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她怎么会有彪彪的铁琴?她又怎么会这首曲子?”小玉自语着。
小玉想掏出来萧来跟那铁琴和上一曲,但又感觉太远,声音跟本跟不上趟而放弃。
似乎屋内有人喊她,女孩子放下了琴,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她又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根绳子,在她后面,紧跟着出来一个洋人,那洋人的打扮像是洋教堂里的神父。还有****老头,其中一个中国老头牵了一条大黑狗。一个拿着一把杀猪用的杀刀。
小姑娘把绳子递给那个神父,然后自己站到边上,神父上前把她绑得结结实实的。
干什么?小玉心里一紧,那三个大人似乎要对小女孩不利,可是看样子又是小女孩自己要那个洋人把自己绑起来的!
以防万一,小玉还是把石心弩组装了起来,并用长箫上了弦,填装了一根铁箭。
把小女孩绑好之后,洋人掌灯走到女孩的面前,伸手取下了女孩鼻梁上的遮阳墨镜。灯火跳耀,小玉这才更加清晰地看清小女孩的脸,像,太像她的妹妹小环了!只是个子、身材差别很大,在小玉的心里,小环还只是个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圆圆的脸,就像个瓷娃娃。这个女孩披散着马尾,素衣长裙,属于女人特有的身材也开始发育,已经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只见三个大人在用什么塞耳朵,然后那****老人开始杀狗,一人样子凶残地一手抓住狗嘴巴,另一只手把狗摁在了地上,另一个老头上前伸出一只手帮忙,另一只手拿着刀在狗脖子上抹,鲜血从狗脖子上流下来,地上一片殷红。
啊……,女孩尖叫着,声音高到不可思议!连远在七八百步外的小玉都觉得震耳欲聋,如侵心骨。
“恐血症!小环!我的妹妹!”小玉激动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啊……啊……”小环还在痛苦的嚎叫着,他面前的三个人都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不一会儿,那个洋人便倒地昏了过去,两个老人都用手臂死死地捂着眼睛和鼻子苦撑。
啊……,女孩持续尖叫,啪啪啪啪,捆在她身上的绳子被挣断成数节,解放了身体,她尖叫着,发疯似的乱跑,啪,栅栏被撞破,前面就是棘刺林了,她毫无停留的迹象,两个老人急忙跑过去,两个人一起将她抱箍在怀里,女孩挣扎着,叫着,几分钟后,她终于停了下来。一个老头把她抱回屋里,一个开始收拾地面的死狗和血污。
妹妹!妹妹!……,小玉着急得开始围着山谷找路。
忙中无计,小玉在慌乱中反而没有找到山谷的入口,直到天亮,她又爬上**的大树上用望远镜往山谷里望去,发现****老人正骑马从山谷的对面走了,原来那里才是一条通往山谷里的道路!
看小环和那洋人还在山谷里,小玉牵着马开始沿着山梁向着那条通道饶行。
山谷直径自少三里,长七八里,小玉饶到那条通道口少说也有十里,眼睛能看到,却是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咕咕阳……咕咕阳……,那是小时候姐妹两最常用的暗号,可是,山谷里始终没有回应。
这里是一条林阴小道。入口很隐秘。
小玉终于来到了那个小院,“小环……小环……”她激动地喊着。
有血腥味扑来,久经杀伐的小玉清楚这不仅仅是昨晚上的那条狗血!她急急地冲进院子,只见那洋人倒在血泊中,小环已不见踪影!
洋人还没有死,眼角、嘴角和鼻孔都有血迹,胸前有一道深可见内脏的刀伤。
“怎么了?小环呢?”小玉大声问道。
“土匪绑票……救孩子……”洋人说着彻底昏迷了过去。
小玉虽心急如焚,却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她替洋人止了血,缝合了伤口,敷了一剂自制的特有刀伤药后才离开,时间已经耗去两个时辰。
最后她捡起了女孩吊落的墨镜,骑马追出了山谷。
还是只有用寻脚印的老办法,地上的马蹄印除了自己的就是那两个老人的和土匪的,从土匪的马蹄印上看,他们总共十一人,去向与那两个老人不同,小玉顺着他们的脚印追去。
刚踏上去的马蹄印很明显,而且有着与众不同的特点,小玉追踪起来毫不费力,但两个时辰,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双方差距已经有一两百里地。
中午,土匪们已穿过好几个村庄来到了一个荒山上,时间已是中午,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吃午饭了。
他们这才把小环从马背上放下来,其实是一**袋,他们解开袋口,把小环放了出来。
取下黑色头套,还取出塞在她嘴里的布团。
“啊……”小环刚刚发声,布团已立即重新塞回她嘴里。
“别叫?听到没有?大半天了,现在已是晌午时分了!现在吃点东西,喝点水,再拉个屎撒个尿?”
小环满脸惊恐,眼泪哗哗地流着,听了土匪的话,她只有点了点头。
土匪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她嘴里的布团。
“哇……呜呜……”不叫,小环却在哇哇大哭。
“啪!”一个独耳土匪给了小环一个耳巴子,他吼道,“不许哭!给老子闭嘴!”他把一个锅盔一壶水塞到小环手里,“给我吃了,把水也喝了!”
小环吓傻了,摸了摸火辣辣的脸,然后接过锅盔和水壶。
她趟着眼泪,喑喑哑哑的不敢哭出声来。
“憋不住吗?”独耳恶狠狠地吼了一句。
小环彻底闭了嘴,她终于不哭了,却全身都在的颤抖。
“吃……把水喝了……”
小环乖乖地吃着锅盔,喝着水,不一会儿把锅盔吃完,水也喝了半壶。
土匪也吃喝得差不多了,他们准备继续赶路。
“拉不拉屎?撒不撒尿?”
小环摇了摇头。
土匪们又在提袋子、拿头套和塞嘴巴的布团。
小环知道又要把她堵上嘴巴了,又要把她绑起来装麻袋了,心里恐惧感再次袭来,她大叫着,“啊……不要啊!啊……”她又开始尖叫,土匪头子已眼明手快的堵住了她的嘴,他的同伴配合着开始捆绑小环的手脚,小环无住又无力的挣扎着。
“住手!”
小玉大喊着,骑着马从山下飞奔而来。以她的伸手和习惯,在以往这种情况下,她会先射一只袖箭先杀一个人,同时骑马冲过来一顿砍瓜切菜,但是她知道小环恐血,更恐杀生,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先跑过来再说。
“不关你事!有多远滚多运!”独耳骂了小玉一句,又跑山边看了一眼山下,发现目及范围内再无它人。
“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小玉骂着,跳下马来推开正在捆小环的人,然后她解开小环身上的绳子,扒了她嘴里的布团。
“呜……”小环扑进小玉怀里大哭。
独耳指着山下向他的兄弟们示意没人。
“这是个大美人呢!……老大,一个是卖,两个也是卖,把这个一起捆起来卖了?”一个土匪说道。
“卖?卖谁呀?老子还打光棍呢!老大,把她给我了?”另一个土匪**着说道。
独耳怒道,“他妈废话!先绑起来再说!”
小玉还在安慰怀里的小环,“好了,没事了!姐姐在呢!阿……别哭了别哭了啊?……姐姐在呢!姐姐在呢,环环的姐姐在呢……环环乖……”
小玉左手还将小环搂在怀里,右手长萧反拍,身后匪徒的一只手臂破骨而断。
啪,另一个土匪的手臂也应声而断。
啊……,两个匪徒疼得大叫。
紧跟着的两个还没回过味来,他们位置稍微靠后,手还没伸出来,见小玉挥动着“棍子”,便舍了扑人的打算来躲“棍子”。
啪啪,他们也没有躲过被打断一只手的命运。
啪啪啪啪,近身的四个都被长萧击中,全部被打断了一只手,喊痛声立即响作一团。
因为是用的长萧,他们都不是破皮见血的红伤。因为小环恐血,小玉所以才没有让他们见血。其实,看到小环被欺负,小玉真的想杀人!但小环不但恐血,更恐杀生。
“它妈的!练家子?兄弟们砍了他!”独耳见四个兄弟被打倒,大喊着率先扒出了刀来。
小玉突然爆发,以萧代剑,铛铛铛的一阵连打,七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刀尽皆被打飞,腿尽皆被打断,一个个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今天看人打架,没见血没死人,而且是惩罚欺负自己的坏人,小环高兴得拍手叫好。
“哪个山头哪座庙?报个万?”小玉把长萧轻轻地敲打着独耳的脑袋。
“小的……小的没拜过山门……兄弟们都是老老实实种地的……今年……收成不好,家里揭不开锅了,约上几个兄弟就干上这蠢事了……求女侠开恩!”
“种地的?临时起意?”
“对啊对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滚!”小玉其实已经看出他们是在撒谎,但有小环在,她不想有太多麻烦。
小玉骂了一句。
十一个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一个个手脚不听使唤,爬不上马背也走不了路,样子有些滑稽,小环看得笑起来。
小玉这才扶小环上了马,她们同乘一骑往回走。
“姐姐,你好历害哦!……”
小玉从后面抱着小环哭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
“六年了,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姐姐高兴的!”小玉擦着眼泪说道。
“姐姐,你……你找我?你以前认识我吗?”
小玉愣住了,“环环,我是你姐啊?亲姐!”
小环摇头,“我不叫环环,我叫招娣!姐姐,你认错人了!”
小玉勒住马头,立即跳下马来,又把小玉放到自己面前,“妹妹,你好好看看?我是你姐!小玉!你叫小环……还记得这个吗?”小玉拿出袖箭筒给小环看,“你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小环眼睛一亮,“真的?你真是我姐?可是……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呜呜……”小玉哭了,“妹妹,你怎么能把姐姐忘了?我可是你的姐姐啊!呜……”
“姐姐你别哭……我们回家,你去去问问我爹,我娘?”
小玉又来扶小环上马。
“我会骑马!”小环自己麻利地爬了上去。
“妹妹,你们家在哪里?”
“窑村。”
“窑村在哪里?”
小环挠了挠头,“嗯……我不知道!我们家周围有几个瓦窑,我们就叫它窑村了!嗯,我没出过远门!”
“你现在的爹叫什么名字?”
“爹就是爹啊!哦,其它人叫爹老爷……我们家也烧窑的!”
小玉无语了,小环从小就傻呼呼的,没想到这么大了还是那个样子。
“走吧,我们先回那个山谷!”
“眼镜!糟了姐姐,一会儿要过大街,那里有杀鸡鸭的!”小环担心的说道。
小玉一笑,从衣兜里把墨镜拿出来给小环戴在了鼻梁上。
小镇上,小环戴着眼镜也不时地闭着眼睛。小玉这才发现,小环的恐血症已经很重了,她已经抗拒着所有红色的动西,大街上穿红色艳服的人很多,当街宰杀鸡鸭的也很多……眼镜不能覆盖全部的视线,小环总是频繁地用两只手掌来遮挡眼镜的外沿。
迎面就走来两个骑着马的老头。
“外公……爷爷……!”小环大叫着。
“小丫头,先把我们孙女放了!哪条道上的?报个万?”
两个老头冷冰冰地对小玉说道。他们手里一人拿了一把锄头,一人拿了一根扁担。说话的同时,已经一前一后地把小玉包围了起来。
“哎呀,这个姐姐救我回来的!坏人都被她打跑了!”小环急道。
“到爷爷这里来?”一个老头来到小玉旁边,伸手把小环抱到了他的马背上。
突然看清小玉背上的长萧,脸色不由得显出一丝不安。
“多谢女侠施手之恩,家里还有急事,我们就此别过。”
老人给同伴打了一个眼色,自己策马就走。
“对不起了小姐,咱们就此别过,你请?”另一个老头把小玉拦了下来。
“爷爷,我们等等姐姐,她还要去我们家做客呢!”小环急道。
“傻瓜,这个世界上坏人多得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女人和那些绑你的人是一伙的!”
“不嘛!我不信……”小环反抗着。
“乖,听话!”老头已策马走远。
“哇……”小环在哭。
“妹妹别哭……”小玉策马欲追。
“小姐……”老头伸出锄头拦住了小玉。
“走开!”看到小环在哭,小玉有些心急,她一萧抽了出去。
咔!酒杯大的锄把应声而断,而握在老头手里的那半节锄把却文丝不动。
小玉诧异非常,原来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抢人啦!抢人啦!”老头洒泼,他跳下马来拉住了小玉的马头。
大街上的人呼啦一声就围了过来。
“那是五年前被人从我家抢走的我妹妹,害我家破人亡,骨肉分离,你才是人贩子!”小玉说着,再次挥萧便抽,这次,开始抽人了。
看小玉铁萧袭来,老头不得不松手,却也到地大叫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人贩子打死了……”
小玉不再理他,自管催马去追小环。
地上的老头也不再撒泼,翻身上马跟着追了过去。
三骑快马,互相追赶着出了街镇,跑进了乡野。
路边有一群男女正在从远处的山上往这大路上在运木头,路边已堆起一座小山,几辆牛拉的大板车已装载就绪。
“爹,你们不是要在荒村住一段时间吗?怎么回来了?咦,你们跑什么?娣儿在哭什么?”
“遇土匪对娣儿绑票了!哎呀,说来话长,先把后面那个丫头打发了,她是来跟咱们抢孩子的!娣儿见不得打架的血腥,我们先走了!”
“爹,娘,爷爷搞错了,姐姐是好人,她只是认错人了……”
小环话还没说完,老人已经抱着她策马跑远。
抢人?光天化日之下?
在老人走后,展八方立即指挥着运木工人将就着路边的原木把道路封了起来。
一个个手持斧头、长棍地把小玉拦了下来。
“哎!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小玉埋怨着在路障前停下来,她勒转马头,准备绕过去。
“混蛋!太猖狂了!”李二牛抱着一根茶碗粗的三丈原木向着小玉的马腿横扫。
“干什么?”小玉也不想伤害这些无知的乡民,只一挥手,一颗铁砂用手指弹出。
李二牛阿了一声,松了原木,握手呼痛。但那脱手的原木却同时砸到了三个人。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土匪,前面那个女孩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妹妹!我找了她五年,现在终于找到她了!”小玉大声说道。
“还敢狡辩?打死这个狗日的女土匪!”朱细妹捡起一块石头砸来。
“砸!”有人大喊一声,其它人纷纷效仿,于是石头铺天盖地地飞来。
啪啪……,小玉头也不回,挥动长萧一顿乱磕,没有一块石头能打到她身上。
嗯?!小玉有蝙蝠功,就是闭上眼睛,周围的祥细事物都以黑白图像的样子在她脑中显现。
有与众不同的石头飞来,小玉放下其它石头,任由它们打在身上,全力对抗这一块。
嗖,石头险之又险地贴着头皮飞过。
啪,同时马腿也中了一块这样的石头,马腿应声而断,马匹应声而倒,小玉腾身跃起,有人要致她于死地,她当然要反抗,人在空中,萧中剑已经出鞘,袖中暗箭筒的机括线套也挽上了手指。
旁人的石头,包括砍刀、斧头……,只要不打到头部无软甲保护的地方她就全然不管,她目光冷冽地注视众人,就等那个高手再次出手,只要他再次出手,在她袖箭筒绝杀的范围,不管对手武功有多高,只要他动,她有信心在对方暗器脱手前将其锁定并将其一击必杀。
然而,再也没有人动了,柴刀、斧头砍在身上都毫发无损?这不是魔鬼就是神!
小玉拿眼神扫过众人,眼睛是人的第二张脸,小玉久经杀伐,杀气深然于上 。杀气不是实质,那是一种气质,一种表露出心态的面相,小玉此时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啊……”一众人被小玉看得发毛,竟然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有两个人却还站着。
“想……想抢我的女儿?没……没门!你有种放马过来?老子不怕你!”斩八方手拿开山斧,昂首挺胸。
朱细妹提着一把柴刀慢慢向小玉身后移步。
“小蹄子,我就不信你有三头六臂。”
“你的女儿?咱们心知肚明!我今天来找我亲生妹妹。我是不是人贩土匪你们心里也应该有数!你当年买我妹妹用了多少钱,我可以加倍还你!可如果要杀人灭口就是你们自己在找死!”
“娣儿是我十月怀胎生的,你少在这胡言乱语!……哥,杀了她!”朱细妹提着柴刀砍来。
柴刀招式简单,就如山里人劈柴,但她的力度和速度都是小玉以前没有见过的迅猛。她只来得及横左臂架挡,铛,臂膀发麻,且被它压到了额头。
小玉挡刀同时右手细剑平刺而出,朱细妹含胸后闪,她身体移动的速度当然没有小玉的攻击速度快,但她后闪的同时手山的柴刀也已撤下来了,啪的一声,小玉的细剑已经被打飞。而退开的朱细妹也没有立即进攻,她愣了一下。
几乎是在小玉细剑脱手的同时,身后的展八方已经在举斧头,小玉来不及回头,左手甩出一枚暗器。小玉的暗器是她那只洋怀表的拉环。它“飘”了,从展八方的咽喉外两寸处飞过。
没有射准的暗器展八方自然置之不理,斧头自顾落下,但突然减速,最后猛然停顿在半空。
“不要……”展八方大声求饶,他的脖子上已有一圈血迹流出。而同时的朱细妹本已挥起的柴刀也突然垂了下来,她摇了摇身体,然后轰然倒地。原来在小玉举剑平刺的同时 ,她袖中钢针就紧贴着剑叶下面射了出去,因了朱细妹的那一刀把小玉的剑打飞,钢针没有射正她的心脏,却也射进了她的大腿里,钢针上有玄蛛的蛛毒,朱细妹此时是蛛毒发作了。
见朱细妹倒下,小玉这才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展八方。
“孩子她娘……”展八方痛呼着,但他不敢乱动,脖子上的疼痛感告诉他,只要一动,自己的人头就一定会掉在地上。
“女儿……”刚刚追上来的朱一水看到朱细妹倒地,悲痛得大叫着。
“你这妖女!你还我女儿命来……”
“你敢乱动我立即揪下你女婿的脑袋?”
看了看展八方狼狈的样子,朱一水果然不敢妄动。
“告诉我,雷海在哪里?”
“雷海?不认识啊!”
“那你们是怎么得到我妹妹的?”
“我们……原来是在川南河边县开医馆的,我家娣儿是两个病人丢弃的孩子……真不知道是你的妹妹!……你现在要,我们还给你就是!”
“你是河边县的大夫?”
“是啊!”
“我妹妹真是别人丢弃的?”
“是啊!那是两个残疾人夫妻,他们一人断了一只左手,一人断了一只右手。他们说他们遇到了土匪,身上钱财都被人抢光了,还被砍断了手……孩子……孩子是我们花五十两银子买的,他们没钱了,急需盘缠回老家……我们也不是非要买孩子,只是如果我们不买,他们就有可能卖窑子里去了……”
小玉仔细看了看展八方的脸,笑着问道,“还说不说我是人贩子?我还是不是女土匪?”
“不是不是!是我们夫妻诡迷心窍!……可我们也正是怕你抢孩子的呀?这些年,娣儿可是我们心头肉啊!我们舍不得!”
“告诉大家!我是不是土匪?”
“乡亲们,对不起了!我家娣儿真的真的不是我们亲生的!是我们花五十两银子从别人手上买的!这姑娘真是娣儿的亲姐姐……不信你们看她们的长像?”
“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好好看看,我和我妹妹长得像不像?”
地上的乡民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们仔细地打量着小玉。
“姑娘……天蚕丝?”
展八方提醒,小玉这才收了玄蛛丝,外人不知道玄蛛丝的秘密 都以传说中的叫法称呼小玉的玄蛛丝,她也不解释,由它去吧!收了玄蛛丝,又把细剑收了回来。
“孩子她娘……”展八方这才向朱细妹扑去,他和朱一水一起在惊慌失措的哭泣。
“解药?”展八方向小玉伸出手来,“如果我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发誓与你不死不休!”
小玉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没研究出这药的解药来……不过你们别但心,只是麻醉而已,诂计明天早上也醒了!那……那个她……”
小玉的袖箭筒弹力惊人,袖箭尖利带刃,穿透力强,现在已经在朱细妹腿上刺了个对穿,已经从她腿上的另一侧露出了一节箭头,小玉走到朱细妹面前,伸手将箭扒了出来。
“展伯伯,朱婶的这伤就麻烦你处理了!
“姑娘,我家娣儿……能不能让她在我们家多住两年?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
“展伯伯,其实……你还记得我吗?”小玉突然问道。
展八方摇头,“恕展某愚钝,对姑娘确实没什么印象。”
“我是小玉啊!七年前,到你诊所来瞧过病的?哦,头痛病!……哎,朱婶一副瑶家女人打扮,你也留了满脸胡子,你不说出你来自河边,我还真不知道是你!”
“哦,想起来了!你样子像头风病,吃药却总是不见效!听说你去成都了?……现在治好了?”
“好了好了!早就不疼了!”
“嗨!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人了!走走走,先回家去?”
“等等!”小玉蹲下身去,用自己的金创药给朱细妹包扎伤口。
“展伯伯,这些年,你们一直没有孩子?”
展八方叹气,“展某命中无子!这都是命啊!”
“你也是大夫,没瞧瞧什么原因?”
“这个?……这个……难……我也改行了!……好多年没看病了”展八方吞吞吐吐地道。
小玉给朱细妹包好伤口后开始给她把脉,然后又去拍她的肚子,咚咚咚……咚咚咚……
“姑娘,你这是?”
小玉嘿嘿笑道,“巧了巧了!一个月前我还见过婶子这种病。”
“什么意思?”
“我在你们家住一段时间,我让婶子怀上孩子以后再走!”
“你是说……你能让我妻子能生孩子?”
“是啊,以后你们想生多少生多少!”
展八方和朱一水都是一顿狂喜。
“你别是吹牛啊?”
“我说,一个月以后 ,婶子怀上孩子以后我再带着我妹妹离开!”
展八方大喜,“兄弟们,歇活歇活!……二牛!你快回家杀头猪,今天,娣儿小姐和玉小姐姐妹重逢,咱们好好庆贺一下!”
刘二牛举起手,“被玉小姐打的,疼呢!杀不了猪!”
“你那手就是豆腐做的!……走啦!”
小玉被众星捧月似的拥回窑村。
“八爷好!”
“展八爷好!”
……
一路上都有田间劳作的农人给展八方打招呼。
展八方介绍,其实整个蟒山镇都曾因几度战祸成了荒芜之地,官府将其充了公,然后再面向全国拍卖,窑村只是其中之一,动荡岁月,土地廉价,他只花了五十两银子就从官府手里买下了整个村子。现在天下太平了,地租涨了,他靠收租过日子,就单是收地租也比过去开医馆的收入多出不知道多少了!离开川南到这里来买地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
另外还烧窑,这窑村在被屠村前就有几口瓷窑,去年,展八方把它重新开了起来,已经买了几批白瓷碗碟了 ,生意还不错。
“玉儿,你也别走了!以后嫁人的时候,伯伯分一个窑场给你做嫁妆?”展八方对小玉说道。
“别以为你很富有!以后说不得婶子会给你生几个女儿呢!别到时候陪嫁给你陪光了!”
“哈哈……”小玉的挖苦话在展八方听来却是最舒服的马屁。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展八方对小玉亲近的样子回来,展鹏远不解地问。
展八方这才向他介绍小玉。
“展爷爷,朱爷爷,你们两个……在河边县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们?”
“他们……他们一直在乡下!……你在我那里才去过几回呀?”展八方反问道。
“姐姐!”小环高兴地跑过来拉着小玉的手。
“现在小姐都回来了,你们几个,去乱藤谷照顾一下洋老爷,今天时间不够了,明天把他抬回来!”展鹏远安排着几个青壮年。
“抬回来?”展八方不解地问道,“西赖老爷怎么了?”
展鹏远这才说道,“我和你水爸不是准备在那里与他一起陪着娣儿治病吗?一早我们谷去镇上买菜和粮食,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身受重伤的昏那儿了,娣儿也不见了,我们顺着马蹄印追出去,结果就看到玉儿抱着娣儿在大街上,这不就误会玉儿是匪徒了嘛!”
“不是的!”小环抢着说,“是个只有一只耳朵的大坏人,他带着好多人把干爹砍了,他们拿袋子把我装起来跑,后来是姐姐把坏人打跑的!”
“独耳?”展八方沉思了一下,“别管他了,娣儿回来就好!”
天已经晚了,杀猪来不及了 但鸭子、鸡这些小牲畜还是杀了不少,酒也开了几坛,展八方真的摆酒庆贺了一翻。
开饭之前,展八方一家五口都在做祷告,他们信奉天主,他们在感谢他们的主赐予食物。
小玉心里好笑,人的食物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关那个洋和尚什么事?
“姐姐,你也来到天主的门下吧?信天主,得天堂永生!”
小玉摇头,“姐姐一身杀戮,是进不了天堂门的!”
小环说道,“杀戮有因,天主会宽恕你的!”
“以你的性子,你怎么不信佛呢?”
小环认真地道,“佛主只是个人,不是神,干爹说了,天上地下,只有我们的主是唯一的神,神爱世人,他宽恕了人的一切罪过,但神对人也有十戒的训示……”
说起天主教义,小环淘淘不绝。
小玉随身携带的生肌诱长的药已经不多了,已经不足以治疗朱细妹的不孕症,她第二天准备去药店和原野收集。
展八方真的停了瓷窑,窑场放假,木材停筏,除了佃出去的土地,窑村停工休息一个月……他是一定要等到朱细妹怀上了以后才会开工的!
对小玉来说,手术本来就不大,主要是心细手稳和精准,对病症作用最大的还是药物。这种药物能刺激人体长出先天缺失的组织。这是毒藜谷的秘方圣药,也是天家缩骨功的特效药。
做了手术过后,包括那个洋人西赖的伤,用药的事就让展八方自己动手了,必竟,展八方自己也曾是一个医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环整日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小玉,全天后形影不离,当然,小环粘她并不是出于亲情,而是除了呵护她的大人,她从小就没有同龄朋友,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她这几年其实是孤独的。这也是小玉希望的样子,因为小环一直没有五年前的记忆,小玉也趁此与她磨合感情。
小玉问过小环铁琴的由来,原来还真是杜天彪送给她的,那还在五年前的时候,她们一家三口离开河边准备来广西,路过叙府,无意看到人杀猪,恐血症发作,正好被在一旁的琴声安拂下来,弹琴的就是杜天彪。
“杜哥哥弹琴的时候在哭,”小环说道,“他说他的一个亲人死了,然后,他说我长得很像他那个亲人,又见我喜欢这琴,走的时候就送我了。那天他教了我这首曲子,一遍又一遍的,直到我会了之后。”
小玉知道痛失亲人的痛苦,现在他可以想像得到杜天彪当时的心痛样子,想着,自己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玉抹了一把眼泪,“杜哥哥有没有说他们家谁死了?”
是谁?杜叔叔还是窦姨?小玉心里慌乱的猜着。
“是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小姐姐,具体他也没说太多,只说那个小姐姐武功很高,心眼很好,还救过他很多次命……”
“我?”小玉失声叫出来。
“是你?”
小玉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我是假死的!他哭得真是冤枉死了!”
“姐姐,给我说说你和杜哥哥的事吧?”
“那……那还得从七年前说起了……”
乱藤谷是因现在里面的情况取的名字,它其实也是展八方的产业,曾经也是一千多亩地的一个村子,只是其一来地形属三煞之地,没有人敢进住,二则荒芜太久,里面长满了荆棘刺藤而变得不好开垦,所以一直废弃。
窑村所在的山蟒镇上有一个洋人开的天主教堂,西赖就是里面的神父。
西赖不仅仅是个传教的神父,还是一名西洋大夫。他也是小环的教父,按中国人的风俗,小环叫他干爹。
小环的恐血病是一种精神病,吃药是没有方子的,那晚小玉看到的情况就是在给她治病,因小环的尖叫声频率高得出奇,已经到了能震破普通人耳膜、令普通人眼角、鼻孔等近空气处毛细血管破裂的程度了!那天,小玉看到西赖眼角、鼻孔处的血迹其实就是小环的尖叫声震破临近体表毛细血管而流出来的!虽然西赖的方法最终失败了,但那也是目前西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在第七天的时候,西赖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虽然伤势还没有全好,但他还是坚持回到镇上教堂里去了。
因为曾是三绝教总坛地宫所在,地宫山其实是最近几年江湖上人的叫法,本地人叫它盘蟒山,巧得很,它就位于蟒山镇境内,离窑村不过十里距离。
盘蟒山已经由官府拍卖出去了,听展八方说,当年的竟拍十分激烈,因了天国宝藏这个噱头,最后是拍出了天价。
“同等面积,我这个窑村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当年盘蟒山可是拍出了十万两的天价!听说,为了争夺土地所有权还死了不少人!竟拍的第一代地主家里被人暗杀十几人,他被迫将地契低价转让出来,这样转来转去,现在也不知道那张地契的主人是谁。”展八方感概地说道。
“嘿嘿!”展八方笑笑,“其实当年,在整个蟒山镇来买地的,哪一个不是冲着天国宝藏来的?不怕你见笑,我们家其实也是冲这个来的,只是来晚了,本钱又小。那离地宫山越近的越贵,我们家这已经是蟒山镇的边上了!”
“听说,官府发掘了两年才拍出来的!哪里可能还有什么宝藏?”小玉说道。
展八方笑笑,“谁说得准呢?也许官家没找到入口,也许石丁兰根本就没藏在地宫山而是这一大片区域,所以呢,现在的蟒山镇可是热闹得很,明的暗的江湖人、江湖势力可是多得很呢!……就是我们这窑村,也不时有人拿着罗盘什么的来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