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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追凶

杀王弩

  “杀了她!每个人至少可以分到五万两银子!杀啊……”

  回答小玉的是二十多把长刀的集体冲锋。

  小玉左手指天,头顶的参天大树突然抖下满身覆雪,天地间雪花更盛了,视野中的景物显得更加朦胧。

  小玉飞起来了,如凌波仙子,她的身体离开了马背,迎着急驰而来马队如秋千般荡了过去,连柄五尺长的长刀闪烁着,当当当……,有兵铁相交的声音,也有咚咚咚砍着人体的声音……这一次交锋,有十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其中有四个爬在地上不在动弹,脑袋滚到了一边,脖子上的鲜血还在冲洗着山路上的积雪。有六个爬了起来,却用手使劲捂着脖子,鲜血仍然从指缝中往外冒……

  “啊……救命啊……”他们惊恐而绝望的大叫着。

  咔嚓一声,落下一节树枝,小玉也落在了地上,她抖了一下手,雪地上一个银白的手指扣环飞回到了小玉手中的怀表上。

  “天蚕丝!万小玉,你不是把天蚕丝送人了吗?……该死的!那和尚骗我们来送死!”

  “说,那个和尚是谁,他在哪里?”

  “听风和尚……他重出江湖了!他的信誉还是有的!他说和你有私仇,提供了一些你的信息,答应杀了你之后有十万两银子!”

  “他说给你们银子就信了?”

  “听风观雨这些年只是受累于儿女,他们在江湖上的信誉和威信都还是靠得住的!”

  “他们人呢?”

  “不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噗噗……,刚才,挡住了小玉长刀而活下来了的十个刀客又调转马头杀了回来,能挡住小玉的第一次攻击,他们觉得他们要杀掉小玉也还有希望,回来时,他们挥刀让那六个断了半边脖子的人得到了解脱。

  “啊……”小玉大吼一声,快速奔跑了两下,跳起来,全力一刀,当,当头的刀客用刀来挡,结果是两把刀都断了,但小玉手中的断刀气势未解,拦腰将刀客砍着两段。

  小玉人未落地,断刀再次挥起,第二匹刀客座下的马被砍断一条前腿,马倒人摔,噗,人未落地,头颅飞了起来。

  顺手再捡起地上的长刀,她双刀在手,左挡右攻,噗噗……,小玉从剩下的八匹马身边闪过,她上砍敌人,下砍马腿,她奔跑了十步,雪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

  “万小玉,你回不了青榆县的!后会有期……”

  最后面的三四个刀客策马而逃。而逃跑是背对着小玉的,她迅速抄起地上散落的苗刀抛出去,竟然刀无虚发,刀刀夺命。

  小玉骑的那匹马并没有跑开,她翻身上了马,却没有继续前行,只看着远方,驻足而立。

  百步之外,有微弱的热气从雪地里冒出来,在白色的雪地里,白色的热气,也很微弱,没有极强的目力跟本看不到,而且还在百步之外……小玉的目力强到与众不同,她当然能够看到,这也是刚才驻足不前的原因,如果继续前进,她就进了包围圈了,而且,那是几十条火枪的包围圈,她可以专注规避一两条火枪的攻击,但四面八方的火枪同时开火她是应付不过来的!武功再高在多管火枪齐射的情况下也是白搭。

  刀客们的坐骑大部分都没有跑远,它们陆续地又回来了,不时的用鼻子嗅嗅主人的尸体。

  小玉想了一下,“你们有本事就爬在雪地里别动?”她心里说了一句,然后跳下马来。

  小玉砍了不少的树枝,点起了一堆篝火,支起了账蓬,现在是申时,离天黑还早,她却已经准备在这雪地里俗营了。

  先把马背上包谷捧了两三斤来喂马,然后,自己再戴上斗笠,批上蓑衣,割了那些死马身上的肉在火上烤了来吃。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小玉已经看到百步外的一堆雪在瑟瑟发抖……

  “妈的,老子受不了啦!”雪下藏着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地上使劲跺着脚,“太冷了!再爬着不动就冻死啦……”

  “我也不行了……”另一个人从另一个地上也跳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埋伏圈里的人陆续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他们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

  “哈哈……”小玉笑得直不起腰来。

  “万小玉,你故意的是吧?……”

  “想伏击我?冻不死你们?”

  “有本事你来啊?”二十五个人,二十五条枪,他们一起向小玉瞄准着。这里相距百步,而他们鸟铳的有效杀伤距离只有七八十步。

  小玉也抄起一把长刀,骑上了马,但她却没有催马前进,“有本事你们开枪啊?”

  咻……,有人向天放了一支烟花,不一会儿,有一个人连串着牵了二十五匹马从远处跑来。

  小玉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百步距离,她一个冲刺就会杀到他们面前,因此,他们瞄准小玉的火铳不敢松懈,警惕的小心翼翼地轮留上马。

  等全部骑上马背了,似乎得到了某些安全保障,他们这才向小玉走过来,仍然保持着一字排开、举枪待发的阵型。

  如果二十六条鸟铳一起开火,小玉绝计是躲不过的!即便是像以前一样穿了金丝软甲,但铺天盖地的铁砂飞来,她的眼睛、口、鼻、脸、手及坐下的马都难逃被射击的恶运!但小玉此时却没有逃跑的意思,她微笑着,一脸不屑。

  九十步……八十步……小玉仍然纹丝不动。

  咻……,小玉只吹了一声口哨。有一摸淡影从她怀里飞了出去,一闪飞向了天空,然后俯冲而下……

  一个枪手的脖子上突然在向外飙血,“啊……”他丢了火枪,捂着脖子惊慌失措的大叫着。

  “啊……”又是一枪手中招,同样被吓的哇哇大叫。

  同时被吓住的还有全体枪手,他们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玉身上,只惊慌的看着同伴,一个个不知所措。

  “鹞子……”

  终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小灰,它用它小但锐利无比的抓子抓破了一人的脖子后立即飞上了天,它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一闪便飞进了雪幕,也只能看到它飞走,也只能看到它飞上天,因它俯冲攻击的速度接近音速,近距离,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因此,第三个枪手的颈动脉被抓破了……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

  啪啪啪……,剩下的枪手慌乱的向着小灰打枪,但没有一人能打中快速飞行中的铁鹞子。

  火枪不再响了,装填弹药所需的时间很长,枪手们不再对小玉构成威胁,还有几个枪手的脖子仍然完好,小玉还是唤回了小灰,它又钻进了小玉怀里的小笼子里,她这才提着长刀冲了上来,那些没有刺刀的火铳和长刀对战毫无优势,只要和刀一碰撞,它们全部散架,第一次冲杀,小玉长刀挥舞,却没有杀人,她全部砍在了马脖子上,脖子没有彻底脱落,它们搭拉着脑袋倒在地上抽搐着,鲜血在哗哗地向着雪地冲刷……

  小玉调转马头,开始第二次冲杀,这一次她才砍人,二十六个猎人打扮的枪手再无抵抗和逃跑的能力,噗噗噗……小玉杀他们犹如宰瓜切菜。

  “说,为什么要杀我?指使你们的人是谁?”

  小玉还是留了一个活口,她把长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观雨道长……”这个活口说的和前面那个刀客说的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由和尚变成了道士。

  “万小玉,劝你回到飞龙山庄去吧?这青榆老家你是回不去的!没人能经得住十万两银子的诱惑,在这两千多里的路上要杀你的人肯定会层出不穷的……”

  “你们什么时候收到对我截杀悬赏的?”

  “两天前,我们在前面天桂县得到的雇聘,昨天就到湘桂客栈来等你了!”

  小玉收了刀,她放了这个人,“留你一命!快跑吧!”

  “你真不杀我了?”枪客感觉有些意外。

  “滚!”

  “多谢不杀之恩!”枪客还是磕了一个头后才跑开。

  “一路截杀?……听风观雨吗?……你们的武功也是冠绝江湖的!怎么不亲自动手?”小心里疑狐着。

  三天前,小玉刚从蟒头镇起步,两天前这群杀手在天桂县得到听风观雨的雇聘……也就是说听风观雨以一天五百里的速度跑到小玉前面雇人拦截,也就是说他们和小玉至少保持着六百里的距离……

  为了避开路上杀手的注意,小玉脱下孝服,化了一个男装,然后骑马狂奔,她想用一夜的时间赶上这个六百里,或许可以追上听风观雨这两个人。

  尽管是夜里,小玉一路上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注意大路上的动静,只是当看到骑马狂奔的是个“男人”后没有理会她而已。

  天亮的时候,小玉已经狂奔了六百里。那马终于坚持不住,突然腿上一软,摔倒在地上,它喘息了几声,抽搐了几下后就死掉了,这是累死的。

  感觉六百里还不够,小玉在当地集镇又卖了一匹马,然后再次策马狂奔……

  下午未时,小玉停了下来。

  流云客栈是一个和湘桂客栈一样的路边孤店,荒郊野岭,前后无村无寨……这又是一个暗杀的绝佳场所!一千一百里,平时六七天的行程距离,这里总能看到听风观雨那两个人了吧?

  先把马匹牵进客栈的马棚,卸下行李包裹,取了马嘴里的嚼头,它已经累得不行了,连吃包谷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它像猪狗一样侧卧在马棚里睡觉休息……所幸的是它还没有累死。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这是小二的常用问语。

  “咳……咳……咳……”小玉先“咳”了一阵,装出很虚弱的样子,“给我一间上房……哎,可能要住两天了!”

  “哎呀,公子,你生病了?要不我给你请个郎中吧?前面二十里的村里有个赤脚大夫!”

  小玉摆了摆手,“无防,只是风寒而已,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小玉住进了客栈,也不出客房,吩咐小二不要打饶。两天一夜的长途奔波,小玉也累了,她钻进被窝睡了一觉。

  傍晚的时候,小玉被一阵婴儿的哭声吵醒。原来左边隔壁房间住进来了一对夫妻,他们带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想是婴儿拉粑粑在尿布里了,他们在为婴儿换尿布、洗屁股。

  右边也住进来了一对夫妻,他们好像信佛,而且很痴迷的那种,此时,他们开始敲着木鱼唱经,男女声重唱,听起来很好听。

  两边都很吵,但因为还不是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人提出抗议。

  左边夫妻说话的声音很熟,“咱们今晚上还是分头去找人吗?”

  “嗯,我去白头上跑马寨一趟,万里追风马天云当年和我爹也是故人,找他帮忙应该没问题!而且这个人也贪财,应该好办!……你去前面县城的青帮跑一趟……”

  展八方和朱细妹?!他们原来早就跑了出来!难怪冬至节后一直就没看到他们夫妻的人影,小玉问过他们在窑村的下人,都说他们两个出门做生意去了……这也不太像是做生意哦!他们更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人帮忙。

  小玉需要的是听风观雨的信息,也许他们今晚就会在这里来住店,所以小玉也就没有出去和展八方夫妻打招呼,如果听风观雨真的在这里出现,和小玉冲突起来,说不得还会对她所熟悉的人有所牵连。

  晚饭过后,左边的婴儿还在哭闹,应该是婴儿有点积奶,消化不良,这是常见的婴儿病,展八方夫妻两个也懂点医道,他们在用陈艾泡开水,准备喂他一点陈艾水。

  右边信佛的女人却等不及了,她上门去找展八方夫妻吵架。女人很强势,叽哩呱啦的大喊大叫着,引来不少旅客围观。

  “有没有公德心啊?你让你们的儿子这么吵,还让不让别人休息了?啊?你们家孩子属知了的吗?”

  “哪个孩子不吵啊?你有没有生过孩子啊?”孩子哭闹着,朱细妹本身就有点烦。

  “对不起,嫂子,孩子凉了胃,有些积食,正泡着艾草呢,马上,马上水温了我们就喂他艾草水……”展八方对这对唱经夫妇的态度甚是谦逊。

  可是,朱细妹的话似乎踩到了女人的痛处,她咆哮着,“会生孩子了不起啊?老娘明年也会生!青榆神医李玉娇是我们家亲戚,小神医万小玉是我侄女,长沙何大人的女儿何禾儿的不孕症就是万小玉医治的!只要一副药,老娘想生多少生多少……”

  “万小玉?医杀双绝的万小玉?”

  “这个女人是杀王万小玉的亲戚?……那……那快回去,别惹祸上身了……”有人赶紧回屋。

  “神医万小玉?医术听说比李玉娇利害啰?听说铁腿追风雷浪的手都是她接上的,听说还治好过死人呢!和她攀上关系,以后阎王都收不走命哦!……”有人羡慕着。

  “万小玉足不出户,她们家的毒蒺藜林子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

  “临江镇拂云医馆!万小玉会不定时去坐诊的!她三个月前就在那里看了半天的病,那可是真的妙手回春啦!”

  ……

  七嘴八舌,人们议论着。

  “臭娘们儿,别跟我丢人现眼了!回去……”

  男人骂着,生拉硬拽地把跑出来把吵架的女人拉了回去。

  “我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信佛的叔叔婶婶吗?……谁呀?”小玉疑狐着,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右边房间里的那对夫妻。

  “干什么嘛?那女人欺负人嘛!我没生过孩子怎么了?我们这不就去治了嘛……”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气话。

  左边,朱细妹的儿子也不哭闹了。

  人静的时候,展八方和朱细妹把孩子单独放在床上,他们似乎打扮了一下,然后摸黑翻出了窗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不一会儿,右边的念佛的夫妻也从窗户里钻到外面树林子里。

  小玉也是准备出门的,这里离前面县城二十里,离地方黑帮白马寨也不过二十五里,如果听风观雨要找人截杀他,首先要找的就是地方上的江湖势力。刚要像展八方夫妻一样翻窗出门,却听到隔壁只有五个月大的展平安在床上手舞足蹈的扭头动着。

  “真是粗心大意,要是摔下床来怎么办?”小玉想着,便来到隔壁,她想把孩子跑过来自己照顾着。发现里面上了栓,她掏出来一把和她那陨铁小刀差不多样子的匕首来,这把匕首是用她那已断作两节的细剑改的,两截细剑剑叶,她做了两把这样的匕首。匕首的锋叶很薄,她将其**门缝,一点点将门栓拨开,然后进屋把婴儿抱了起来,却发现婴儿的脖子上贴了一块指头大小的膏药,难怪它不再哭闹!

  “孩子这么小,这个方法止闹怎么行啊?”小玉心疼地小心翼翼地把那张膏药撕了下来 。

  “哇……”婴儿还是哭了,小玉急忙抱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清凉油来涂抹婴儿的肚脐,然后抱着他哄着,小玉的清凉油是她自己特治的,行气消湿的效果比艾叶还好。不一会儿婴儿就停止了哭闹,但还是不睡觉,扭头着小脑袋四处打量着。

  “哎!小东西……姐姐可不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小玉卸了夜行装,留了下来照顾婴儿。

  刚才那几声哭声已经吵醒了不少旅客,刚有人要发作,婴儿已经被小玉哄了下来。

  五更天的时候,展八方和朱细妹又从窗户里回来了。

  “平儿?平儿……”展八方和朱细妹在房间里找寻着他们的儿子,他们以为是摔到了床底下,俯身在床底下搜寻着。

  “平儿……平儿啊……”找了圈无果,正待崩溃,却从隔壁传来婴儿欢快的笑声,他们急忙跑向小玉的房间。

  哐当一声响,几近于破门而入。

  “哈哈……”小玉正在逗玩着孩子,大人小孩都笑得开心得很。

  “姑娘……你怎么把我儿子抱过来了?”

  “展伯伯,朱婶子,你也太大意了!把孩子就那么丢在床上 ,掉下来了怎么办?还有,这用药膏让他不哭闹也是不行的,孩子嗓子太嫩,很容易造成永久损伤的……”

  小玉叽叽喳喳的给展八方夫妻上了一大节课。

  “玉儿?……玉儿!你跑得好快啊!”

  展八方夫妻两个看到小玉后都惊讶不已。

  “两天,一千两百里,累死一匹马,这一匹还在客栈马棚里,昨天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知道缓过来没有!”小玉笑着说道。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昨天晚上听你们说要找当地黑白两道的朋友帮忙,什么事啊?……我本来想跟着你们走一趟的,只是听到弟弟快从床上摔下来了,这才留了下来。”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朱细妹还在问她的问题。

  “那个……我有听风观雨的消息了!他们在我回家的路上呢!他们一路找人对我截杀,我是想赶上他们的!……嗯,说不得我已经赶上他们了,准备先他们一步找当地道上的人摸一下情况,或许可以守株待兔!”

  “哎!巧了!”展八方说道,“我们就是跟踪着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来的!……在蟒头镇我们不是说过吗?我们会帮你的!那一僧一道我们怀疑就是听风观雨两个人……你也知道我们武功不行的嘛?……不敢靠太近,我们坠得很远,断断续续的,时在时不在的!到了这附近就彻底跟丢了,昨天晚上我们本来打算去请人帮忙的,但刚出客栈就看到又看到他们两个了!……他们两个好像有伤吔!我们跟了很远他们都没有发现我们……兜兜转转,后来还是跟丢了!”

  听了展八方的话,小玉非常感动 “展伯伯,朱婶子,谢谢你们,只是……这太危险了,你们真不该参和进来的!”

  “不只是为了你呀!”展伯方眼里噙着泪水,“在同福客栈,他们也烧死了我们的亲骨肉啊!我的那一个平儿,他才四个多月啊……他们那些禽兽啊……”展八方悲从中来,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边,朱细妹把换来这个展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们在哪里跟丢的?”小玉问道。

  “二十多里外,已经出了望云县城往高朗县方向去了……

  哎,小玉叹了口气,“本想着跑在了他们的前面,他们会到这个客栈来吃饭或住店的……现在这个客栈咱们住着也没意义了!我得继续追,展伯伯朱婶子,后面的事你们就别管了,交给我来吧。”

  “不行的,我们一起走,我们一定要看到他们死了才甘心……”展八方夫妻态度坚决。

  吱呀……,右边客房窗户的起合声响起,那对自称是小玉叔叔婶婶的夫妻也会来了,同样的翻窗而入,都没有走正门。

  然后,是翻检银子的声音。

  “菩萨别怪我们,我们可是劫恶富济善贫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小玉还是听得很清楚,这次出门,他们好像是去偷了不少银子回来,似乎有点良心不安,正在像菩萨忏悔,不过听他们说的话,感觉也是侠盗,小玉自己就是。

  “劫恶富,济善贫!”这一句是万飞教小玉时也是这么说的。

  天还没亮,“侠盗”夫妇就退房出门了,小玉和展八方夫妻在他们后面。

  出了客栈,走了几里山路,转过两个山咀,这时候天已大亮,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

  “听……听……风观……观雨!”朱细妹说话都结巴着,“我们追的就……就是他们!”

  “你们别跟来!”小玉冲展八方夫妻吩咐了一句,然后急马冲了上去。

  “吁……”小玉勒马拦在了那一僧一道的前面。

  “你谁啊?干什么?拦路抢劫?你找死啊?……”

  道士用拂尘指着小玉大骂……这哪是什么道士?前凸后翘、眉细目秀还有耳环洞!这分明就是一个道姑!还有这声音明明就是客栈里右边客房的那个女邻居。

  那个和尚小玉看着也眼熟,由其他腰上像剑一样配带着的镔铁棍子,那棍子只有拇指粗细,三尺来长……神棍虎头僧戒凡!难怪昨晚上这女人说他们和自己是亲戚,那虎头僧与万飞也算有个过命的交情,八年前,在成都的时候,他来过万家巷李家大院吃过两顿饭,小玉也还有印象。

  “伯伯,伯娘,你们怎么这身打扮啊?”小玉问道。

  “嘿嘿,”女人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做好事啊!行善积德!我们准备去城里接济乞丐,听说前面望云县有一百多个乞丐,这天寒地冻的,一个人给他们卖一件棉衣……吃的我们解决不了,他们继续讨着吧!衣服方面现在我们可以了!……哎,你可不能打我们身上的这些银子的主意哦!这是善款,你劫了会遭天谴的……”

  “做好事怎么要这身打扮?”

  “我男人原本就是个和尚,穿着和尚服是为了如来佛祖积功德,为他师父积功德,我……这衣服好看!像个仙女似的……”

  “玉儿……就是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我们从蟒头镇一路追来就是追的他们两个!杀了他们,为你爹娘报仇……”

  朱细妹上来,指着两个人大喊大叫着。

  “朱婶,展伯伯,你们认错人了!他们也是我爸的朋友!”小玉说道。

  “你……你爸的朋友?这……认错人了?……我们这一千多里白跑了?”

  展八方和朱细妹感到不可思议。

  “你看看?他们的年龄也不大啊?”小玉提醒着。

  “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和尚和女人都对小玉的话感到惊奇。

  “神棍虎头僧,戒凡,美若荷花的夏荷花是吧?”

  和尚摆手,“现在……我现在叫巴健了,我是孤儿,不知道亲生父母的,跟我师父俗家姓巴。”

  “巴健?八戒!猪八戒……哈哈……”小玉大笑起来。

  “笑什么?没猪!……小兄弟,你是谁啊?”

  小玉仔细看了一下两个人的气色、听了一下他们的心脉,“健伯伯,夏伯娘,你们先去临江千河堂找娇姨吧?你们的不育症不严重,娇姨和飘红姑姑都能治!……我还有事,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你倒底是谁啊?”

  “万小玉!戒凡伯伯,在成都万家巷的时候,你还来我们家作过客的!”

  “你……你真是小玉!……哎呀,你怎么这么个打扮呢?”戒凡和荷花都有些激动。

  “玉儿,你爸好吧?你飘红姑姑好吧?……听说过你小龙女的大名,哎呀,不得了哦!听说红姑也改行开医馆了,真是想不到哦……这些年一直想去看看你们的……”

  ……

  聊了好一会儿天,小玉要求展八方夫妻和戒凡夫妻先去青榆,她要留下来继续去客栈里等,既然展八方夫妻跟踪错了人,那真的听风观雨就还没有来,不管是路过还是住店打尖,流云客栈都是他们必经之地。

  听风和尚是戒凡的师父 ,但戒凡和万飞又是生死兄弟!夫妻两个又还指望着小玉给他们治疗不孕不育的病症……现在小玉要和听风在拼你死我活,他在中间难做的很,他想留下来劝架,却也知道中两家的仇恨是解不开的了!

  戒凡和荷花还是坚持留了下来,不管谁生谁死,他都还是要得到个结果,然后给万飞一个交代。

  展八方夫妻也要留下来陪着小玉等,他们要和小玉共进退,但小玉还是以展平安还是几个月大的婴儿、需要他们夫妻抚养为由,把他们劝退了。

  展八方夫妻带着婴儿走了,小玉和戒凡夫妻还回客栈留了下来,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听风观雨的到来来。

  一天……两天……一直等了十几天都没有了动静,对小玉的截杀令也已撤了,这条路上变得静悄悄的,最后小玉也就放弃了,他带着戒凡夫妻去了临江镇做客。

  戒凡夫妻的不孕症症结在戒凡身上,和荷禾儿的不同,他需要用药慢慢调理。

  万飞的下肢瘫痪有点麻烦 ,他伤到的是腰椎脊髓,这个属大神经,小玉的造筋续骨散都用上了,伤口是好了,但神经连接却一直连不上,万飞还是个下半生瘫痪的病人,只有用针灸加药食慢慢疗养了。

  三湾的万家大院号铁船也开始打捞了。

  先把小溪的溪水引流到旁边,断了池塘的水源,再封了船道,扎了三十架木水车,雇了一百多力夫昼夜不停地抽水,又是近一个月的时间,池塘水干了,铁船彻底露了出来,这才打造了钢板,把那两个被炸药炸破的洞补了起来……追后再把船道清了,把溪水改了会来……池塘里的水满了,铁船再次横卧在了三湾村的正中央。

  一直在寻找听风观雨及巴小海和束浪儿的下落,然而,他们像是已经从人间蒸发,再无一丝消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年过去了,后天来和小玉的守孝期满,他们的婚礼也如期举行,他们公布婚期的时间很早,远近的亲朋好友都提前了三年就得到了通知,远的如漠北草原的烛**灵儿,四川的李家兄妹,近的如雷浪云仙儿等就不用说了,他们都如期赶了过来参加小玉和后天来的婚礼。

  为了迎接宾朋,三湾内的迷药药匍早就被铲除了,老村外搭了一排的临时酒席棚子,铁船也装修了一下,五百个宾客住宿都没有问题。

  远方的烛龙一家、成都的黄继泰及李德元一家,还有乔家姐妹汇合着叙府的杜缘窦月娘也早在婚期前好几天就来了。

  地方官家上到长沙总督下到乡镇巡检,大大小小的官儿不下二十位也送上了贺礼。

  加上地方乡绅名流,铁船上是住不下的,大湾村雷家大院也成了小玉婚礼上宾客的招待所……

  三湾里已经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那地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鞭炮碎纸。

  治安上除了伞帮的五百个兄弟,青榆守备把总更是把他的五百守备军人安排了在三湾蒺藜林外巡逻着,连船道外的江面上也有官兵把守,乘船来随礼的可以,捣乱的不行……

  万飞坐在当初李守多的那个轮椅上,开足了发条,像鱼一样地在船上船下的穿梭着招呼客人。

  李玉娇和柳飘红做起了支客士,她们收礼、写礼单、安排客人吃喝住宿等忙得不亦乐乎……

  哞……,一声汽笛响起,一艘和万家大院号一样大的洋轮船在江面上行驶着,它与万家大院号样子也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根大小不一的炮管,还有洋人的国旗,上面有长得很奇怪的洋人水手在忙碌着,这是洋人的军舰。以往江上也有洋人的军舰来过,但今天的这种少见,不少人都侧目向江上看去。

  万家大院号的下面一层的一个房间里,两个女人在叽叽喳喳地欢叫着。

  “果果,你这三年都去哪里了?”

  “天南地北,到处都跑了!嗯,现在回来了,刚好赶上你的婚礼了,还好你没前两年嫁,不然就错过你的婚礼了!”

  “三年前,你说你要找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找到了吗?”

  糖果有些伤感的说道:“找到了!只是他性子倔的很!说什么也不跟我回来!算了,由他去吧?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大不了我隔山差五的去看他就是!”

  “这些年,你有找到四叔吗?”

  “这个……你们也别担心,他也过得好着呢!”

  “他在哪里干什么呀?”

  “伺候天家的那四个老人!……走不开,哪也去不了!”

  “翠屏村里的那四个?天鹰天枭天龙天蟒?四叔这些年在伺候他们?在哪里呢?”

  “天残谷,那里才是他们的根,老四说,以后老五老六老七老了以后,十有八九也会去那里养老……他说这是落叶归根!”

  “你找的重要的人比不会就是四叔吧?”小玉恍然大悟。

  糖果叹道,“嗯,就是他啦!”

  “哎呀,”小玉后悔地道,“你怎么不早给我们说啊?”

  “说什么啊,他躲的又不是你们!”

  “四叔在躲人?躲谁呀?”

  糖果红着脸不说话。

  “躲……你?为什么?……天啦!关师兄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莫不是……就是他?……你疯了?他可是你爹!”

  “哪有只大几岁的爹?又没血源的!”糖果不服气的说道。

  “你在浙江,灭了罗家满门,也是为了他?”

  “敢对老四不敬,他们合该!”

  小玉摇头叹息,“你呀……冤逆哦!”

  糖果笑道,“没关系,只要知道人在哪里就行,时间长了,他会改变主意的!……你呢?下午就和后天来成亲了,感觉怎么样?”糖果问小玉。

  “嘿嘿,能有怎么样?他是上门女婿,家里没人的!他现在也在大湾二叔家里,下午的时候,他戴着红,骑着马,带着乐队绕着临江镇绕一圈,到下午的时候进村来和我拜堂就行!……婚礼都在咱家举行!”

  ……

  小玉的这间屋子里有一个舷窗,离水面不到三尺,此时,避水罩和玻璃窗都是打开的。此时,一个批头散发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她她爬上了舷窗,然后钻了进来。

  “谁啊?……”这是一个长相美丽的年轻女子,但她衣衫褴褛,满身都是伤痕,小玉和糖果都不认识她。

  “夫人、小姐,求你们救救我,让我躲一下好吗?”女人给小玉和糖果磕着头。

  “慢慢说,怎么回事?有人敢在这里追杀你?”

  三湾现在戒备森严,伞帮、官兵里里外外的守护着,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

  “我是从洋人的船上逃下来的!那些洋鬼子都是禽兽,他们在海边鱼村……他们糟蹋了我们整个村子……人都杀光了……留下我们十几个姐妹……抓到船上供他们玩乐……呜……”

  女人颤栗着,哭着,已经说不清楚话了。

  小玉和糖果都怒了。

  “你就在这里躲着别出去,这桌子上有吃的,你随便吃点!我们去看看!……这些洋鬼子!他们找死!”糖果对女人说着话,一面关了舷窗,被避水罩也合了上来,然后就急冲冲的往外走。

  这两天是小玉大喜的日子,新人新衣,现在,小玉全身上下都是新的,没有一点以前配戴的东西,包括无影刀和无踪卷筒剑,和着后天来的东西都放在了岸边那间木屋的地下秘室里。

  她现在追着糖果跑了出去,手上没家伙,随便拿了一把单刀就去了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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