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助听器

虞蝶的前桌是老王的女儿——王柔，妥妥的话痨一个，在班上人缘很不错。即使被老王说了多次，她也依旧一直拉着虞蝶说话。

王柔“虞蝶你真的好漂亮啊，你知道吗？现在好多人都在传我们班转来了位大美女。”

虞蝶弯眼看着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虞蝶.“不知道哎，大家也太夸张了吧。”

王柔“哪里夸张了，你真的很漂亮，要自信！哎，话说，你以前的学校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喜欢你啊？”

她闻言微愣，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掩盖似地将刘海别到耳后。

虞蝶.“我……”

江诚懒懒地坐在旁边玩手机，听到这，他划屏幕的手指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虞蝶。

他的动作却被王柔注意到了，还没来得及听虞蝶说了什么，她又嘴快地开口：

王柔“哎？江诚你怎么不玩了？你别怕嘛，我不会跟老王告状的，放心玩。”

虞蝶转头看向他，正巧同他的视线撞上，江诚很快移开眼，瞥了王柔一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王柔见他不理，又要开口，却被虞蝶拦住。

虞蝶.“他戴了耳机，听不见你说话。”

其实耳机里什么也没放，江诚暗暗地想。

他听见王柔“咦”了一声，她说：

王柔“虞蝶，你怎么也戴着耳机啊？你也偷偷带手机了吗？还是MP3？”

他又是一顿，看向她的左耳——耳骨后引了一条细细的线，接在一个类似耳机的东西上，塞在她的耳朵里，他之前从来没注意过这点。

他看见她柔柔一笑，又听见她的声音轻轻地说：

虞蝶.“这不是耳机，是助听器。”

她白嫩如葱的手指从耳后拨下刘海遮住耳朵。王柔带着愧疚的声音传来：

王柔“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虞蝶.“没关系，耳膜穿孔而已。只是不戴助听器的话，听你们讲话声音比较小。”

她无所谓地笑，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王柔“耳膜穿孔？怎么弄的啊？”

虞蝶的神色突然变得不太自然。

虞蝶.“因为一个……意外。”

王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声怒吼打断。

王老师“王柔！讲什么讲，会不会上自习？”

王老师正一脸怒容站在教室门口，王柔从他吐吐舌头，老老实实转过身。

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下来，课桌上的手机早已熄屏，屏幕上倒映出他愤怒的眼。

意外吗？

不，那绝不是意外。

他又想起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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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刘老师“江诚，你又不交作业！你就在这给我写检讨，不写完不准走！给我好好反省自己！”

语文老师怒气冲冲地给他丢下三千字的“任务”，回教室上课去了。

他无可奈何地提笔，刚憋出第一段，就看见办公室里走进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接着听她声泪俱下地跟老王讲了半个多小时。

虞母“王老师……”

事情的主角叫虞蝶，是她的女儿，白化病患者，长得很漂亮，但从小就因为白化病被孤立，被歧视，本来一直也没出什么大问题，直到前段时间被新调来的班主任欺凌。

江诚有幸看到了那段监控视频，尽管他从未见过虞蝶，但也觉得心一抽一抽地疼着，在模糊得都看不清面容的视频里，他竟然看到了那个白发女孩的痛苦与挣扎。

虞母反复强调着虞蝶受到欺凌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美丽与特殊。他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个叫虞蝶的女生到底有多美，到底是怎样的美丽，让她遭受这样不公的待遇与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