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河神

莫离给楚云恪的卷轴在无声中自行记上了一笔黑字〔七月初七，寿星阿云，定名楚云恪，首祝为其兄楚未循，祝愿其身体健康，一世无忧。末祝为其师莫离，祝愿其安康无忧。其祝灵十五年枯竭，其后再无灵可祝〕。

然后是似乎受到什么干扰或是不忍，又补道〔有补祝灵〕。

太清在饮泉湖中听取众人的愿望再赐下福祉，水面的河灯映亮了整个饮泉湖也遮住了他的身影，但他可以看见湖边影影绰绰的人群，他为他们脸上的笑容感到幸福，他会庇护这里上百年，尽管他和这里许多人都互不认识。

丑时至，灯会散，璀璨的花灯一盏盏熄灭，映衬得天空繁星更加闪耀。三人在入街口看到了太清，他手中也没了花灯，他与莫离彼此视线相接，彼此心领神会：即使知道没有神明可以保佑他们，他们依旧愿意为自己所求谋一份幸运。

四人汇合，正当众人将要一同离开时，另一面冲过来了一位青年，那人一身书生打扮，身上也有一股书生气，举手投足间皆不失风度。他缓声开口：“诸位且慢。”

四人停步，齐齐转身看他，楚氏二人面带疑惑，另外二人面露不解。青年并没有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怯场，他恭恭敬敬朝几人扶手行了一礼，声音清沉，也没有方才略带急促的气声：“小生张均，家师纪凌尘，请诸位过门一叙。”

楚氏兄妹一怔，楚云恪先开口：“张家哥哥？”星光伴着月光，虽在天上光芒万丈，但并不能将众人的身影清晰映出。张均不管是童生时还是中了秀才，一直都是副沉稳的模样示人，从几岁起就住在那先生也就是他师父家，连同他母亲在内谁都不熟，因此谁都没有一开始就认出他来。

张均听见楚云恪叫自己，笑着回应了一声，然后又请众人过门一叙。

莫离看着他，问道：“现在？”得到张均的答案是肯定并表示自己会为他们引路。

一行人随张均上了山，不得不说幸亏现在是七月，虽已入秋，但即使有山风吹过也没有阴风阵阵的感觉。莫离和太清一前一后将楚氏兄妹夹在中间，楚云恪生辰刚过，她拉着楚未循的手以免发生意外。

张均对他们的阵型视而不见，一直尽职尽责担任着领队的责任在前面带路，不多说半个字，直到走进一处还算恬静的小院才开口：“楚家两位请在院中稍等片刻，请太清前辈和莫离姑娘进屋，我师父在里面。”然后看着楚氏兄妹，又补了一句：“二位不用害怕，山里并不危险，我也会在院中陪着你们。”

莫离看了张均一眼，张均微低头，对她的目光视而不受。莫离哼了一声，和太清一前一后进了屋。

屋内有人盘腿端坐在榻上，尽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却在人进门时一瞬破功。

纪凌尘看到进来的人，恨不得自己从没坐过，太清一进门便给了他个“坐好”的眼神，然后转身将门给关了，引来了三道探究的视线而不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