他,心中不断地打量着一个小小的计划,这个缜密又完美无缺的计划,直到本还有一丝善意的他,在计划慢慢扩大,汇聚成不可想象的妄念时,打破了他最后的善意。
卡米尔想,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争取这个机会,想要去放纵自己的欲念,所以这将是他最大胆的一次计划。
他看着江槐进入房中,顺着风而关的房门被他的左手轻轻地反锁,在不断地思考与疑问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卡米尔不再犹豫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他已没有回头路。
他的计划将会是让他再也无法所触碰江槐的机会。
江槐回眸看向还未走的卡米尔,心里不禁有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
江槐卡米尔?
卡米尔你不该信任我的,江槐
她如此听他说,看着他的靠近。
江槐想,她大底是明白了这一丝心慌是从何而来,可是,她逃不掉了…。
—
关灯。
—
她做了个噩梦,黑夜好似要将江槐包裹,不给她留一分喘息的时间。
她抽泣着,恐惧着,害怕着……
这一夜,过得是极其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