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一百五十五】

“我见你，是落花于流水，襄王不曾动心。”

—

告诉蒋奶奶傅臻要回来吃饭时，她很高兴，“好好好，你们快点回来，奶奶亲手做菜给你们吃，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何玖看了傅臻一眼，傅臻点头，她便道：“好，那奶奶我们就回来了。”

“那你们慢慢来，我去准备准备。”

“嗯。”

傅臻看着她说，“奶奶手艺很好的。”

“是吗，我还没尝过呢。”

“今天就可以试试。”

踏上楼梯，他们看见门是没有关的。傅臻敲了敲，蒋淑芬在里面提声，“进来吧。”

他们推门而入。

蒋淑芬在厨房，傅臻走过去，“奶奶，我来了。”

她高兴的笑着，眼角堆出皱纹，“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我一下眼。”她仔细地瞧着傅臻，“但是你好就行，还会回来就行。”

傅臻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太忙了，让您久等了。”

“没有，不久。”

何玖站在一旁，忽的也难过起来，她想起了一个人在家的李芙。

她连忙垂下眼，敛去了情绪。

缓了一会儿后，何玖走近他们，“奶奶，我来帮忙吧。”

“哪里需要你，我一个人就行。”

“我也没事做，您让我待在这儿吧。”

蒋淑芬眯着眼直笑，“那行，你和姜老师把菜理了吧。”

何玖和傅臻相视，傅臻清朗道：“好。”

他们两个一齐站在厨房的角落理着菜，奶奶就切着各种各样的食材。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倒也有股莫名的温馨，何玖恍惚着，竟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曾经也这样想过，和傅臻一起生活，待在满是烟火味的厨房里，平淡又温暖的经营着每一顿饭菜，可她到底是什么也没实现。

如今这样，反倒合了她心中的愿。

“在笑什么？”

何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嘴角挂着笑容，“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傅臻没追问，只点了点头，“……这样。”

“嗯。”

菜炒好后，何玖盛饭，傅臻端菜，蒋淑芬准备筷子。

三人在圆桌上坐下来。

满桌美味菜肴，即使普通，成色、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

“奶奶，你手艺真不错。”

傅臻眼里有笑意，“奶奶做饭一向是好吃的，我们占了便宜了。”

老人直笑，“好吃就多吃点。”

那天，窗外洒进了漂亮黄昏的光，常青树的影子倒映在了复古木制地板上，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圆日压在地平线上。

何玖看着傅臻干净温和的侧脸。

她想起了他的少年时候。

眼前这个人从未属于过她，她却好像是失去了好多次，每一次都如同锈刀刮着白骨上的腐肉，木剑扎进心脏，疼得她不知所措，也无所适从。

她从未忘掉他。

余生，也再不曾如爱他一样爱过一个人。

一切结束后，他们站在路口，即将分路而行。

“傅先生。”

“我在。”

“愿你一切都好。”

这是他最后一次记得她。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