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4）

如果与谢谦蕤分开，是对苏黛初中不好好学习的惩罚，那么苏黛承认，这个惩罚很有效。

其实她也是个骄傲的人，一度也是想考入省会五大名校的，但是她最终安于现状，远远没有谢谦蕤那么坚定。

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汲取教训。苏黛暗暗下定决心，不论是否能与谢谦蕤进入一个高中，自己都会拼了命学习，努力与谢谦蕤考去一个大学。

苏黛抱起墙角已经落灰的吉他，这是初二暑假自己和谢谦蕤一起学吉他时买的，但是上了初三后，她就鲜少抱起吉他。

她不自觉地弹起当初一起学习的《奇妙能力歌》。

“我抓住世间的假象，没抓住你。”

临近傍晚，苏黛收到谢谦蕤发来的信息。

“我被省会的五大名校之一，外国语中学录取了。”

虽然她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当她真正收到这条消息，这条暗示离别的消息，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变得稀薄，她只能加快呼吸速度，试图呼吸到更多的氧气。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以至于已经无法控制呼吸，过度的喘气让她的嗓子痛极了，让她的大脑感到一阵眩晕，她瘫坐在地上，半张脸变得麻木，眼睛也不受控制地紧闭，眼泪不断流出。

她伸出手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可是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麻木地攥成一团，没有了知觉。

苏妈妈听到了苏黛房间传出的声响，推开门看见在地上抽搐的苏黛。

苏妈妈冲上去抱住苏黛：“小墨!苏黛!你醒醒!看看妈妈!”

回答苏妈妈的只有苏黛停不下来的喘气声，似乎她随时都会窒息。

苏黛因为右手手腕上的刺痛醒来，痛到无法承受。可是喘气依然停不下来。

左手边有个护士姐姐一边揉搓她攥成一团的手指，一边说着“放轻松，吸气，呼气......”

她发现自己带上了氧气罩，脑袋渐渐清醒。

过了一会她平复了呼吸，左手打着葡萄糖，被推进病房吸氧。

这一幕像极了五岁那年。

苏妈妈在苏黛病床前，眼眶发红：“小墨，还好你没事。”

“我怎么回事......”苏黛缓缓问她。

“好像是呼吸性碱中毒，是过度喘气症引起的。医生说了有很大的心理压力才会犯这种病，你心里是不是装了很多事无处抒发，让你压抑到这种程度，你是不是被欺负了？或者是不是压力太大？”苏妈妈絮絮叨叨停不下来。

“妈妈我没事，就是突然胸闷。”苏黛说，“我的右手好痛。”

苏黛举起右手，看见在手掌的右下方有个针眼，一碰就疼，在这个针眼下面，还有两个针眼在手腕上，三个针眼排布整齐连贯，但是手掌右下方到第三个针眼处是一片淤紫和淤青。

“你别动。医生说你手腕处取了静脉血、动脉血和骨髓去化验。”苏妈妈说。

“好......”苏黛心想，难怪刚才的手腕会那么痛。

吸了一会氧气，苏黛明显感觉好多了，苏妈妈打车搂着苏黛回了家，下车时苏黛才注意到，苏妈妈穿的是拖鞋。

苏黛很内疚，都是因为自己突然的情绪失控，让妈妈这么担心。

直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苏黛还是心有不安。如果自己真的是因为谢谦蕤的事而压力过大，找个人倾诉还是很有必要的。

苏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何清序。她的直觉：何清序肯定懂她。

当她一股脑把所有东西包括自己进医院、自己的心情给何清序讲述完后，何清序回复了一句安慰的话。

“有些事强求不来，但是你已经努力过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