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去哪里?”
从坟场下来，天色已经黑尽。
“送你回驿站，明天回京！”
“老头子早就走了！”
“你跟着哈王爷和李公公走！”
“您呢?”
“我不走，你飘红姐姐这阵子肯定难过，我得去陪她几天。”
“反正你去哪我去哪，否则，我……我也闯江湖！我一个人！”
“你闯江湖?别让人炖肉吃了！”
“小看我?我也有有经验的！就前几天，我还认识了小飞龙呢！”
云灵儿眉头一皱，“昨天你给我说过……你说是小飞龙收走了田冲的杀王弩?”
“对啊！小飞龙是我朋友，她可厉害了，哈郎都打不过她……”
“这个小飞龙我得见见她，”云灵儿喜不自禁的说道，“不行，你不能去，你还得留在驿站里！”
“你还是要丢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啊？你再这样我就死给你看！”
“死吧死吧！你死了我耳根清静！……哎你去哪里?”云灵儿看到云仙儿丢开她一个人跑开。
“我就大街上混去 ，死活跟你无关！”
“你……你这个小祖宗！……你给我回来，我带你就是！”最终，云灵儿还是妥协了。
“姐，我们为什么不走大路?”
云灵儿带着云仙儿走的是小路，这条路万飞带着她和柳飘红走过，它沿着一条小河蜿蜒而行。
“因为三绝教闹事，城里这个时候已经戒严宵禁了，走大路就我们两个人很有可能进不去。沿着这条河的河边走，它是穿城河的上游，顺着它进城，可以避开兵勇们不必要的盘查，而且还可以顺着一条污水沟边的小道直接到你飘红姐落脚的地方。”
“你不是去看小飞龙吗？”
“谁……谁认识什么小飞龙?……你飘红姐今天看到那么多幼儿尸体，心里痛心难过，我去看她！”
“可小路看不清路，不好走！”
“看不清吗？七天前你怎么跑到乡下去的?”
“那天?那天不是十五吗？晚上月亮好大的！夜里就像白天似的……咦?这个地方好熟！……对……就是这里！小飞龙就是在这里杀的田冲的！”云仙儿说这话，显出几分得意来，仿佛认识小飞龙就是她的骄傲。
“什么人?”云灵儿突然一声大喝，当云仙儿说道小飞龙三个字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不由得喝问一声，并同时抽出剑来。
巴茅草在野风中哗哗作响，有河水的流动声，有蛐蛐儿的叫声，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声音了。
二十二，天空仅是一轮残月，夜色太暗，如有人跟踪，不会离得太远。
云灵儿提气凝神，往回走了几十步，嘶，一条菜花蛇在轻吼，云灵儿这才放下心来。
“姐，怎么了？”云仙儿还有些惊张。
“听错了！我已为是人的呼吸，其实是蛇鸣而已。”云灵儿这才还剑入鞘。
因为来过一次，云灵儿带着云仙儿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李德元家后院墙外。
云灵儿很轻松地翻翻山墙头，然后再伸手把云仙儿拉了上去，在玩下跳的时候却被墙头上的绳子套住了脚，云仙儿吓得哇哇大叫，云灵儿却在哭笑不得，她的腰力好，弯腰抽剑，三两下就将自己和云仙儿解救下来。
卧室都上了锁，云灵儿拉着云仙儿去了厨房，划燃了一根洋火柴，点亮了饭桌上的的一节蜡烛。
厨柜里有诈好了的鱼干，云灵儿拿出来摆了一桌子。
“这是小玉的零食，他们晚上一般都不在家，我们先吃点，一会儿翻窗户到小玉床上去睡！”
云仙儿拿着鱼干刚咬一口，“姐，好困……很不正常……是不是迷香?……”
云灵儿看了一烛火，嘿嘿笑了两声，“别怕！睡吧……他们也……该回来了……”
“灵儿！灵儿……”迷迷糊糊中，云灵儿听到有人在喊她，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李家前院，黄继泰正在监督着李子健练功，他还是体能训练，一身负重，做的都是些简单动作，蹲下……站起来……再蹲下……再起来……
“爷爷，后院有人！”
“知道，这与你无关！”
“是小偷！”李子健强调，“我们应该去逮！”
“小玉有言在先，后面天塌下来都不管我们事！在说了，那玉丫头在后院到处都是设了捕猎的，陷阱，小偷来了也占不到偏宜。”
“小玉小玉，你们好像都把小玉捧上了天！她一个小孩子致于吗？再说了 小偷在偷她们家东西，我们撞见了却不管，这不太好吧？”
“那你去啊？你和翠狗儿好像都被她们家野猪套子套过吧？再去尝尝?”
这时候，前院门开了，小玉、翠狗儿和绿儿回来了。
“哥，快来看呀！小玉抓了好多鱼！”一进门，翠狗儿就迫不及待地对李子健说道。
两只大袋子，里面尽是用水藻保着鲜的大活鱼。黄继泰连忙接过来往水缸里倒。
十五岁的李子健在十六岁的绿儿面前显得有点腼腆，“难怪不带我去玩……抓鱼去了啊？……女孩子家家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小屁孩，”绿儿笑着对李子健说道，“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来，姐姐教你！”
“说我小?你哪里就大了？”
绿儿将身子向李子健面前一挺，“姐姐哪里都比你大！”
李子健看了两眼绿儿的胸，红着脸躲开，“你……你们家来小偷了！爷爷不让去逮，你们快去看看吧！”
小玉笑道，“我们家是有很多野猪套子和野猪夹子的，小偷来了肯定吃亏！健狗哥，你去拿绳子，咱们捆猪去！”
李子健下意识地瞟了绿儿一眼，“我都十五岁了！以后叫我大名，把那个狗字去了再叫。”
绿儿大笑，“健狗**！贱皮子的哈巴狗，哈哈哈……”
“绿儿驴儿，拉磨的驴儿，哈哈哈……”李子健反抗着也笑。
李子健把绳子拿来了，小玉却改变了主意，“嗯！这么久没动静了，也许小偷早跑了！你们先等等，我回去看一下，不行的话再叫你们！”
小玉有隔墙门的钥匙，她不开门，只翻墙进去。
“哎！小玉，你好歹是让我们也去看看啊？”其他人不放心，但又不能随便翻墙进去，因为另一边墙上的套脚绳很厉害，翠狗儿和李子健就都吃过那苦头。
“没事没事，小偷早跑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丢，你们安心的睡觉吧！”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小玉兴奋的声音。
厨房里被迷香迷晕的除了云灵儿姐妹，还有一个居然是雷浪。
一想到雷浪在七天前跟自己在那条巷子里打架时，那个不要脸的样子，小玉就有要杀了他的冲动，但考虑到他现在是和云灵儿一起来的，杀了他不好对云灵儿说，再者看到对那个被打车夫的态度，感觉他还不是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不杀了！不过……嘿嘿，整他一顿还是可以的！
小玉先把云家姐妹抱到自己床上，她随身负重有一百斤，抱她们两个大人不是难事。小玉屋里有许多机关，她把它们都关了，她担心云家姐妹醒了之后误碰。
然后再把雷浪绑到桂树上，醒了他中的迷香，再用一块布封了他的嘴，然后收了他的身，残剑、火枪、银票……，这一次，小玉不敢要他的东西，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在天亮后是要面对其他人的。
这后院临近臭水沟，驱蚊香一灭，不少蚊子就嗡嗡叫着飞了过来。
“呜……呜……”雷浪醒了，她对小玉又是摆头又是叫，奈何全身被绑了个结实，他一身根本动不了，嘴里又塞了东西，他也叫不出来。
“贼娃子！你给我听好了！偷东西是不好的！现在，我们家里没大人，我先把你龟儿子绑在这里，等大人回来，我们再押你到衙门去受罚！”
“呜……呜……”雷浪瞪着眼睛，想说什么。
“你别想说话，我堵你的嘴巴呢是为了不让你大喊大叫，这三更半夜的，会吵到邻居们睡觉的的！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呜……呜呜……”雷挣扎着，拿眼看小玉屋里。
“哦！你是说那两个仙女姐姐是吧？她们……她们你放心，那么漂亮的姐姐不会是小偷的，我把她们放我床上睡觉了，我床上有蚊帐的，蚊子咬不到她们！……好了！我走了！老子把你龟儿子喂一晚上的蚊子，看你龟儿子以后还敢不敢出来偷东西！”
天亮了，雷浪脸上、脖子上、手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被蚊子叮满了小疙瘩，脸都变形了。
雷浪也算老江湖了，对逃脱术也有一套，但他在这里挣扎了一晚上，没有半点办法。
“咦！”小玉又来到了雷浪面前，“咋个蚊子没有咬死你龟儿子呢?咦！我给你画个乌龟！”小玉跑进厨房拿了一块木炭来在雷浪脸上画。
“哈哈……”小玉指着被她画花的脸大笑，“贼龟儿子就是该有个乌龟在脸上嘛！哈哈……，我画的这个乌龟好像！”
“呜……呜……”雷浪瞪大了眼睛瞪着小玉。
“瞪眼?嗯！我把这只眼睛抠出来！……别动别动！”小玉的手指在雷浪眼睛边比划着，吓得雷浪脸上冒出了汗珠，他不停地偏头、转头，以不让小玉得抠到眼睛。
哈哈哈哈，小玉大笑，“吓你的！我不会抠你眼睛的！……但是，我会在你身上打洞洞哦！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小玉拿雷浪的火枪在雷浪身上比划着，最后停在了他的额头，“就这里了！”
咔，小玉抠动了扳机。
“呜……呜……”雷浪恐惧的睁大了眼睛，全身颤栗着，从头到脚都冒出了汗水。
“哈哈……”小玉大笑，“我早把里面的壳弹取下来了！看把你龟儿子吓得这个样子?哈哈哈哈……”
“玉儿！那绑的什么人啊？”云灵儿和云仙儿起床了，她们在小玉屋里梳了头出来，准备找盆子打水洗脸。
“灵儿姑姑，仙儿姐姐，你们醒了？睡舒服了吗？再回去睡一会儿?”
“舒服了！你的迷香那么好，想不睡舒服都不行啊！”云灵儿从厨房里的水缸里打了一盆水到屋檐下，掏出手帕洗脸。
“哎！……哎……”云仙儿指着小玉大叫，“我记得你，我们在刑场见过！……姐，我就给你说过嘛！我在江湖上是有朋友的，除了小飞龙，她也是我的朋友！”
“呜……呜……”雷浪在桂树上大叫。
“玉儿，那是怎么回事？”云灵儿又问。
“小偷！”小玉说道，“昨天晚上连你们在内，我同时迷倒三个人，这个人我不认识，肯定是小偷！”
“这就是小偷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小偷的！”云仙对“小偷”充满好奇，她仔细地对雷浪看着。
呜……呜……。
“小偷长得好难看哦！”云仙儿评论着，“玉儿，你们以前抓到小偷是怎么处理的?”云仙儿问小玉，其实，她连小玉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玉儿这个叫法还是刚才听云灵儿叫的。
“在山里，我们抓到小偷一般打个半死，然后丢山沟里喂狼！”
“太残忍了吧？”
“他们才残忍，你不知道，小偷进屋，没人就偷，有人就抢，小偷杀人的事多得很！仙儿姐姐你看，这个人还带着剑带着火枪呢！如果我不把他绑着，诂计我们三个昨天晚上就被他杀死了！”
看了看小玉手上的剑和枪，她对小玉的话信了，“这些混蛋是该死！混蛋！混蛋！”云仙儿抽了雷浪几个耳光，然后甩了甩手，她的手打痛了！
“呜……呜……”雷浪有苦说不出来。
“仙儿姐姐，我有抽陀螺的鞭子！”小玉把抽陀螺的鞭子递给云仙儿。
云仙儿笑道，“这个好！打不死人，却可以让他受伤，哈哈……，死小偷，想杀我云仙儿?我先让你尝尝鞭子的味道！”啪！云仙儿把鞭子抽到了雷浪身上。
“呜……呜……”雷浪痛得直哆嗦。
“仙儿等等！”云灵儿看到了雷浪的剑，那剑鞘很熟悉，她抽出剑来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斤，“这是雷浪的剑?”
呜……呜……
“雷浪怎么样了？你怎么会有他的剑?”
呜……呜……
“可能是你说的那个雷浪被他暗杀了，然后夺那个姓雷的东西！”小玉说道。
“雷浪好歹也是我们的朋友，你害他?可恶！”啪！云仙儿又一鞭子抽了上去。
“呜……呜……”雷浪痛苦的大叫。
“仙儿！”云灵儿再次出言制止，“咱先把他嘴上的布扒出来，问清楚了再打！”说完，云灵儿伸手将雷浪嘴里的布扒了出来。
“哇！憋死我了！灵儿，你怎么不早点出来?这个小魔头差点就把我弄死了！”
“你……你是雷浪?”云灵儿哭笑不得。
“雷……雷老二?”云仙儿也难以置信信地看着雷浪。
“先帮我把绳子解了！被这小杂种折磨了一晚上，我都快死了！”
云灵儿一剑砍断绳子，雷浪立即扑向小玉，“小兔崽子！我一巴掌抽死你！”
“啊！”小玉“惊叫着”扑进云灵儿怀里。
“你给我老实点！”云灵儿厉声对雷浪喝道，“吓到孩子我跟你没完！”
“哎！不跟你们说了，我先洗一下！”雷浪拿着云灵儿刚洗过的脸盆打水洗脸，他看到了云灵儿在哪里打水。
洗了脸，重新梳了一下头发，扎了辫子，雷浪看上去还算俊朗，只是因为蚊子叮咬，脸上有些浮肿。
“雷老二，你这只火枪好漂亮！送给我了！”云仙儿不想还他火枪。
“姑奶奶，我上一支火枪就被你抢了去，这一支你就给我留下来吧？求你了？”
“小气！你们家还少了火枪?”云仙儿还是把枪还了给他。
“小祖宗！我的枪弹你得还我！”雷浪又把手伸到了小玉面前。
“谁要你的东西了？在那树下呢！”小玉指着桂树说道。
“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雷浪摊手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姐妹?昨天晚上见你们走了小路，这几天三绝教闹得厉害，万一在小路上遇到了怎么办？想叫住你们一起走的，又怕你说我看不起你的武功，所以就偷偷跟了，然后就到了这里，见你们被迷药迷了！我哪里知道你和这家人的关系?我心急呀！本想着憋着一口气把你们拉出来再说，没想到她们家的迷香太霸道了，闭着气都躲不过去！就这样子了！”
小玉和云仙儿都在大笑。
“还笑?我说仙儿格格，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那两鞭子抽得痛啊！”
“你花着个脸，我哪里知道你是谁？”
“还有你这个小魔头！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往死里整?你……你真是个魔鬼转世我跟你说！”
小玉摆手说道，“先说一下哦！我根本不知道你龟儿子是哪个！三更半夜的跑到我们家来，整死你也怪不着我哦！”
“小王八蛋！以后说不定惹什么祸呢！”雷浪不再理小玉，转身问云灵儿，“你们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小怪物是什么人啊?”
“听风庙和观雨觀在十一年前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听说过，那时候他们很穷的！没有庙地，没有觀产，也没有几个徒弟，后来的财产好像是有个土豪捐的吧？两位师伯靠着这笔捐款置办了产业，再靠江湖上的声望，慢慢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其实，那个土豪已经倾家荡产了！”云灵儿说道，“他当时救助的还有三万多及将饿死的战争灾民，许多人自愿奉他为主，这其中一个就是我飘红师姐，那个时候，师姐只有十一岁，那个土豪为了我师姐好几次差点把命丢了！如今，他自己变成了一个穷人，因不会营生，只能在山区打猎为生！”
“哎！这个人真让人敬佩，太伟大了！可是……这个小东西是?”
云灵儿点头，“他的女儿，小玉！”
“那红姐现在在这里?”
“做丫鬟呀！万家寨三万多人本来是百家姓，后来统一万姓，都奉他为主，十一年来他们一直寻找他的下落，现在找到了，你不知道，师姐对他寸步不离，就怕他一转身又跑了！你不知道，现在师姐也改命万柳红了！这是她们柳家先人亲允的！”
“呜呜……”云仙儿哭了，“太感人了！这个万老爷太伟大了！”
“可他女儿也太……太反面了一点！”雷浪心里始终不是个味儿。
“你私闯民宅还有理了？”
“你叫万玉儿吗？”云仙儿问小玉。
“我叫万小玉！”
云灵儿笑道，“你们不是朋友吗？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你爹加什么名字?”雷浪问。
“我爹？”小玉想说石逢春的名字。
“就是你爸！”云灵儿提醒。
“他啊？我爸叫万飞！”
“以前叫万山！”云灵儿补充。
“万山?这个名字好熟悉！……你爸多大了？”
“雷老二，你查户口吗？”
“玉儿，别没大没小的！叫二叔！”云灵儿训斥着小玉。
“仙儿姐姐都叫他雷老二的！”
云仙儿笑道，“就是，他本来就是雷老二嘛！”
“吃饭啰！”前院传来翠狗儿的大声呼喊，“小玉，起床了吗？吃饭了！”
“走，吃饭！”小玉拉着云仙儿的手，“昨晚上我们去郊区抓了好多鱼，黄爷爷的手艺可好了！他做的麻辣鱼很好吃的！……哎！雷老二，没你的份，你可以走了！”
云灵儿哭笑着摇头，“你还是从后面走吧！和我们一起从这出去不好看！”
“这……”雷浪深情地看着云灵儿，有些舍不得。
隔墙门上响起开锁的声音。这把锁，只有小玉和万飞才有钥匙。
“爸爸回来了！”小玉高兴地大叫，“爸爸，我们家来客人了！”
雷浪似乎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这样的大英雄我得认识一下！”
“吃饭了！”万飞站在了门框上，“灵儿?你怎么来了？这两位是?”
“飞龙哥哥！啊……”云仙儿惊叫着向万飞扑去，云灵儿眼急手快，一把把拉住了！
雷浪走过来，大叫一声，“哥……”他也扑向万飞，抱着万飞哈哈大笑。
“雷浪！你又发什么神经?”云灵儿觉得莫名其妙的。
“臭小子！长这么高了！”万飞对着雷浪胸口捶了一拳，其实，他对雷浪已经见过两面，一次是杀霍刚那晚，一次是第一次去城南监狱那晚。
“哈哈哈……”雷浪同样给了万飞一拳，“你也长高了嘛！”
“你就不怕认错抱错了人?”
雷浪笑道，“名字一样，长相一样会是两个人吗？刚才灵儿给我说了你原来叫万山，我就在猜想是你了！你打小就是个大善人，灵儿说你做的那些壮举在你身上就不足为奇了！”
“飞龙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仙儿呀！”云仙儿还在大叫。
“这位姑娘是?”
“云仙儿，我妹妹。”云灵说道。
万飞摇头，“那你得给她解释清楚。”
雷浪笑道，“山哥，你和那个万飞龙真的长得很像！我都没分辩出来，在抓他的时候我就差点放水，后来跟他对质，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事，他是一问三不知，那时候我才知道你们是两个人！”
万飞轻笑，“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走，吃饭！”
“吆！来客人了？我们再煮点！”黄继泰抱歉地说着，又要把刚解下的围裙系上。绿儿在给他打下手，腰上也系着围裙。
“不用了，”万飞说道，“早上也吃不了多少，绿儿，你去后院把厨柜里的炸鱼干拿些来……来，都围过来吃饭。”
“万叔，两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是谁呀？”翠狗儿牵着万飞的衣襟问道。
“这个是灵儿姑姑！这一个是仙儿姑姑！这一个叫二叔！……健儿，你也叫人！”
李子健和翠狗儿都很礼貌地向三人问好打招呼。只是云仙儿不接受李子健对她的称呼！因为她们的年龄差不多。
“哥，这俩孩子是谁？看样子跟你关系不错！”
“李小翠，李子健，他们是这房子的小主人，我和玉儿这两个月一直住他们家，他们一家人很好，对我们父女颇多照顾！这俩孩子不错，很懂事的！我特别喜欢他们。”
云家姐妹和雷浪都打量着前院，这里房间比后院多一点，院坝里有兵器架和镖靶，镖靶上插着两种飞刀。
“翠儿，你们在练功夫?”云灵儿问道。
“是啊！那个大飞刀是哥哥打的，那个小飞刀是我打的！”
“你们师父是谁呀？”
“我们没有师父，爷爷教我们，红姑姑答做我们师父！”这其实是万飞的主意，以收徒弟为名，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成都，她每七天上坟山为柳飞烧一次纸，直到百日满期，这也是当地葬俗，名为烧百期。
“哦！你们是我师姐弟子?我以前和师姐有约定，她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来，也叫我一声师父?”
“红姑姑?”翠狗儿偏头看向柳飘红。
柳飘红点头，“还没磕头呢！原想着等坟山的事忙完了再行拜师礼，我准备在她们家长住一段时间，好好教导一下这两个孩子，他们的天份不错！”
“坟山上的事昨天不就完了吗？今天刚好！你看酒也有，现成的！……来来来，孩子们，快跟我们磕三个头，一人敬我们一杯酒，你们灵儿师父以后也住你们家了！”
黄继泰大喜，急忙拿了两个杯子，提了一壶酒来，“健儿、翠儿，快给你们师父斟酒！”
绿儿、云仙儿立忙搬来凳子，让云灵儿和柳飘红上坐。
“等等，算我一个！”雷浪也拉过一个凳子在云灵儿旁边，然后坐了上去。
“你也想住到李家院子里来?”云灵儿脸若寒霜。
“我……我可以常来窜门呀！……还有，以后健儿可以到我军营里来做事?”
云灵儿不再说什么，手一挥，让李子健兄妹磕头、敬酒。一个简单的拜师礼就结束了，人人都是兴高采烈的。
李德元夫妻现在住在巷口的酒馆里，他们单独开火，一般都不回来吃饭。菜铺和小酒馆他们同时开着。
现在这里一共有十人，八仙桌只能坐八个，李子健要拉翠狗儿去了厨房吃饭，黄继泰要他们站到三位师父旁边，负责为她们夹菜倒酒。。
饭桌子上，万飞和雷浪聊起了家常。
“哥，这几年过得还好吧？你不知道，我和我哥这几年一直在找你，到处打听……”
柳飘红和云灵儿五年前就认识了雷家兄弟，从那个时候起，她们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兄弟寻访过什么人，现在看他这个样子，是做作大过真情，柳飘红不觉心生厌恶，云灵儿不由得心生失望。
“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就是福气。”万飞说话客气，显然，他也没有拿雷浪作死交。
“我万叔还好吧？”雷浪又问。
“我爹？他不在了！”万飞有些伤感地说道，“十年前死于兵灾！”
“十年前?……不对，八年前他还回过我们临江的！也就是你走后的第三年，万叔就回过一趟，来去匆匆，走得很急，连李叔都没见到他一面……”
“什么?”万飞激动异常，“我爹还活着?他现在在哪儿?”
“叫五什么集来的?……我记不起来了……不过……你们三湾应该有人知道！嗨！你看，我还因为你们在一起的！”
“哈哈哈……”万飞长笑不止，样子像个小孩。
云仙儿一直傻傻地看着万飞，尽管云灵儿已经给他“解释”了半天，她好像仍然转不过来。
“飞龙哥哥，你又要去找你爹吗？”云仙儿问道。
万飞点头，“一定去，现在有方向了就好，不像以前，像个无头苍蝇似的瞎撞，还认错了人！”
“那丁兰姐姐呢?你把她也接回来吗？”
“这……”万飞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我说丫头，你还没搞清楚我是谁吗？”
云灵儿也无奈地道，“她脑袋有毛病！我都跟她说半天了！”
雷浪对云仙儿说道，“二小姐，你说的那个人不在了，前天夜里，就在科甲巷被凌迟了！我亲眼所见，就在我的面前，现在人头恐怕都到简洲了！”
“你胡说，这个才是我的飞龙哥哥，那个是假的！”
“好好好，那个骑马打仗的是假的，我们的飞龙哥哥一直就在乡下种地呢！吃菜！”云灵儿把一夹鱼塞她嘴里。
咳咳，柳飘红突然憋气，她拿手锤着胸口。
“南下简洲?”万飞龙问道，“不是北上京城?”
“嗨！面圣的只有匪首石达开，其它人没资格！万飞龙、齐鹏、蒙得虎是三个小角色，要不是因为他们是石匪的家臣都不会杀他们。那个万飞龙当年杀了向将军，在江湖上还有点名气，呶！向将军的儿子向霸天这不报仇来了吗？他本来是要去刑场做刀斧手的，他想亲手杀死仇人！已经花钱买通了很多关节，可骆大人那一关没过，只好退一步买人头了！这段时间，他一个人一直住在科甲巷，这叫近水楼台，那边刚把人头砍下来他就领走了！昨天一早就走了！走的是官道，准备到渝洲乘船，一天的时间，诂到昨晚上在简洲投宿，现在应该是在去桑城的路上了！”
啪！云灵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雷浪吓了一跳。
“那个姓向的太不是东西了！他明明知道飞龙哥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的！当初，飞龙哥哥还救过他的命呢！”
“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就消消气，由他去吧！”雷浪劝道。
“可救命之恩比天还大的！……不行，既然飞龙哥哥的头没有被送去京城，我们就要让他留下来和尸身葬在一起！……我要去追回来！师姐，你陪我！”不由分说，云灵儿拉起柳飘红就走。
“哎！你们火气别那么大！好好说，灵儿，向大哥可是你亲表哥！……”说话时，云灵儿和柳飘红已经没有了身影。
“她们走她们的！来，飞龙哥哥，吃菜.”云仙儿给万飞夹菜。
雷浪白了云仙儿一眼，“没心没肺的玩意，好歹你去帮帮你姐呀？”
“放心，向表哥从小就疼我和姐姐两个，只要姐姐求他，他一定答应。”
雷浪摇头，“我看未必，那个向霸天狠起来六亲不认的！惹毛了，他连天王老子都砍。”
吃了饭，雷浪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走之前他让李子健不要出门拉车了，在家专门练武功。
“爸爸，现在乱坟岗的事已经结束了，我的病也不用再看了，我们干什么？”
万飞摸了摸小玉的头，“再过七天，我们就回一趟河边老家，跟你爹你娘住几天，我们就起身回一趟青榆。”七天，万飞要烧了蒙得虎、柳风的头七再走。
吃过早饭，绿儿在指导着李子健和翠狗儿练武功。李家院子里人多，云仙儿小孩心性，在这里倒也玩得开心。
在后院屋里，小玉看到万飞在装火枪弹药。万飞的火枪一直就是个摆设和幌子，来到成都，他就从来没有真正用过，这其实是一支用来复枪改装成的鸟铳，打铁砂对枪管里的膛线磨损很大，他舍不得，现在，他正拿出来一颗铅弹，在碗里浸了菜籽油，然后用通条一点一点地把那颗铅弹往枪膛里最深处塞。
“爸爸，你要去哪里?”小玉预感到有大事。
“那个向霸天我听说了，是个脾气不好的人，爸爸担心他不给你灵儿姑姑的面子，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他的武功居十杰之首，在你灵儿姑姑和飘红姑姑之上，担心她们会白跑，可那颗龙头是你红姑姑必须得到的！爸爸想也赶过去，先在暗中看看，不行再出去帮她。”
小玉笑道，“那带上我呗？我的杀王弩、壳弹洋枪刚好用得着！”
万飞想了一下，“行，咱们先不露面，到时候看情况再说……那你把负重卸下来，只穿薄铁护臂和薄铁绑腿。”
“还戴软胶面具吗？”
“熬胶来不及了！只能简单的化一下了，先把东西带上，我们路上化。”
“那个仙儿姐姐怎么办？”
“让她和绿儿她们玩吧！我们就从后面悄悄走！”
杀王弩、洋枪、短笛袖箭筒和弹簧刺都带在了身上，小玉也不怕被人在家里找到。
万飞和小玉悄悄从后门出去，他们先去车马行租了两匹快马，然后顺着官道一路向南，翻过龙泉山，过简洲，去桑城……
成都到广东，路程四千多里，向霸天不可能急行，一天一百里是正常长途旅行者的脚程。
急马狂奔，一天可行八百里，向霸天一百五十多里的路，云灵儿和柳飘红一个多时辰就追上了。不过没想到的是向霸天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三百个护卫相随。
向霸天有钱，三百个家丁装备尤如军队，一百支燧发洋枪，洋枪上都有三棱军刺。一百个单刀手，每一个都配有一把单刀，一面盾牌，一身皮甲。一百长剑手，每一个都腰悬宝剑，轻身如燕。
三百个人，全副武装。大街上的人都怕军队，远远地就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平泉是沱江边上的一个小镇，今天恰逢集市，大街上人流很大。
向霸天果然不好说话，不管云灵儿如何软磨硬泡都不好使，只好硬夺了，她一面与向霸天吵架，一面给柳飘红使了一个眼色。
装柳飞头颅的是一只皮箱，由向霸天的一个手下提着，趁他不注意，柳飘红抓过箱子就跑。
想在三百人当中抢东西?“拦住她！”向霸天一声令下，柳飘红面前立即显出一堵人墙。
嗖，柳飘红利剑出鞘，大吼一声，“拦我者死！”嗖嗖嗖，快剑裁衣，杀鸡吓猴，当前的一人衣服被割得稀烂，趁其他人滞顿之际，“灵儿，上马！”
云灵儿红柳飘红飞身上马，策马飞奔，然而大街上人多，她们跟本跑不快。向霸天三百人全是步行，尽管马跑不快，他们也赶不上。
向霸天伸手，有家丁将一杆红缨长枪递到他手中，嗖，向霸天将长枪投射出去，柳飘红座下马匹长嘶着倒地。三百个人迅速将她又围了起来。
“师姐，手给我！”云灵儿策马返回来，伸手要将她拉上马背。
噗！向霸天用手指向云灵儿的马匹插去，手指刚触及马儿的皮肤，而马儿就不动了，手指处飚了一股血，马儿应声倒下，向霸天手指上多了一把带血的剑，一剑，直刺马儿的心脏！然后，只见他两只手一合，那把杀马的剑就凭空消失了。
三年前的武林大会，参加比武的青年俊杰，第一的就是缠魂枪向霸天！第二闪电剑雷海，第三流星剑雷浪，第四拂云仙子柳飘红，第五三尺神棍虎头僧戒凡，第六揽月仙子云灵儿，第七摔碑手哈郎，第八批风刀武在山，第九鬼哭板斧钱进，第十柳叶单刀郝显。
“三年没有切磋了！正好，今天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进。”向霸天嘲讽着柳飘红和云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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