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机缘7

张家婶婶领着他们到了葬岗，从山脚到山腰坟墓渐渐多了起来，但无一例外都是有碑有字的坟。楚未循和阿云自是第一次到这种遍山鬼魂的地方，尤其阿云还这样小的年龄，他们心里都甚是害怕，不过充满勇气。

刚过山腰，一行人便看到了座新坟，他们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那座坟可能是太过仓促，碑前还没有字，旁边蜷着一个人，那男子做附耳聆听状，满面泪水，没有丝毫生机。

张家婶婶什么都没有说，正想要转身捂住身后俩小孩的眼睛，那俩人却在她反应过来前冲了过去。

楚未循是大孩子，冲过去的义无反顾，张家婶婶来不及拉。阿云毕竟还小，才往那边踱了两步就被张家婶婶拉了回来，用胳膊侧身挡住了她的头。

楚未循倒还有一些理智，冲过去就趴着楚父，用手指颤颤巍巍试了试楚父的鼻息。只一瞬就缩回了手，然后不认命似的又试了试。只两试，他的心凉了半截，终于想起来悲痛，刹时泪涌如泉。

张家婶婶看着楚未循那模样，心中愁绪万千，手从怀中摸索出原本楚父给她的纸条和铜板。

张家毕竟有个书生，张家婶婶也识得几个字。那纸条上写到：“张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家里两个孩子托给你看照一下。循儿阿云都是懂事的孩子，也不挑食。但孩子毕竟小，性子直，还望多照顾些。”

那纸条和铜板是一早出现在院子里的，张家婶婶也正是要去楚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如今发生的变故也是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张家婶婶把阿云安置在楚母的碑位旁让她背身坐着，然后过去安慰了楚未循让他也过来陪着他那妹妹。自己则是在楚母坟的周围找了找，确定没有楚父的墓碑，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张家婶婶在楚父旁蹲下来观摩着楚父的英容，楚父神情已有些麻木但嘴角噙着笑。只是看了半晌又移开了眼。

张家婶婶眼眶通红，过去照看楚家遗孤。楚未循摸着阿云的头安慰，自己没有流泪，整个眼白都憋的通红。小阿云未经世事，只感觉到自己的哥哥很难过、很着急，自己的眼泪也跟着如泉水般横流。

张家婶婶看着他们具是心疼，强忍着颤抖的声音招呼他们：“循儿，阿云，你们去帮张婶婶一个忙好不好？”她带着些许连骗带哄的语气。

阿云正哭得入神，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楚未循则如惊弓之鸟，缓过神来应了一声。

张家婶婶对他们道：“循儿你带你妹妹先回去行不行？”

楚未循指了指楚父的方向问张家婶婶：“那阿爹呢？他怎么办？”

阿云透出小脑袋来也问：“阿爹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阿云怕！”

楚未循闻言揉了揉阿云的脑袋以示安慰。张家婶婶只对楚未循说：“循儿，张婶婶回去拿东西，葬岗从来不会有无碑野尸。”

楚未循有了一定年岁，明白事理，但还是坚定道：“不了，我和阿云在这等着，张婶婶带一把刻刀吧，我想要为父亲刻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