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很是迷惘,自从薇拉离世,她好久没有这种对温柔的眷恋渴望和对若即若离的恐惧悲恸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那就留着吧。”
约瑟夫有些出乎意料,他看着她:“你愿意把他们生下来?”
“我二十八了,也不小了……”她忸怩地哼唧,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唉。”
他仍旧是坐着看她,颇为不解:“那你叹气是在别扭什么?”
“其实我还想问你,你不是在多年前自从克劳德去世……啊。”
她察觉到自己心直口快,说到那人的名字时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约瑟夫的表情,那悲伤转瞬即逝,他闭上眼睛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说下去。
克洛伊抿了抿唇,继续说下去:“从他去世,你就一直在研究灵魂学,身体也因此遭到反噬,成了这种模样……”
她看着他眼前这种秀气俊美的模样,一想到与他那实际的年龄并不相符,就吞了吞口水:“时间不是定格了吗?”
“但这也并不影响繁衍后代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挑着眉极浅地勾了勾唇角,“还是说,你本来就以为我不会使你有孕?”
克洛伊低头蹙着眉,认同地点了点头:“还真是这样,我一直以为你六十岁高龄根本就不会让我怀孕,所以每次事后才没用避孕药的。”
“嘶……”
约瑟夫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克洛伊吃痛一嗔。
她有些愣神,自己刚刚完全没经过大脑才说出了那一番话,忽视了他的感受,似乎还有些伤到了男人的尊严,索性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我一个妙龄少女还要给你这个六十岁老头生孩子,”她瞥了他一眼,“太奇怪了。”
约瑟夫惯着她,没好气:“我看着老?”
克洛伊再度睁开眼大量了他一番,扯了扯他地衬衫一角示意该睡觉了,旋即又摇了摇头。
他依着她,宠溺地笑了一笑,关上了灯躺下,搂着她的腰。
“看着也不老,”克洛伊感受到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抱住他,在他怀里蹭蹭,“只是我还没准备好做两个孩子的母亲,毕竟我有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那我来吧,”他摸了摸她的头,拥入怀中,“你要是愿意生,那我就负责照顾你们三个。”
“……嗯。”
克洛伊似乎快要睡着了,又似乎是梦中呓语般地叫着他,声音软糯:“约瑟夫。”
他耐心地应:“怎么了?”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过去我那么闹你还是能包容我的所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值得么?”
『克洛伊……值得么?』
『那个格拉斯人人都叫“怪物”的女孩,克洛伊·奈尔,是否值得。』
她静静地想着,心如乱麻。
“别瞎想,”约瑟夫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身,“你永远值得被爱。”
“我爱你,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爱你,”他想了想,顿了顿,觉得还是要让她面对现实,直视真正的自己,“包括薇拉,她也很爱你。”
“可我……”克洛伊听到这个名字,过去痛苦的回忆骤然涌上心头,她不免哽咽,“我杀了薇拉,我做错了事。”
“人这一辈子啊,都会犯错。”
约瑟夫低下头,将她的泪水吻去。
他仍旧是那么温柔,那么耐心地哄着怀里的女孩:“与其你不明不白地杀了薇拉,如今好在知道了真相,带着愧疚活下去,也是对她的赎罪吧。”
克洛伊没有回话,约瑟夫轻轻唤了一声:“克洛伊?”
他低眸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女孩,无奈地笑了笑,凑上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闭上眼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