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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要劫法场的格格

杀王弩

  “哈哈哈哈!过目不忘,奇才!小丫头,快带我回家去找你爹,你这个徒弟我魔礼青收了,老子不要你们家一分学费,倒送你们家几百两银子也干!哈哈……”魔礼青欣喜若狂。

  “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好学的?”十八招剑法耍完,小玉面不该色气不喘,“彪彪别跟他们几个骗子学武功!”

  “吆喝!小丫头片子,敢说老子的武功是三脚猫?川南四大天王威命赫赫,功夫鲜有对手,老子的青云剑法独步天下,乃是武林绝学!你敢说我们的武功是三脚猫?”

  “是啊!”小玉说道,“别人看一遍就会了的还是绝学?你羞不羞?”

  “你小孩子懂个屁!你能耍招式未必能对敌!”

  “对敌怎么练?你教了彪彪吗?”

  “这个……”魔礼青犯难了,“这个不是教的,得看天份!”

  小玉哈哈大笑,“还是白学了!”

  “去去去!别捣乱!你的天份不错!给我做徒弟!”

  “我能打败你!”小玉说道。

  “一边玩去!彪彪继续练功!”魔礼青不耐烦了。

  “我真能打败你,你们要是输了,彪彪陪我玩,你们在这里练功?”

  魔礼青好笑,“你叫我们在这里练功?你又不是我们的师父!”

  “赢了你就可以做你们的师父!”

  魔家兄弟大喜,“你是说要是你输了就做我们兄弟的徒弟?”

  小玉点头,“好!赢了,你们川南四大天王就是我徒弟!”

  魔礼青笑道,“你要是输了你就乖乖带我们回家去叫你爹,你就得跟我们去叙府做我们四大天王的徒弟!”

  “好啊好啊!”杜天彪高兴地大叫,“以后小玉姐姐就是我师妹了!我们以后就可以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了!”

  “长大了你们还可以一起成亲过日子!”魔礼青打趣着说。

  “不行!”小玉一本正经地道,“我爹、我爸爸还有我娘都说,我长大了要比武招亲,彪彪武功太弱,嫁给他不行!”

  “我才不娶你呢!我只要你做我师妹。我爹娶了我娘,结果我娘就死了!然后又娶了二娘,二娘肯定也会死的!我不要你死,所以我不会娶你。”

  哈哈哈……,院子理所有人都在大笑,魔家四将、守门的家丁包括院子里其它打杂的下人。两个孩子很可爱,他们都被逗乐了!

  “嘻嘻!”小玉笑道,“你恐怕做不了我的师兄了!你只有做我徒孙的份!”

  “魔老大!咱们快点比武吧!我还要带彪彪去坐洋车呢!”小玉又对魔礼青说道。

  “洋车不好玩,”杜天彪说道,“敢不敢去刑场看杀犯人?听说老刺激了!晚上做梦都是鬼!”

  “看杀人有什么?我杀人都不怕!”

  “吹牛!”

  “喂喂!”魔礼青打断小玉和杜天彪的话,学着刚才小玉的口气说道“小丫头,你快点和我比武吧,我还要带你去见你爹呢!”

  “好啊!”小玉人小鬼大,“把你的青云剑拿好把!我要出招了!”

  “用我的剑吧!”杜天彪把自己的小剑扒出来递给她。

  “竹剑?”小玉这才看到,原来杜天彪镶金嵌玉的剑鞘里面竟然是一把竹剑。

  “小孩子不用竹剑用什么?真剑很危险的!会割到手,再说了,他们大人也不让我们用!”

  “算了,我还是用暗器吧!”小玉拿出来一匣洋火柴,“我的暗器很厉害哦!你准备好了吗?”小玉神秘稀稀地对魔礼青说道。

  众人又是免不了一阵大笑。

  “先看一下我单手划洋火的绝技!”小玉说着,把右手插进了她的那个挎包里,用左手一只手划了一根火柴,开匣、取火柴、关火柴匣子,划火柴,她五指灵活得像只鬼手。划完火柴后,用小指、无明指捏住火柴匣子,她用左手的其余三根手指捏住火柴棍儿,平举左手,让火柴上的火苗对准魔礼青,“注意注意,我的暗器来了!”

  院子里有两个女佣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这孩子好可爱!”

  “啊!不要玩了!”突然,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原来是小玉突然从包包里拿出来一支火镰枪,并迅速把那引火绳放到了火柴的火苗之上。而且她点火的位置是火枪引线的根部,火苗在这里直接触点枪膛火门门边的火药,火枪一触就响,任谁都没有反应时间。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火门处火花一闪,完了!魔礼青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火枪子儿!小孩子做事想不到后果,也不会去想后果,如果让她拿到致命武器是件比遇到成人武疯子还可怕的事情。

  与小玉最近的魔礼红拼了命的去夺小玉手上的火枪。

  轰!枪响了,魔礼红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枪响之后他才闪到小玉身边,而小玉的身体却突然像泥鳅一样滑开了,就在毫厘之间从他的手上滑脱。

  啊!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大叫,禁接着是哗啦啦一阵响,小玉的枪弹打偏了,练武场边的兵器架被打断了一支脚,兵器架倒了,上面的兵器散落了一地。

  小玉不可能无原无故的杀人,她是故意打偏的,却装出一副意外打偏的样子,“哎呀!没打到人!你没接住我的暗器我也没有打到人,咱们再来一次!”小玉把手上的火镰枪放回包包,同时又拿出来一支。

  “不许点了!”“快放下!”“小孩子玩火枪招祸的!”“要让你们家大人坐牢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喊着,躲着,谁也不敢靠近,因为小玉的枪口在摇摆不定。

  “我们还没比完呢!”小玉说道,“我怎么能把我的暗器放下呢?”

  “比完了!比完了!”魔礼青连忙说道。

  “谁赢了?”

  “我认输了!……小东西,快把火枪放下!”

  小玉这才哈哈笑着扔掉了那根快要燃尽的火柴棍儿 。

  “疯丫头,你吓死人了!”魔家兄弟惊魂未定,魔礼青更有死里逃生的感觉。

  “走了!彪彪,我们看杀人去!”小玉拉了杜天彪就往外跑。

  这个……这个……,好吧,魔礼青认栽,他被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耍了!

  “其实,我刚才要是没打偏的话,你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杀人的!”小玉走出大门后对杜天彪说的这句话让身后的魔家兄弟不不由得生出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惧怕。

  为了达到宣化律法、教化名众的目的,杀人的刑场一般都选在人潮密集的地方,大城市的综合菜市场就是最佳的选地,菜市口也就成了历代刑场的代名词。

  天匪将领是最懂得享受的!在这六年的时间里,他们平均每一个百总级军官都有七八个女人随军伺候着,就更不用说千总、营卫了。

  这几天杀的天匪军中二级军官以及家小,也加上其他刑事犯,如地方山匪、杀人犯、发战争财的奸商……,总之,络秉章还算是个了不起的好官,平匪与治乱齐头并行,每天一百人,要杀好几天才能杀完,那几个天匪匪首及家小是主菜,要放到最后一天来。

  对一百个犯人同时执行死刑的案子在以前是没有的,再加上剿灭天匪的意义重大,需要观刑的群众众多,传统的菜市场已经不够用。

  现在成都的刑场设在城东的郊外,是临时征用的一家富人的跑马场。这里视野开阔,便于管制。

  为防江湖势力在刑场滋事,四川提督络秉章将两个月前剿灭天匪的上万官军都用在成都的安保上了。

  对犯人用上千人的看管,上千人的押送,更用好几千人的军队把刑场围成一个比菜市场还大的大圈。

  为了达到教化民众的目的,刑场杀犯人,主要是为了让人看的,如今的城东刑场,足够容纳上万观众。

  为了防止劫法场等事情发生,除了严密的军事布置外,对入场的观众也进行了严密的武器管制。为了吸引观众,官府还以免税费的方式引进了不少商贩在里面。

  一大早,刑场就已经陆陆续续地进了人。普通人的聊天声、商贩的吆喝声渐渐变浓,最后喧闹如潮水,其热闹程度远超城内菜市。

  巳时,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入场,其中犯人一百人,刀斧手一百人,押解人员三百人,防乱的军队一千两百人。

  年迈的四川总督骆禀章每天亲临监斩,他乘坐官轿居于队武当中,他后面是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

  对于普通人,是禁止携带武器入场的。入场口设十个通道。按理,每一个入场的人都必须接受全身搜查,但个别对这次剿灭天匪做出过特别贡献的除外,叙府杜家就是其中之一,带着杜家小少爷来刑场练胆的“川西四大天王”只拿出名帖一晃便被客气地放行了!

  说实话,小玉身上的“准武器”也不少,但谁会在乎一个身高只有四尺二寸的小女孩呢?

  在刑场观众地的边上,有一扇长长的告示墙,上面张贴着每天被杀犯人的名单、编号以及他们所犯下的“淘天罪行”。也有表彰栏,上面有不少出钱出力的各界名流、义绅以及他们的功德细表。

  告示墙边有衙门里的公职人员在不停地,反复地为不识字的民众宣读着、讲解着。必竟,观众席里的百姓中,绝大部分都是不识字的!

  云仙儿站在告示墙前呆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昨天晚上那套打扮,深黑的衣服,只是肩上多了一个洋铁皮水壶,背后也多背了一个洋布背包。

  听着讲解员的解说,似乎在昨天晚上,南牢监狱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呜呜……小飞龙这个骗子!……我的飞龙哥哥他还在牢房里!……我要劫法场……呜呜呜……我要劫法场!呜呜呜……”云仙儿哭着,喊叫了出来。

  什么?劫法场?云仙儿身边的人闻言,齐唰唰地把目光都投了过来。云仙儿自觉失控,惊慌地向左右看了看,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然后快速地向人多的地方跑去,并迅速地挤进了人群。

  监斩台上有四把竹木相间的椅子,为了宣扬战功,教化万民,做为两朝帝师,新进的一品太子少保,总督骆大人骆秉章每天都亲临监斩。

  骆大人旁边空着的是为三个钦差准备的!因为今天要斩的不是天匪主犯,他们没有到场。

  在这四张椅子的后面,是一排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再后面是受邀的各界乡绅名流。

  在观刑场与行刑场之间,是一片二十几丈宽的隔离缓冲带,这里全是全副武装的军队。整个刑场或挖或填,做成了两个对立的微斜面,行刑场填垒了四尺,这样,即使中间有隔着的一群大兵,仍然阻挡不了观众席上的观刑视线。

  这时候,犯人们被三对一地押在一百个砧台,为了让刀斧手看清犯人后颈椎骨之间的缝隙,犯人的头发已经被刀斧助手撩了起来,只露出一段光光的后颈勃。一百个刀斧手手握大刀,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司礼的官员宣读犯人罪行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他那里话音刚落,这边就时辰己到。

  骆大人一脸疾恶如仇的表情,双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才站起来,将行刑令签扔下监斩台,“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刑台上,顿时兴颅翻滚,血溅刑台。同时砍一百颗人头,场面壮观而恐怖,血腥味铺天而来。

  看台的人群中有尖叫的,有大哭的,有呕吐,有看得津津有味的,也有谈论聊天的……

  哇!杜天彪吓得大叫一声,将头深深埋进小玉的怀里。

  小玉却兴奋地拍了拍他,“看到没有?那里有个刀手是个笨蛋,他砍到骨头了!那头是第二刀割断的!”

  “姐姐真的不怕?”杜天彪抬头向刑台上瞟了一眼又急忙把头转回来。

  “怕什么?杀人而已!”

  “你就没有怕的吗?”

  “我有怕的!我最怕人哭了!我妹妹小环就最爱哭了!看别人打架哭,看别人吵架也哭,尤其不能见血,村里人杀鸡杀鸭杀猪什么的都要提前把她弄走,不然让她看见了准哭,一哭起来就不停,任谁都哄不住,哎呀!她哭起来太可怕了!”

  “呜呜呜……我不要看到飞龙哥哥这个样子……呜呜呜……小飞龙,你这个骗子,小骗子……呜呜呜……”一个身材惹人的少女,一口甜润又清稚的声音 ,一顿让人怜惜的哭泣。

  云仙儿?小玉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小飞龙?!……你!……你你你……你这个骗子……你说了昨天晚上会有人劫狱的!可刚才那解说说飞龙哥哥明明还在监狱里……”云仙儿哭着闹着向小玉跑过来。

  小玉想不通,她昨晚上明明在脸上贴了面具的,云仙儿是怎么认出来的?

  “仙儿姐姐你……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的!”小玉辩解着跑开。

  噗!小玉的话让有些人大笑起来。

  “你帮我!我们劫狱去,你武功盖世,监狱里没人拦得住你的……”

  大哭大闹地找一个小孩子劫狱?原来是一个疯子!可惜了!这么迷人的一个女人!有人为云仙儿叹息着。

  小玉搞不懂云仙儿为什么能认出她来,“彪彪,姐姐不能陪你玩了,这两个竹蜻蜓就送你玩了!我走了,这个疯子很难缠的!”说完,小玉丢给杜天彪两个竹蜻蜓后就跑。

  “小飞龙,你别跑,我们谈谈?”云仙儿紧追其后。

  “这丫头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啊!”魔礼海对魔礼青说道。

  “身法轻盈,腰腿有力,不是一般小孩可以比的!”魔礼红说。

  “就是太熊太皮了!拿着个火枪到处射,早晚得出个大祸!”魔礼寿说。

  “他比我们家彪儿强太多了!拼了命我也要弄回来作徒弟!”魔礼青说。

  其他三兄弟一齐拿眼瞪他,一齐大叫,“你怎么不早说?”

  “追啊!”

  刑场外,小玉早就没了身影,云仙儿和魔家兄弟都只有叹气。

  未时打头,已经过了晌午的时间,云仙儿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捂着肚子,她已经喝了两壶凉水了,肚子还是饿,从昨晚上到现在,她除了凉水,其它什么也没有吃。在河边,当迷药的药效解除后,艾丽丝还要强拉她回家,她只好又跑了,只是两次逃跑都没有带钱,从艾丽丝手上跑的时候只顺走了一只军用水壶和一个背包。背包里只有燧发枪的火药和铅弹。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子迎面走来。云仙儿瞬间被小男孩吸引住了。吸引云仙儿的不是小男孩本身,而是小男孩的手上,只见他正双手捧着一大饼在吃。大饼刚被咬了一口,看小男孩的样子,那大饼似乎香得很。

  “饼子卖给我!”云仙儿一把将饼子抢夺过来,不由分说,自顾自地就着水壶里的水大口吃起来,两顿没吃饭了,她觉得这饼子特香特好吃。

  小男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你什么人啊?抢小孩子的东西!你这么大个人你要不要脸啊?”妇人对着云仙儿大声骂着。

  “呜呜,我给钱的!”云仙儿嘴里有东西,吐词不清地回答。

  小孩哭得厉害,妇人伸手来云仙儿嘴巴里夺,“谁要你的钱了?人家吃在嘴里的都抢……你快别吃了,快还回来!”

  云仙儿左手护着嘴右手一把把妇人推开,不曾想用力过猛,竟将妇人推倒在地。

  “抢人啦!打抢人啦……”妇人坐在地上大叫。

  云仙儿不管她,三两口将饼子吃完,最后咕咚咚喝尽了水壶里的水。

  “嚎什么?”云仙儿大声吼道,“这个洋铁水壶给你!”说完,她把水壶砸到妇人怀里,然后装身就跑,之所以要跑,是因为有人围观,对她指指点点。

  “这个是洋铁水壶,洋货行里有,值十贯钱呢!大嫂,赚大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识货。

  妇人盘算了一下,十贯,等于一千个同板,等于一两银子,等于一百个大饼!

  “不许哭!”妇人爬起来给小男孩一巴掌,“给我回家!”然后,她拉着孩子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离开。

  听到妇人喊打抢声,有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从“统福来”大酒楼的二楼包间里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他本就坐在窗边,打看街头非常方便。

  “那个……那个婆姨的胸好大!嗯?妈呀!是我们家那个疯丫头!……仙儿!给我站住!”公子哥大叫着离席,然后风一样地往楼下跑。

  “贝勒爷!出什么事了?”同桌的三个酒友紧随其后。他们是蒙古靖王哈克善的儿子兼讨石大军骑兵营管带哈郎;绿营雷家军百夫长雷浪以及雷家军洋枪队队长、洋人考尔普。

  为了放手让雷家军“巴结”权贵,雷浪和考尔普都是可以随时离开军队的。

  这个贝勒爷就是这次灭石战役的钦差督办之一的亲王穆阿隆的长子葛尔泰,他也是另一个督办钦差云查的亲外甥,也就是云仙儿的表哥。

  葛尔泰身份尊贵,出门都有二十多个私人卫兵,清一色的蒙古弯刀,个个都是草原上的巴图鲁。看到主人离开,巴图鲁们也立即跟随。

  云仙儿回头看了葛尔泰一眼,脸上一派惊恐,在一行人还未跑下楼的时候,便立即招了一辆洋车,指使着车夫飞跑。

  下楼后,一看是在追云仙儿,考尔普脸色都变了,大叫一声,假装摔到。

  雷浪会意一笑,怪声怪调地说道,“考尔普,你小子腿上有伤,小心点嘛,来,我扶你。”于是,雷浪和考尔普都借故停了下来。

  出入高级酒楼里的都是有钱人,人力洋车在这里生意特好,这里洋车也就多 。雷浪也招了一辆洋车让考尔普坐上去,他自己走路跟上,没有叫车夫拼命的跑。

  “雷,泰的事你不管?”考尔普问雷浪。

  雷浪苦笑,“云家二小姐脾气,你前几天还没有受够?”

  考尔普摇头问道,“揽月仙子呢?这舅子,姨子的事你怎么在她哪儿交代?”

  雷浪捂脸,学着考尔普的口气,“哦!上帝呀!”

  哈郎是云仙儿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云仙儿现在的未婚夫,这里他最关心云仙儿的安危,情急之下,他自己甩着双脚飞跑,而大罗甩碑手、蒙古青年一代第一巴图鲁的哈郎,脚力远在普通人之上,他转眼就把葛尔泰等人甩去老远。

  “站住!”哈郎终于撵上了云仙儿,他横臂挡在车前。

  “车夫,左拐!”云仙儿指挥着车夫跑进胡同。

  “喝!”哈郎大吼一声,伸手去抓洋车,嗤啦一声,洋车的遮阳顶棚被扯烂。车把在前面车夫手中脱手而飞。车把翘起把车夫额头打了一个包,云仙儿也从车里被抛了出来。哈郎慌忙伸出双手将她接住。

  “哈郎,你混蛋!”云仙儿伸手给了哈郎一个耳光。

  “仙儿,别闹!”哈郎显得手足无措。

  看了一眼后面逐渐跟进的葛尔泰,云仙儿急得大叫,“你再跟着我……我死给你看!”说完,就要离开。

  “小姐,你还没给钱呢!……”年青的车夫急得大叫。

  “跟他要!”云仙儿头也不回地跑远。

  “公子,你还得赔我的车呢!”车夫抓住哈郎的手,不让他去追人。

  “滚一边去!”哈郎肚子里窝火,一巴掌甩了出去。

  车夫应声倒地,爬起来的时候,半边脸都种了起来,还掉了两颗牙,而哈郎早已跑远,他又痛又委屈,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葛尔泰一行到了,他实在累得不行,喘着粗气爬上了那两没有遮阳顶的洋车,看了一眼在一旁大哭的车夫,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的卫兵拉着自己跑。

  “我的车呀!”车夫呼喊着上前阻挡,“今天怎么了?坐车的不给钱,砸车的不赔钱,现在又来抢车了!”

  “滚!”葛尔泰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他的卫兵们便一把把车夫拉开,并噼里啪啦一顿胖揍,然后扬长而去。

  年轻的车夫再没有了声音,他在地上蜷曲着身体,抽出着,鼻子里、嘴巴里、耳朵里都有血在往外流着。一群路人围了过来,有安慰的,有叹息的 有对纨绔子弟咒骂的,街边一个卖凉粉的摊主拿了一个碗,他让自己六岁的儿子向碗里撒尿,然后端了尿来灌车夫,都说童子尿是最好的跌打药。

  考尔普让他的车夫停下来,他和雷浪一起把那个年轻的车夫抬上他刚才乘坐的洋车,并要车夫把伤者送进医馆救治。

  去医馆治伤肯定要钱,考尔普和雷浪开始翻自己的衣兜,可是他们翻遍了自己的衣兜“都没有钱”!“大家凑点?”雷浪现场搞起了募捐。于是一文两文的铜板放到了洋车里。

  “凑什么钱啦?人都快死了!快往医馆跑啊!”一个小女孩霸气地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了那个中年车夫手里,车夫疑惑地仔细看了看银票,确信是真的后,才小心地收进怀里,然后对小女孩磕了一个头,最后才拉着洋车飞跑。看到那辆洋车远去,回过头来已不见小女孩的踪迹。

  众人对雷浪和考尔普感激不尽,雷浪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做善事是我们应该的,我是是神医雷雪娘的二儿子,我叫雷浪,从小我娘就教我,行善为为人之本!……这位洋大人是我的朋友,叫考尔普……”

  离了人群,雷浪和考尔普继续向胡同深处跑去。

  “雷,你的身上真的没钱?”考尔普问雷浪。

  雷浪白了他一眼,“那个车夫伤得那么重,少了五十两的压金哪个医馆愿意收他?……我身上刚好没有五十两的小票。”

  “可你有一百两的!”

  “一百两?一百两都可以买支燧发毛瑟了!我给那个小民?我脑子有病!”

  “看你刚才认真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小子是个大善人呢!”

  “没办法,雷家除了雷百川那个老鬼,其他人的名声还是要的!”

  哈哈哈……,考尔普大笑。

  “只是,风头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抢了不少!”

  “看那个小姑娘的眼神,杀气好浓!如果是个大人的话,诂计已经提刀子砍人了!”

  雷浪摇头,“纨绔子弟脸上的杀气都重!这小女孩甩手就是一百两银子,家里非富即贵,长大了和那位诂计也差不多!”雷浪指了指胡同前面说道,他指的是云仙儿,“自以为是,胡作非为,对谁都杀气腾腾的样子。”

  “你和艾丽丝的事老乔答应了?”雷浪又问。

  “皮尔死了,他女儿不嫁给我嫁谁去?”

  “那小飞龙的事你们怎么跟老头子说的?”

  考尔普苦笑,“根本没人信!田冲一个人干翻二十多个洋枪兵这件事都没人信,一个小孩子杀了田冲就更没人信了!”

  “哪昨晚上的事你们是怎么说的?”

  “军队!我们就说遇到了两百多人的军队,昨天中午在刑场砍头的是急风寨里的几个头目,这些应该是上次剿灭山寨时的漏网之鱼!这么一说谁都信了!”

  雷浪听后大笑。

  嗡……,一支竹蜻蜓从考尔普头顶飞过,一个略显丑陋的小男孩眼望天空,追着竹蜻蜓与考尔普擦肩而过。

  考尔普看着小孩远去的背影有些发神。

  “竹蜻蜓!”雷浪解说道,“那个小孩玩的东西叫竹蜻蜓,我们中国小孩子都喜欢玩的!我小时候也玩,不过我们的可没有飞他这个这么高这么远……”

  “小飞龙!”考尔普突然大叫,“他就是昨晚上的那个神秘小孩!我记得她的脸!”说着,他一瘸一拐地向着胡同口追去。

  “什么?这么巧?”雷浪箭一样地超过他跑到前面。

  等考尔普跑出来的时候,雷浪站在胡同口发呆,四下搜望,哪里还有“小飞龙”的影子?

  “上帝呀!这该死的撒旦!”考尔普气急地大骂。

  “不至于吧?”雷浪不理解考尔普为何气急败坏。

  “她刚才偷走了我的火枪!……她在昨天晚上拿走了我原来那两支,你家老爷子在今天早上才给我配的新枪!现在又被她偷走了!那两支值一千多两呢!哦!上帝呀!我的奉禄本就不多,现在该扣光了!”

  雷浪拍了拍考尔普的肩膀,“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单发的德林格算什么?有机会我们弄两支科尔特左轮来玩!”

  考尔普喜出望外,“哪儿弄?你家老头子舍得买?他自己都是这种单发的!”

  “老家伙是指望不上他了!想办法,你老丈人那弄去?”

  考尔普立刻蔫了下来,“我看还是算了,这个东西在哪里都是稀奇货,咱们整个灭石军团就他有两支科尔特……还是回去再配两支德林格算了!”

  小飞龙其实还在胡同中,一招金蝉脱壳,不过是利用了几张别人晾晒的床单,一个拐角而已。

  “狗蛋!你的纱帽呢?”在一家人的屋子里,有妇人在责怪孩子。

  “刚才,有个长得很丑的哥哥买去了!哝,这是银子!”孩子回答。

  “哇!真的银子吔!是哪家败家孩子呀?”女说道。

  “嘘!别出声,一会儿人家大人该找回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后,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个“很丑的小哥哥”当然就是小飞龙,小飞龙当然就是小玉。在胡同口子上给受伤车夫一百两银子的也是她。

  她只所以成了一个丑男孩,是因为她化了妆。

  小玉化妆也简单,她先躲进一个公厕,在里面把衣服翻了个面穿,她的小褂不厚,却是两层的,两面颜色截然相反。把练功的负重都藏在了厕所里的房檐下。然后把头上的马尾扎成一根鞭子,加上小褂的反面没有花纹,就变成一个小男孩了。刚好昨晚上用过的胶皮面具没有毁掉,重新戴在脸上已不那么贴合,她拿了两根象筋圈把它固定在脸上,因为脸上有两根象筋圈,所以那个小男孩说她丑。她担心面具不够牢固,买小男孩的帽子是为了箍紧面具在额头上的位置。

  小玉是决定要给那几个打人的人一个教训的!她都想好了,站得远远的用火镰枪打。火镰枪里装满了细铁砂,因为枪管短,细铁砂出膛后撒开的面积很宽,远一点,打到的人多一点,但太远了又伤不了人,小玉知道那个距离。

  考尔普的洋枪很厉害,虽然听万飞讲解过躲洋枪的知识,但小玉还没有实践过,小心点总是好的,所以她要先偷了他的洋枪。

  胡同深处,葛尔泰到底还是把云仙儿拦住了!

  葛尔泰是云仙儿的表哥,兄妹俩感情很好,他是真的希望云仙儿好。

  葛尔泰命人把云仙儿绑到那辆洋车上,然后准备拉她回家。

  云仙儿一直在挣扎着,她急中生智地大叫,“打抢人啦!强抢民女拉!……”

  强抢民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骆清天治下岂能让如此恶劣之事发生?于是,善良的胡同人蜂涌出来,个个手提棍棒,要葛尔泰放人。

  哈郎不想生事,拱手对众人说道,“各位街坊,误会了!他们是兄妹,这是家事……”

  葛尔泰不耐烦地眺了一下眉毛,“跟这些个叼民解释个屁!……拦路者,杀了!”

  嗖嗖嗖,二十把蒙古弯刀挥了起来,有几颗人头落地,有几个负伤嚎叫。

  妈呀!杀人啦!

  “勇敢、善良又团结”的街坊们大叫着,互相呼喊着往回跑,短暂的鸡飞狗跳之后胡同里变得空荡荡的,再无闲人。家家关门蔽户。几个受了伤的也躲在屋里不敢支声。街上的尸体也无人敢出来认领。几个死者的家属在两边的屋子里无助的大哭,哭声呼天抢地,肝肠寸断。

  葛尔泰哈哈大笑,他对哈郎说道,“就你啰嗦!看这多方便?”

  “……?”哈郎无语,草缄人命是不少贵族纨绔的通病。

  “葛尔泰,你滥杀无辜,你不是人!要是我飞龙哥哥在,他是不会放过你这样的人的!”云仙儿已经被绑在洋车上,她对葛尔泰大骂着,看着地上的尸体,她带着哭腔说道,“飞龙哥哥说过,人和人应该是平等的!不能因为你是贵族就高人一等,你的命是命,平民的命也是命。飞龙哥哥还说过,无故杀人,形如虎狼,是畜牲!飞龙哥哥说……”

  “飞龙飞龙,你就是被那个反贼毒害了!”葛尔泰打断了云仙儿的话反骂,“你就是个猪!”

  “你才是猪!你是头野猪!乱咬人的野猪!”

  “你这个疯丫头!哈克善已经向姑父提出退婚了!你还不知道错?堂堂御封格格,对一个妻妾成群的反贼要死要活的,你要不要脸?我们还要见人呢!”

  哈郎在一旁红着脸说道,“那个……那个我阿爸是我阿爸,我是我,我是非仙儿不娶的!”

  “你猪啊?”葛尔泰反过来骂哈郎。

  “我和仙儿从小玩到大,她的心事我懂……不一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她心里委屈!”

  云仙儿感激地望着哈郎,“哈郎,我们去救飞龙哥哥好不好?”

  哈郎摇头,“这个肯定不行!你……你还是跟泰哥回去吧?”

  “呜呜呜……我还能指望谁呀?”

  胡同正中,一个面相稍丑的小男孩正朝这里走来。他的肩上斜挎着一个包包。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指着这边数数,“一、二、三、四……一共二十只苍蝇,三头猪,两头公猪,一头母猪!……嗯!小蛇太软了!可能咬不死这些畜牲…还是放小蝎子出来吧?蜇死这些龟儿子!”说着,小男孩从包包里那出来一节只有四寸长的小铁管,他按了一下铁管上的机钮,一片只有一指宽三寸长的锋刃从铁管里弹射出来……这是一把小孩子耍的玩具弹簧刀!

  这里有尸体,血腥味扑鼻,还有二十把已经出鞘的雪亮弯刀,整个胡同里的人都躲了起来,这个小孩子怎么不怕?

  “小东西!没长眼睛?滚一边去!”为葛尔泰开路的两个卫兵欲赶走小孩。

  小孩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过,“打苍蝇!打苍蝇……”小孩嘴里兴奋地叫着,突然加速飞跑,他们没有拦住小孩,只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持了三秒,然后轰然倒地。

  在这三秒的时间,小孩已经跑了二十步,越过了六人。之后,六人都呆立不动,当先两个人到地之后,其他人才明白过来。

  “刺客!保护贝勒格格!”哈郎大叫着。

  卫兵们也终于有了反应,嗖,第七个与小孩接触的士卫砍出一刀。

  小孩埋头挥手,小刀还是扎进了他的胸膛。

  第八个反手撩刀,小孩突然跳起,左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躲过了刀锋,顺势将自己甩在了卫兵的后背,这是正宗的擒拿手,但小孩的右手是一把刀,他没有用双手从后面锁喉,而是将小刀从他背后捅破了心脏。

  噗噗噗!小孩的身法如泥鳅,似灵猴,出招奇快又准,每一招都刺中对手的心脏,中招之人都因心脏骤停而死,没有挣扎,没有痛嚎,顶多就是那神经性的僵立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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