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帐内兵将跪下接旨,听着近侍将旨意读的抑扬顿挫,近侍宣读完毕被安排到另一处休息,待几日后在回国都。帐内裴茗只留下容广一人。
裴茗坐回上位,对容广说:“加紧布局,尽量减少伤亡。”
容广气愤道:“他说快就快说慢就慢,一场仗要打死咱们多少兄弟,不如把人扣下,照咱们的布局等打胜了在放回去。”
“扣押近侍。”裴茗低低重复一遍,抬头看他,语气严肃,“容广,你知道扣押近侍代表什么,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容广气愤道: “你就不想更进一步吗,就算你不想,总得为底下这帮兄弟想想,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有今天没明天。”
裴茗道:“我不会亏待这帮兄弟。”裴茗闭了闭眼,“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容广听了这话笑的停不下来,裴茗等他笑够了才听他说:“你这个尸山血海堆出来的风流将军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两人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宣姬皱眉看着自己画的地图,战事一触即发,得加紧把须黎军营的布局图送到叔父手里。
宣姬仔细思索一阵,拿出绢帛把图誊抄上去放到怀中,事到如今,只能耐心等待寻找时机。
送走国主近侍之后,须黎军营中就开始忙碌起来,宣姬帐前看守之人陆陆续续被调派到别处去,只剩逐星和一个小士兵,宣姬知道,机会快要来了。
宣姬和裴茗这几日没有出去跑马,但是也没闲着一大早就被带到裴茗帐中和他对弈。
宣姬将将落下一子,只听裴茗憋笑的声音,“你又输了。”
裴茗挨个拾起黑子放回棋盒中,“再来一局。”
宣姬棋艺不错但是一到裴茗手里就只能自叹不如,略有些自暴自弃道:“不下了,十有六输,都折你手上了。”
“哟,还有心思下棋呢。”容广进来便是阴阳怪气的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宣姬在须黎军中过的不像战俘,可她还没有忘记作为战俘的本分,容广进来自然有要事,宣姬十分有眼色的走了,走到大帐门口几不可见的停顿,模模糊糊听到“明天,须黎这些字眼”。
这天上午宣姬发觉帐外静悄悄的,连帐前另一个士兵也不见了只留逐星一人,猜测今日可能是有战事发生,思及此,掀开帐门对逐星道:“你们将军昨日下棋时说要去跑马。让咱们去给逐月和踏雪加饲料,要不要过去看看吧。”
逐星暗自高兴,他们将军今日出战,昨日就把跑马的事给吩咐了,看来此战必胜。
但他还是顺嘴问了一句,“将军昨日怎么没说。”
宣姬也顺嘴胡扯:“我昨日输的厉害,把这事忘了。”
逐星并未起疑,这可能都要归功于前些时日裴茗和宣姬天天出去跑马。让可怜的逐星就这么相信了。但看着宣姬不知情的样子让逐星颇为同情,让人家去为敌国将军准备庆功事宜,他们将军真是没心。
两人向马厩走去,这一路上不见几个人影,宣姬更加认定今日是两军交战之日,这会须黎军营防守最弱,是火烧粮仓逃走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