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

天生见谢怜也被咬了，连忙道：“这位哥哥，你也被蛰中了啊？你没事吧？”

谢怜紧了紧腕上的绷带，笑道：“我没事。接下来我们要进城去找善月草了。”

一名商人道：“你们去？那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要派一个人去？”

谢怜道：“你们就不用了，那半月过故地怕是危险重重，多一个人多一分闪失。我们找到善月草之后，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带着它来找你们的。”

几名商人皆是不可置信而又连连感激。桑辞耸了耸肩，说出了一句不大好的话。

“怎么说呢？为了尽快找到半月古国，还是希望你们把阿昭借给我们，给我们带个路。”

众商人神色变了变。他们自然是担心阿昭这个指路人和桑辞他们跑了，不回来了。就算阿昭有良心，回来了，那也必然会耽搁不少时间。但是，众商人也的确不想去那“每逢过关，失踪过半”的鬼地方，所以很是纠结。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而桑辞之所以借走阿昭，的确是想要阿昭这个“附近居民”带路。当然根本原因，还是要试探一下他的身份。

桑辞紧跟着加了一句：“不过，为了诸位的安全……把南风留下来，保护你们吧。”

留一个人，就算是桑辞等人必定会回来的保障了。众商人纷纷点头，道：“那好吧。只要阿昭肯跟你们走。”

谢怜：“小兄弟，可以帮帮忙吗？”

阿昭点点头道：“可以。不过，其实半月古城也好找，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到了。”

告别众商人，阿昭在前面带路，谢怜，三郎，扶摇和桑辞跟在后面，走了一阵。谢怜道:“阿昭，这一带常有蝎尾蛇出没吗？”

阿昭道:“蝎尾蛇并不常出没，我也是第一次见。”

桑辞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但并不能否认他说的这句话。她曾经来半月国的时候，的确很少见到蝎尾蛇这东西，因此，这个回答没有问题。

谢怜瞟了一眼桑辞，浅浅笑了一下。

谢怜嘛，聪明的很。通过上次的红线谈话，以及刚才桑辞的表现。种种迹象都表明出了桑辞对阿昭的怀疑。而且，谢怜也觉得这等怀疑合情合理。既然如此，他便配合桑辞，试探一下阿昭。

桑辞的红线连了过去，道:“怜怜，怎么你也看得出来我怀疑阿昭？给个面子嘛。”

谢怜笑道:“你的本意，难道不就是让我们知道并信服嘛。我只是配合一下。唔……面子什么的，下次一定！”

桑辞莞尔，不语了。

五人在茫茫戈壁中行了小半个时辰，风暴已经过去，脚程快了许多，渐渐的，路上已经能看见一些生存地极为艰难的杂草，长在沙与岩石的夹缝中。太阳快下山时，几人终于发现了一座古城。

这座古城很难看到，因为它是土黄色的，与茫茫黄沙融为一体，而城墙坍塌，被黄沙掩埋了许多。走到进出看，才发现这城墙极高，最高处约有十几丈，这让桑辞又想起了半月国昔日的恢弘模样。

过了门就是一条大街，依旧是又宽，又空。两侧都是残垣断壁，破烂房子，破烂石头，破烂木头。

阿昭道:“诸位都小心，别乱走。”

这自然是不用他提醒的。扶摇环顾四周，疑惑道:“既是一‘国’为何会如此之小，连一座城池都不如。”

桑辞:“这里是戈壁沙漠，又不是中原。绿洲多大，国家就有多大。我记得……半月国的鼎盛时期，人口差不多也就一万。不过土地面积和人口数量结合起来，还是显得很繁盛的。”

扶摇继续打量，道:“打这个国，估计就是几天的事。”

桑辞笑道:“你可别小瞧了他们。他们虽人口只有一万，但军队数量至少在四千以上。半月人民中，除去老弱病残，必要的耕作农民，其他男子几乎都参军了。”

“而且半月人身高九尺，勇猛好斗，拿着狼牙棒。身上插着刀也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往前冲，难打极了。”

一旁的阿昭道:“姑娘知道的不少。”

桑辞得意一笑，难得有人夸她“知道的不少”

扶摇又问道:“那墙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巨大的土建筑。

说是建筑似乎不大对，因为严格的来说，那只能称之为四面高大的土墙围起来的一个东西，没有门，也没有屋顶。只有四面土墙，每一面都在十丈以上，墙顶插着一只杆子，破破烂烂的不只是旗子还是什么东西在随风摇摆。不知怎的，让人心里发寒。

桑辞似乎发现了什么，盯着那个建筑上的旗子。

谢怜替桑辞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是罪人坑。”

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扶摇道:“罪人坑？”

沉吟片刻，谢怜道:“你可以理解为监狱，是关押有罪的人的地方。”

扶摇道:“直接从上面投下去吗？”

桑辞嘿嘿一笑，插话进来:“对，投下去。而且底下还都是毒蛇和饥饿的猛兽。”

扶摇听了没什么表情。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桑辞指着罪人坑顶上那个杆子，道:“看那东西有点不对劲，那里是不是吊着个人”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距离又甚远，很难看清那杆子上吊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稍稍走近一点，看吊着那物的轮廓，分明就是一个少校的黑衣人，衣衫破破烂烂，被吊在罪人坑上，像一个烂娃娃一般摆来摆去。

三郎道:“对，是个女人。”

桑辞第一眼瞥向阿昭，看他的神情。他似乎很是受不了的样子，脸色白的可怕。桑辞蹙了蹙眉。

按照以前的推测，阿昭可能是那半月国师的手下人，而半月国师，谢怜怀疑是那一黑一白，桑辞则认为不是。

那么会是谁呢？一直没有更好的人选。

看到罪人坑上吊着的女子，桑辞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她觉得，既然半月国师操纵蝎尾蛇来害人，又委派阿昭吸引过路商人，没有理由被吊在罪人坑的杆子上。

但看阿昭的表情……难不成，有人提前到来了此处，抓住了半月国师？

事情越来越诡谲，多种的可能让桑辞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