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 Legend 4

梦里，红旗大街，熙熙攘攘，早期临近火车站变成繁华购物的地方，蛋黄味纯奶冰激凌也是我们宿舍周末常去那里的原因。意识断断续续到等公交回学校，大姐对我和黄萌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可能吗？给无数只猴子无限久时间用打字机打字，必然会打出莎士比亚的全部著作。”黄萌添了两口冰激凌，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大姐，大姐则用手肘捅捅我，“达尔文进化论赛高？”我自然也是瞎说，莫名就到了公交车上，大姐转过身，对我好像说了一句话，一句醒来后我心里依然感觉重要的话。

“七桑，两份清汤乌冬面端到十号桌”雅美姐拍拍我的肩膀，“注意力不集中可是会犯错的哦”

古馆雅美是古馆拉面馆的老板娘，比老板小八岁，喜欢把头发绾成花苞状，脾气特别好，跟我说话时会特意放慢语速。

“对不起，雅美姐，注意力已经回来啦”我小心端起托盘，来到用餐区。

在这里已经打工一个月，店面并不大，传统的和式面馆，装修也简单，但古馆老板的拉面功夫在我看来属于超一流，所以这里上座率不能说爆满，但从开门到打烊，门口那只自动感应的猴子公仔隔几分钟就会对空气说“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十号桌，一位留有披肩发的妇女正把浅灰方格手帕递给面前的人。

“两份清汤乌冬面，请您慢用”托盘被我整个轻放到褐色木桌上。

“唉~安七桑？”男生用他特有的轻快语调，问道“你是在这里打工？”

磁性清亮的嗓音和语速加快时掩藏不住的奶尾音，一听就是羽生结弦，我保持着服务员的礼貌性微笑“是的呢，羽生君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下午在附近的冰场训练，练完后发现无论如何都想吃古馆老板的拉面，以前偶然吃过一次，蔬菜汤底的味道瞬间就记住啦”羽生君边说还边点头，估计是表示自己对古馆老板的大大认可。

“对了，はは，安七桑就是我跟您提到过的中国同学。”

原来她是羽生君的妈妈呀，我赶紧补白“奥さん，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

“安桑，羽生在学校给大家添麻烦了”羽生妈妈双手搭在腿上，直起背很认真对我说，然后提醒羽生君“YUZU，我们不能再打扰安桑工作了，不是吗？”

“嗯嗯”羽生君于是做了一个要大口吃面的动作，我也顺手收起十号桌的等餐牌，笑着说“没关系”，才欠身离开。

自从收到那张纸条，这算是我俩第一次非正式交谈，平时在学校，我们座位离得也比较远，最多在走廊上碰到互相“おはよう”。一下课，窗外还有高年级姐姐们组团来看羽生君的三周跳，小林和隔壁班网球部寺岛君则经常围着他讨论游戏攻略，就算组内值日，小组合作课题，我也秉持不主动、不多话原则，倒不是被一个纸条就怂成这样，而是遵自古兵法之道，在敌暗我明情形下，不轻举妄动乃上策，好吧，还有关键一点用日语讨论，我不擅长，我说英语呢，羽生君会继续说日语。

等他们用餐完毕，依照服务惯例，我把他们送到门外，羽生妈妈还特意跟我说了声，感谢款待，举手投足间的温和有礼宛如春风。

午后六点多的天空正铺满粉色云霞，零星的街灯下穿学校制服的初高中生，三三俩俩嬉笑着你追我跑，令人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忍不住回想昨晚的梦，小黄、大姐、在长春熙熙攘攘街边，我们亦如此张扬肆意，可是公交车上大姐到底对我说了什么呢？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更不用说全然没注意到，面馆正对面，“咔嚓、咔嚓、咔嚓”，一处闪光灯早就在快速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