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1（中）

“啊呀，你俩可算来啦”小林雄一着急招呼羽生结弦和坂本杏，一起挤站到看台最佳视野位。“安七桑一定是气疯了”

“怎么啦，安桑出什么事了吗，小林君！”坂本杏紧张地问

“你自己看吧！”小林雄一指着看台前方场地右半侧的女生

羽生结弦趴在栏杆上，手指无意识敲拍栏杆，小林说的没错，但凡眼睛没瞎，脑子不傻，绝对能看出来此刻的安七，十分，特别以及非常的生气。

单脚跳空，网前一记重力扣球，黄绿色圆球触地后“砰”一声，擦对手黑色运动服外套边，快速高弹回落。

这力度和速度，无不发泄着少女满腔怒火。

羽生结弦实在想不出天天挂礼貌性微笑的安七会有一天，如此，如此的狂躁？！

此刻，安七已经感受不到风和声音的存在，眼前只有一个对手，弄坏网球拍，张贴恶心海报散布她是援交女流言的同班同学，上户真希！

“0-3，上户真希暂时领先”网球部教练吹响中止哨，并提醒两人尽快更换场地。

安七知道凭自己半吊子网球水平，这场比赛必输无疑，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上户真希轻易的赢！

盛气凌人的上户真希玩转着手中网球拍，走到网前时，故意走到安七面前，“哼，初中时被人们捧上天的天才网球少女，真是个笑话！”说完，故意用手肘侧撞安七，把安七推了一个趔趄。

安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两小时前，当她站在食堂垃圾桶旁，看着纯白弹力线乱七八糟绞成疙瘩，雾霾蓝球拍柄上是黄不拉几咖喱饭，这个挤时间打三份工买来的好一点网球拍，虽然并不会大幅提升运动属性，至少她尽力了。

然而，这份努力被彻底嘲笑。

“安桑，加油啊！”

一向内向胆小的坂本杏，趴在栏杆上，忍不住朝安七大喊，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脸颊憋得红彤彤。

安七愣了一下，挺意外听到坂本激动得有些发尖的声音，顺声音寻去，更意外看到了羽生结弦。

夏日晴好的光勾勒出少年独有的轮廓，白色的短袖正配他清秀的眉眼，察觉到那束不经意而来的目光，羽生结弦微笑着比出一个加油手势。

原本浑身散发生人勿扰气场的安七，像妖怪在阴阳师面前敛藏妖气一样，急慌背转身，走到左侧场地底线中心点。安七自是不知，她狂躁的模样，在少年心里闪过“可爱”一词，连少年自己都是在好久好久以后才发觉这份心情。

比赛继续！

安七有个不算坏得坏习惯，就是越紧张的时候，脑袋瓜总会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比如，现在，上户真希发球局，这一球直接恶狠狠朝她膝盖飞来。

但，安七愣是想到“地中海”西方史老师，讲到《汉谟拉比法典》，下课铃刚好响起，他停顿了颇有历史意味的两秒，抛出一句“以牙还牙”。

安七还没来得及收收神，飞来的网球在其膝盖上方瞬间印下一大块淤青，又打着旋落在边界，这猛烈的痛感让安七没一下子站稳，连人带球拍硬摔在塑胶垫上。

不远处，观众台上的羽生结弦眉心也随之紧蹙，那种关节与硬面撞击的疼，他太熟悉不过了。

运动员敏感直觉的他，一眼就看出来安七刚才没有集中注意力。

“真是的，那球怎么能得分呢！”坂本杏气呼呼嘟囔。

网球部男单寺岛正从她身后路过，好心解释说“额，这，其实不犯规的，就是回球直接打在对方身上那也算是追身球，是一种回球的战术。”

“啊，还有这样的嘛！！”坂本杏明显需要的并不是解释，对安七的心疼溢于言表，“羽生君，你说这规则是不是太没有人性！”

“竞技运动，有时胜利就是规则”羽生结弦，不禁想到未来自己要一直面对的那个冰雪世界的规则，语气既不肯定，又非否定。

七月的仙台，正午时温度提高不少，安七站起来时，倒吸一口凉气，有几颗滚烫尖锐的碎石子估计进肉里了。

小林雄一、寺岛同学，坂本杏三个人开始争论起来，羽生结弦则习惯性从背包内口袋掏出索尼无线蓝牙耳机，塞到耳朵里，即便不在锻炼，他也喜欢戴上，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是一个人，《Butter-Fly》，蝴蝶蹁跹进网球场……

天上已经没有一丝云彩，唯一的风声来自球拍挥动的瞬间，安七正抛球、屈膝打出下一个发球，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球会落到上户真希的右腿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