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人间如此，在山中亦是如此。

赵岚婷已在武陵山上住了十五年，同样，她的兄长也逝去了十五年。

这段时间里，赵岚婷已经从一个小女孩儿长成了个大姑娘，二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赵子龙。

但就这十五年，诸葛亮的行迹明显比之前更加诡异起来。

每天天一亮便走，日暮时分才归来，更有几年，他出门好几个月才回来，进门时，身上还布满大大小小的烧痕或刀痕，一袭白衣被血染的分不出原本的颜色。

赵岚婷也追问过几次，却都是被诸葛亮笑着稀里糊涂地打发走了。

只有偶尔问过了头，诸葛亮就会对她扬扬手中的桃花扇:“岚婷啊，你也不小了，需要我为你牵根线吗？”

一句话，就把赵岚婷打发走了。

星河璀璨，在万家灯火中显得更加夺目。

可惜武陵山被众多树植遮了天，看不见这美景。

“你……也是时候回家了。”诸葛亮沐浴在点点月光下，轻声开口，“回家看看，闯一闯江湖，别整天看着那些傻小子。”

对于赵岚婷，诸葛亮是当成半个妹妹、半个女儿养。

“……亮哥，这武陵山哪儿来的其他男的？”赵岚婷忍不住问道。

“你也不小了，早早嫁人吧！”她的身后传来个略带怒气的声音。

“白哥，你又来避难？”赵岚婷回过身，仰着头看着坐在树枝上的男人。

据李白自己说，自从抢了飞衡将军韩信的桃花醉，这人便时不时来凤宫闹一阵，弄得李白又尴又尬，只得来好友家避避难。

“废话，那韩重言时不时就跑来凤宫，不就抢了他一坛桃花醉吗，非得记恨到现在。”

李白又瞧了眼整装待发的赵岚婷，跃下树枝:“你要回常山？”

“时候不早了，你路上也小心点儿，明早之前务必出武陵地界。”

诸葛亮朝她说道。

“知道了，但为什么非得今晚走？”

“因为今夜山上要祭祀，不能留凡人。”诸葛亮看着她怀疑的眼神，又补充一句，“每二十年一次的大祭，这一次的地点选在武陵山。”

赵岚婷哦了一声，挥挥手下山了。

李白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为止。

“你……”李白背对着诸葛亮，欲言又止。

“我知你想说什么，我就疯这一次。”诸葛亮收起桃花扇，目光落在掩于层层水波下的一把折扇。

武陵山毁，殃及周边城镇，新任雨神时雨天司赴武陵山救助，无一人死亡。

这是赵岚婷回到常山后才得知的消息。

这就是……诸葛亮时不时消失、又忽然在夜前嘱咐自己尽早离开武陵的原因……

“听说仙君……”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么大一棵树……啧啧啧……”

赵岚婷屏住呼吸，拦住刚才的那两个路人，问道:“武陵山……怎样了？”

其中一人唏嘘道:“姑娘不会不知道吧？武陵山被火烧啦！又碰上地龙翻身，唉，要惨也是真的惨。

“不过我听住在常山的一位仙人说，武陵仙君就是那什么……对！时雨天司！”

可是……为什么呢？

赵岚婷向二人道谢，皱着眉待在原地。

亮哥不是知道兄长身份了`知道了他的死讯吗？

为什么还要弃潇洒自在的生活去当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