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环尖戾的叫声如刀似剑,那是实实在在能杀人的,小玉急忙抱了小环一起跳入了水中……
因为云灵儿姐妹,如果说对于云查夫妻的的死,巴小海和束浪儿让做大哥的万飞是左右为难,但现在,石逢春夫妻、李守多、伯琴的死于那就是恨彻骨髓的死仇!
“追啊……一定要杀了这两个畜牲!”万飞大叫着。
雷雪娘、春桃、夏竹、云查夫妻、李守多、伯琴……巴小海和束浪儿的手上已经欠下累累血债。
“追啊……杀了这两个畜牲!”
在场之人无不义愤填膺。
可是,巴小海和束浪儿已经走了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怎么追?
万飞和小玉都会脚印追踪术,但不知道巴束二人是骑哪两匹马走的,脚印追踪术也无用处。
这时候小环也终于缓过来了,她急匆匆地从人头鸟号上抱出来一堆画像。
“我这几年在西洋学的主要就是画画,艾丽丝阿姨就是我的启蒙老师……对于他们,我画了几十副不错的肖像画,每人拿一张,凭着画去打听,总能追到他们的……”
恢复记忆后,小环八岁及以前的记忆异常的清晰,她记得在石逢春、玄紫怀里成长的点点滴滴,血脉相融的亲情是窑村巴家人的感情是没法比的,在小环的心中,八年的生养之情最终还是大过了五年的养育!
小环的西洋油画对于人物肖像那是唯妙唯肖,让不少没见过洋画的乡下百姓误以为是收鬼抓妖的法器,但找人是最好的,只要见过了画上的真人,他们都能立即分辨出来。
“两个人,一男一女嘛!和你们这画上的一模一样!他们骑着马往这个方向去了……”
“见过见过,在这歇过脚呢!……往那边去了!”
……
在外找到了目击者,巴小海和束浪儿两个人歇脚的地上也看到了他们留下的脚印 ,在大山里打猎,追踪术可以从野兽脚印看出它们的大小肥瘦及出现的时间,现在排出化妆的因素,万飞和小玉从地上脚印的深浅、大小判断出这确是他们本人无误。
一路追踪,发现巴小海和束浪儿并没有回广西窑村,他们一路向西……
五泉集,万南巡的坟头,巴小海和束浪儿在这里祭拜过,坟前的泥土上,有两个深深的额头印,有眼泪的痕迹……然后,他们继续向西……
翻过像碗壁一样的雪岭,由上至下,积雪……草地……针叶林……阔叶林……到了谷底就是一片南方特色的丛林。丛里里草木茂盛,鸟歌兽舞,只围其声不见其影。
丛林的中间两三百亩地宽的地段,这里有竹林、桑林及集中的桃木李果,残垣断壁……,虽杂草丛生,却也显示出它曾经也是一个繁华的村落。
“哎!小时候,这片村子还有二三百亩地的!好几十户人家,现在全都荒废成丛林了!”展八方感叹着。
“落叶归根,这才是我们的家啊!”朱细妹说道,“哥,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不出去了!还开荒种地吧?”
“开什么荒种什么地啊?”展八方笑道,“三千多亩地的繁茂丛林,这里又四季如春,野菜野果野粮食多得很!三十多年前,这里人都没有了以后,六畜归野,现在满山谷都是鸡鸭猪牛,羊,所以肉可以随时可取,粮食收集一天就够我们吃一年的!……现在,只需收拾一个院子出来住就行!以后我们就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就行!……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现在这个时候,大哥和小玉他们应该追到窑村了吧?”朱细妹说道。
“哎!不管他们了,外面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以后再和我们没有关系!咱们以后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哪里也不去了!等老大长大了以后,再在外面给他们找个媳妇回来……”
“还有老二哦!”朱细妹自豪的说道。
“老二?”展八方惊喜地看着朱细妹的肚子,“又有了?”
“嗯!错不了!”
“哈哈……”展八方丢下马缰,把朱细妹连着她背上的展平安一起抱了起来。
梆……梆……梆……,有敲打竹子的声音传来。
有人?怎么可能呢?谁会到这个与世隔绝的荒野之地来?展八方和朱细妹都很吃惊。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盲人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他用探路棍在地上左右扫探着,不时地打在竹竿上发出梆梆的声音。
“妈妈,怕!”看到盲人深陷的眼窝,展平安用小手捂着眼睛。
“听到了两匹马的嘶鸣,嗯,山谷里来客人了!不知道二位是什么人?”余四先向展八方和朱细妹打着招呼。
“老四!……你怎么在这里?”
看清了来人,展八方和朱细妹都感到意外。
“声音好熟啊!”余四侧耳仔细听了一下,“你们……你们是谁啊?”
“老四,我们是你二哥和三姐啊!”展八方和朱细妹都有些激动。
“巴小海和束浪儿?他们是独臂的残疾人,你们好胳膊好腿的,冒充两个独臂人不好吧?嗯,为什么在我面前冒充那两个人?你来我天残谷有什么目的?认识我!……你们谁呀?别开玩笑哦!”
“老四,我是你三姐!记不得我们的声音了?”朱细妹问道。
身材、声音,两个特征吻合,“可你们的手是怎么回事啊?”
“知道华佗刀诀吗?那是一本嫁接残肢断臂的医书,我们嫁接了别人的手!”
“是这样啊?嘿!嘿!二哥!三姐!有八年时间没见面了是吧?哈哈哈……”余四突然大笑起来。
“是啊!”展八方感叹道,“时间过得好快哦,转眼我们都老了……”
嗖,余四却突然将探路棍刺了过来……
余四是个盲人,盲人的武功依靠着声音,但声音的速度其实很慢,蝙蝠功虽也靠反射声波在脑中成像,终究是快不出声波的速度,所以,余四的武功路数重在先发制人,力求一招毙命。
余四的九尺长刀其实就是五尺钢管里加了一把四尺细长的单锋刀,是一把伸缩式的特大号弹簧刀。刺招时的手速加上弹簧的弹力,余四的这一招,江湖上没人能躲得高,包括展八方!
都是万南巡的养子,一起长大的兄弟,展八方也没有想到余四会突然向他攻击,咚的一声,长刀刺正了展八方的右边胸膛,也因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余四知道 展八方的心脏与众不同,它长在他的右胸,所以,这一刀刺向了他的右胸……
当啷一声响,余四的长刀折断了,展八方伸出左手手抓住了余四那五尺长的刀柄,往身后一拉,右手挥出去一掌呼在了余四脸上。
“老四,你疯了?我是你二哥啊!”展八方大声吼着。
“我没有你这个二哥!你杀我的媳妇,我要为她报仇……”
余四弃了刀柄,双手变作鹰爪来攻展把方的咽喉。
失去了一招毙命的先机,余四再不是展八方的对手,他的两个手腕被展八方的双手抓得牢牢的!
咚,两人各踢出一脚,都有缩骨功,即便两人相距不足一尺,丝毫没影响他们把脚都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砰,他们都被对方踢出两丈距离。
“老四!三湾的事我们是被逼的!罪魁祸首是那乔镇南!小玉当时就把他杀了,你怪不得我?”
“春桃当年还怀着我的孩子,那是一尸两命啊!你们这些恶魔……”余四捡起地上的刀柄再次扑了过来。
当,烈焰剑削断了余四手上的剑柄,嗖,剑锋不减势,直接驾在了余四的脖子上。
“无解了吗?我们兄弟间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你们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必须死……”
“那你别怪我,非要有个你死我活的话……那就只有你死……”
“不要……”朱细妹大叫着,“海哥,老四……必竟是我们的兄弟……”朱细妹还有些不忍。
“春桃……”余四大喊了一声春桃的名字,然后不顾脖子上还架着剑,将手上的半截铁刀柄使劲往展八方肚子上捅去。
最开始的那一刀,余四的长刀在展八方胸口上折断了,他以为对方身上穿了铁甲,这一下从裤腰间由下往上捅,避开铁甲正面,斜上着直刺心脏,总该死了吧?
嗤啦……,展八方的衣服破开,露出里面的一身软甲。
展八方到底还是没有对余四下死手,他再次一脚把余四踢开。而余四锲而不舍的再次扑来……
展八方和余四之间的大打出手,吓得这边朱细妹手上的展平安哇哇大哭,朱细妹不耐烦了,在二十步外,对着余四射出了一枚钢针。
其实,当看到小环恢复记忆之后,她和展八方就想到了她们自己身份的败露,也想到小玉她们一定会追到广西去,所以才往她们认为别人不可能想得到的天残谷来避世隐居,从小玉房间里收捡出来的武器也全部据为己有。这袖箭筒就是小玉的,小玉在这个像钢针一样的袖箭上涂有玄蛛毒,蛛毒发作,麻痹感守先从大腿上传开……小玉的金丝软甲、小玉的袖箭筒、小玉的烈阳剑、小玉的玄蛛毒!那小玉呢?细思极恐,啊……余四想着仰天吼出了一声,麻痹感瞬间袭遍全身,他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展八方叹了一口气,走上去把余四扛在了肩上。
继续前进,竹林的深处有一个池塘,池塘边上有道密实的篱笆,篱笆里是几间一全竹构造的茅屋……这里的样子和五泉集的那个万家小院一模一样。
篱笆墙内,四个耄耋老人正齐排排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这一幕也似曾相识,它再现了二十多年前的万家小院内经常见到的一个场景,只是躺椅上少了一个万飞,椅子周围少了六个嘻闹着的孩子!
“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我们回来了啦……”
展八方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哎!你们兄弟间又打架架了?海儿,你是老大,弟弟们小,你得让着他们点!”
“哎!……我们刚才……切磋着玩呢!”展八方乖顺的应着,样子仿佛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孩子。
老人们这才睁开了眼睛。
“又给弟弟用毒了?”
“迷药,老四只是睡着了!”朱细妹老老实实地回答。
“把弟弟放这里来吧?”天枭指了一下身边空着的椅子,“我们四个现在……嗯,在这里等死了!嗯,这个你们知道的!……哎!不说你们了!三十多岁的人了!好自为之吧……放下弟弟后,自己去腾间屋子住下……晚饭做好以后叫我们!”
展八方放下余四,拉着朱细妹先给四个老人磕头。
“去吧去吧!家里什么活以后就得你们干了!”天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谁让你把小老四毒晕了的呢?”他又加了一句。
朱细妹这才放下背上的平安。
“平儿,给爷爷们磕头?”
“哎呦!又是一个小球球?……”四位老人一改冰冷的样子,都眉开眼笑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阳光穿过雪峰,如剑一样直射在了峡谷的中央,小院遍地披霞,池塘里跳跃着金黄的亮光。
在院子里的角落,展八方正在劈柴。
老人们已经在晨练,本来是在这里颐养天年,但六七十年的习惯改不了。只是今天早上的晨练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他们在逗着三岁的平安玩。
“咯咯咯……”
“哈哈哈……”
开怀大笑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四位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
玄蛛毒素的药效是六个时辰,余四醒了,他从自己房间里跑出来。
“老四,你姐今天在做饭,你去厨房帮她添柴打下手……”天枭对余四说道。
余四不说话,咬着牙,面目狰狞地向着正在砍柴的展八方跑去,手上没有兵器,大吼一声,跳起来,弹出了双腿。
展八方跳开,余四的身体落在了柴跺上,他抓起一根柴伙棒子向展八方扫来,展八方只好挥着柴斧和他对打起来……
“这两孩子!……”
老人们不明原因,以为是兄弟两个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在练武喂招。
梆梆梆……,木棒子和斧头交着锋,因为少吃了一顿饭,余四的体力迅速下滑,手上渐渐变得迟钝起来。
见大人又在打架了,平安再次被吓得哇哇大哭,四个老人急忙哄不下来 ,听到展八方和余四的打斗声还有展平安的哭声,正在做饭的朱细妹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先去卧房里顺手拿了一把小玉的转轮枪和一个很好看的五寸钢圈,她拿枪是准备威吓余四的,钢圈好看,她准备拿出去哄孩子的!
“小海四儿,你们别闹了!吓到孩子了!……”老人责怪着。
嗖,余四手上的柴火棒子飞来,展八方低头躲过,那柴火棒子飞到院心,差点打到正在哭闹的平安。
“别伤到我儿子……”
咚,余四的肚子上被踢了一脚,身体飞了起来,撞破了篱笆墙,落在了院子外面。
“老四!别闹了!你以后也不出山谷,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展八方跳出来对他说道。
“大哥和玉儿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你们这两个畜牲,尽对亲人下毒手啊?……”余四伤心地骂着。
“不对哦,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们这才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师父,巴小海和束浪儿在外面……”
咚,展八方一拳打在了余四脸上,他被打飞七尺远,脸瞬间肿了起来,有血丝从嘴角流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练功!四个老人大惊失色。
“老四,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啊?”展八方大声吼着,“你是我兄弟,我不想对你下死手你知道吗?”
“可你杀了春桃、杀了玉儿……”余四大声吼着。
“春桃不是我们杀的!万小玉也没死!你怎么这么倔?……”展八方也咆哮着。
“玉儿没事?”天鹰老人惊讶地从平安手上拿过那个缠丝钢圈,“玉儿的杀王弩弓怎么回在你们的手上?”
“杀王弩,王者之弩,弩在王在!如今弩在王不在!说,你们把玉儿怎么了?”
看到那个钢圈,老人们也对展八方夫妻变了脸。
“这是杀王弩弓?”展八方和朱细妹都感到不可思议,难怪平日里见不道小玉的弩弓,原来变成了一个钢圈!
“小玉无事!她……她们……她们在外面找我们……”
“出去!”天蛇厉声说道,“杀王弩是你师公亲手传给小玉的!论辈分,她还是你们的小师叔!万小玉是杀王的真正传人……出去,把杀王弩还给她!”
“师父!”展八方丢了斧头,和朱细妹双双向四位老人跪倒磕头,“我们……被小人利用,我们杀了小玉的爹娘,我们出去就是送死啊!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你们让我们住在这里吧?我们以后再不踏足江湖半步……我们在这里好好给你们敬孝,给你们养老送终……”
“畜牲,你们还杀了大哥?……”余四怒不可遏,他举起那根棒子从身后向展八方头上砸来。
“老四,不要啊……”
朱细妹大叫着,她扒出洋枪来对着余四打,啪啪啪……枪响了,朱细妹不习惯打枪,她的枪法很烂,她也但心打不准,所以一股脑儿的把六发枪弹全打出去了。
余四倒在了地上,朱细妹到底还是没有打到他的要害,但身上中了两枪,一枪打到了腿,一枪打到了手臂。
这是铅弹弹爆的距离,因为弹爆,余四中枪的手臂和膝盖处各失去直径六寸的一节组织,于是,他失去了一支手臂和一腿。
“畜牲,连兄弟都下得去手?”天枭对着朱细妹甩出一巴掌。
“啊……”朱细妹右手还抱着展平安,她连带着孩子一起被打倒在地。
“哇……呜……”展平安哭得厉害。
“哥,他们都是向着小玉的,这天残谷里我们待不住啊!”朱细妹对展八方哭道。
“都是些老顽固!都是些无情无义的人!好,是你们无情在先,可别怪我们无意了!……你们都去死吧!”
展八方跳了起来,人未到,斧头先挥了起来。
本来就在这里养老过日子,老人们此时谁也没有随身携带武器 ,无手无脚的天蛇老人是展八方率先攻击的对象,见展八方袭来,他微仰头,一磕牙龈,吹出了自己的一颗老牙。
咚,老人的牙打在了展八方的咽喉,可那里刚好还是他金丝软甲的衣领处,因此,他安然无恙,而他展八方的斧头却砍开了老人的脑袋。
“畜牲……”
其实三位老人骂着,纷纷冲上来和展八方博命。
孩子在哇哇哭着,朱细妹也不哄他了,她不能让孩子陷入危险,连忙跑进卧室,找出背还子的背带把孩子帮在身上,然后再拿了几个转轮枪的轮芯出来,背着孩子不能和人近身搏斗,她想着用射击武器远距离防身。小玉的这个包裹里有一条别满转轮枪轮芯的腰带,上面现在还有十五个轮芯,共九十发枪弹,她像小玉那样,把腰带缠在了腰上……
“啊……”展八方眼露戾光,大吼着,再次挥起了斧头。
无手的天马脚很快,他挥起了腿,抢在展八方的斧头落下之前踢在了展八方胸口上,然而,金丝软甲遇强则强,那一脚像是踢在了一节木头上,展八方虽然被强大的力量踢中,但那力量已经被分散到整个软甲,人飞了起来,但毫发无伤。但在中招的同时,他已变砍斧为扔斧,他人被踢飞了,那斧头却也砍进了天蛇的胸口。
咚的一声,展八方被天马踢在了窗户下的墙根,朱细妹从窗户上探出头,啪啪啪……,她又打完一轮枪弹。
不过三四丈的距离,朱细妹的六发枪弹打飞了四发,只有两发打到了人,一发打中了天鹰的额头,一发打中了天枭的心脏。
“师父……”余四悲痛的哭着,一只手,一条腿,他艰难地向着天枭一点点爬去。
“老四!你别怪姐姐心狠,这都是你们逼的!我们都不和大哥小玉他们对着斗了!我们只想在这天残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们?”
朱细妹和展八方都来到了余四面前。
“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都是万南巡的儿女,答应我,别再恨我们了好不好?你后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你手脚废了,哥哥姐姐养你,哥哥姐姐照顾你,春桃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再说她也不是我们杀的!你知道的,那天我对你都只是拍晕了而已,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啊?……”朱细妹对余四祈求着。
“那天你拍晕了我,春桃是趴在我身上替我挨刀啊!……她是替我死的,可是我也是你拍晕的……”余哭着,“那天死好多人啊……夏竹姐、秋菊姐、柱子……村子里几百个人啊……还有小玉的亲爹亲娘……雪姨……现在又对四位师父下毒手……你们这两个恶魔……你们死一百次都不够啊……”
“老四,你是逼着姐姐杀你啊……”朱细妹哭着,双手举起了转轮枪,枪口对准了余四的脑袋……
一团黑影突然微斜着从天而来,突完全在意料之外,而且它的速度快到近似与无影,“啊……”朱细妹大叫一声,本能的埋头躲避,呼……,有风声擦耳而过。
“平儿……”在一旁的展八方惊呼着,展开双臂来扯朱细妹背上的孩子。
“哥,什么东西啊?伤到平儿了吗?”朱细妹惊慌地解下了背上的孩子。
此时,展平安的脖子上正在往外冒血,他在哭泣,却从脖子处发出咕咕的声音。
“啊……”朱细妹悲怆的大叫着,双手去捂住儿子的脖子,惊恐而无助。
“救命啊……救命啊……”朱细妹顿着脚嚎叫着。
展八方抢过儿子,伸手狠狠地给了朱细妹一个耳光,歇斯底里的骂着:“你为什么要埋头啊?你不埋头它就伤不儿子啦……”
“鹞子!……它是鹞子……它又来啦……”躺在地上的余四提醒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醒朱细妹。本来他是希望这两个人死的!可当看到朱细妹有危险的时候,潜意识里还在为她着急。
朱细妹抬头看天,一只鹞子正再次俯冲而来,“啊……”她急忙伸出双手去抓,鹞子在离它五尺的距离突然拐弯,她抓了一空,那鹞子再次飞开,又再次攻击……
“畜牲啊……”朱细妹气得发狂,她换上火枪轮芯啪啪啪的射击着……
朱细妹一连打出好几个轮芯的枪弹,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那鹞子精明得很,也灵活得很,它只偷袭,但朱细妹眼睛看着它的时候它只挑逗,从不近身攻击,同时翻腾着,规避着在空中的位置,最后朱细把所有的枪弹都打完了,还是伤不到它分毫……其实,在现实中,枪法再好的猎人也打不到不落地的鹞子!
展平安脖子上的血倒浸进了气管,它只没坚持到一分钟就咽了气。
“儿啊……”展八方悲愤的大吼着,“畜牲!我r你先人啊……”
“平儿……”朱细妹不顾一切地要过来看儿子。
“别动!”展八方冲朱细妹喊道,“双手抱着脖子,低着头……鹞子的爪子太小,它只能抓人的眼睛和脖子上的血管,其它地方它伤不了人!……你让它下来!”同时,他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泥砂。
朱细妹照做,她双手紧紧地抱着脖子,低着头,闭着眼睛。
那鹞子当真俯冲着近了身,却是冲着展八方而去,因为他的脖子和眼睛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嗖,展八方一把泥砂打出去,泥砂散开六七尺,像张网,鹞子再无规避的空间,它受伤了,也不知道伤在哪里,就那么掉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然后艰难地飞了起来,没飞多高,也没飞多远,它落在了竹林外的草木丛林里。
“平儿啊……”朱细妹这才有机会去看她那已经咽了气的儿子。
夫妻两个身上都沾满了他们儿子的鲜血。
“鹞子怎么会杀人啊?”展八方百思不得其解。
“小灰!”朱细妹恍然大悟,“小玉的小灰!……它就是小玉的那只鹞子小灰!……海哥,小玉她们没去窑村,她们追到天残谷来了!”朱细妹有些惊慌的叫道。
展八方看了一眼朱细妹的肚子,叹了一口气,“哎,平儿没了!咱们还有希望,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咱们不能和她们硬拼……走吧!”
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除了兵器,还拿了一把锄头,走出篱笆小院,他们顺便把展平安埋在了池塘边上。
展八方和朱细妹到底还是没有对余四追后下死手,他们埋了展平安,扔下了四个老人的尸体和命悬一线的余四后出了竹林,钻进了茂密的丛林里。
不一会儿,糖果带着万飞小玉等一二十个人来到了小院。
“老四啊……”看到奄奄一息的余四,糖果哭得死去活来。
李玉娇、柳飘红和水妹急忙合力对余四抢救着。
“他们什么人啊?怎么连这么老的老人也下得去手?”看着天家四兄弟的尸体,小环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追啊……别让他们跑了……”余四嘴里念叨着。
“他们跑不了!”万飞说了一句,然后对后天来关天星等年轻人说道,砍竹子,以这个院子为中心,先腾出十几亩地宽的隔离带来,然后放火烧山谷!”
咻……,小玉吹响了口哨,小灰从地上扑腾着翅膀跑了出丛林,跑进了竹林,来到了小玉面前,小玉把它抱起来一看,它的翅膀筋健上有一个小洞,所以飞不起来了 。
展八方和朱细妹从丛林另一边出来,天残谷谷底丛林占地近三千亩,周长大概一二十里,他们认为,没有人知道他们会丛那里走出丛林,也同样没有人知道他们会从哪里翻雪岭出山谷。
出了丛林翻雪岭,四周再无遮掩,几里外都能看到雪地上的两个黑点。天残谷谷底虽占地三千亩左右,周长虽也有一二十里,但直接也不过五六里地,有了西洋往远镜,雪岭上都能清楚的看到对面岭上人的脸。
如今雪岭顶上就有人,四五十里的一圈雪岭上足有一千多人,这是湘川伞帮的兄弟全体出动了,他们每隔四五十步远一个人的距离在崖顶守着,无死角地盯着山下面。
天残谷本是远古时的一个小型的陨石坑,其型如碗。碗壁光滑陡峭,除了三两个修凿的坳口,几乎都是悬崖峭壁。
展八方和朱细妹弃了马,攀崖而上。悬崖顶上早有人砍断了勾索,然后,石头、火枪、弓箭一股脑儿地向下招呼。悬崖顶上是易守难攻,滚石落下,火枪弓弩抛射着,他们只好狼狈地又逃回了丛林里来。
听到枪声,崖顶一圈的兄弟都纳喊着助威。
听声音,天残谷四面山顶一圈都是人。
“等天黑了再说吧!”展八方这样计划着。
突然火光冲天,丛林燃起来了大火,从山谷中央的池塘为中心,一个大火圈逐渐向外扩散,啪啪啪,火爆声如鞭炮,火苗窜成了山峰 ……
因为是当中开花,丛林过火的时间比起边上起火缩短了一半,不到一个时辰,天残谷就变成了一片焦土。
万飞等人居中,四面观望,不过一千五六百步的距离,展八方和朱细妹已无处可藏。
“大哥,好手段啊!一把火,让我们夫妻二人无处遁形了!”
大火的时候,展八方和朱细妹出了丛林,就在丛林和雪岭之间。那里有一块七八尺高的大石头。他们面对大火地坐在石头根脚,因为那一面,悬崖顶上还有人在往下掀石头。大火过后,他们既然无处可藏,便主动地向池塘边走来。
“杀……”
这边二十多人叫喊着迎了上去。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爹我娘?你们又为什么要收养我?……”小环喃喃自语着呆在原地没有动。
展八方和朱细妹把玄丝头套拿了出来,套上头,连接着领,他们只露出了两双眼睛。
啪啪啪……,云仙儿先打了一阵火枪,嗖嗖嗖……,水妹把菜板里的暗器也放了出去……
这时候,所有枪弹打在他们身上,他们已经完全无视了。
“今日,我兄弟恩断义绝!生死各安天命!来啊……”展八方和朱细妹叫着,急跨两步**了二十人的队伍当中。
“为了我娘春桃,伤我家老四,你们拿命来……”糖果第一个挥起了剑。
当,糖果的剑断了,她被临空砍了一剑,腰上正着,她穿有玄丝甲,但玄丝甲抗震效果不好,这一剑虽然没将她拦腰斩断,却也不强大的冲击力打出一丈多远,内府受了伤,她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
咚咚咚,连砍了李玉娇、柳飘红等几人,发现她们身上都有小玉做的玄丝甲,展八方和朱细妹也改变了方法,他们不在砍腰刺胸,只争对这边人的四肢。
咚,青狼的腿踢了过来,展八方让那条腿踢到了自己身上,他有了时候一剑砍下了青狼的腿……
嗖,火虎的剑刺来了,朱细妹也让那剑刺到自己身上,她也不架不挡,不躲不闪,利用该躲闪招架的时间挥剑砍下了火虎的胳膊……
因为展八方和朱细妹身上都穿有金丝软甲,刀枪不入,他们无视掉了所有功击,自己也只管攻击,全不防守。
“天来,射箭!”小玉想起了在哀牢镇她射展八方的场景。
“你的杀王弩在我手上,普通弓箭能耐我何?”展八方自信的说道。
“你忘了你这件软甲的心口上有个洞吗?在哀牢山我用杀王弩射的!”小玉说道。
噗,后天来射出来普通的一箭穿透了展八方的兄膛。
“你……啊……”展八方并没有死去,他挥着剑还在继续砍人……没过两秒,他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他没死,”小玉说道,“他是先天心脏在右边的人!
“啊……”已经受了重伤的糖果扑了上去,扒了展八方的玄丝头套,双手包着他的脖子拧了三转……
“哥……”朱细妹悲痛的大喊着,不顾一切地向这边跑过来。
“该你了!”小玉拦在了她的前面。
“万小玉,你去死……”朱细妹长剑向小玉刺来 。
小玉侧身,剑叶贴着她的胸前而过,但小玉侧身的同时,右手上的一把小刀已刺向朱细妹的胸膛,朱细妹没躲,因为她知道她穿的是金丝宝甲,除了小玉的正品杀王弩,没有什么兵器破得了它……噗,小玉的小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啊……你……这……”朱细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知道金丝软甲用什么刀裁剪的吗?就是这把小刀!”
轰,朱细妹这才倒在了地上。
……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