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顶着风行了一阵,约莫两个时辰,可走出去的路程,可远远比不上原先两个时辰可以走的。
那风沙比之前都要大了许多,狂风裹着沙子,劈头盖脸打在人身上,打得人露在外面的头脸手臂都隐隐作痛。劈天盖地的狂风在耳边呼啸,黄沙挡住了视线,谢怜压着斗笠,道:“这风沙来得好生古怪。”
桑辞凭着她过人的洞察力,勉强听到了谢怜的微微细语,走道他旁边大声道:“什么?怜怜你说什么呢?”
终于,走的近了,声音勉强是能听见了,谢怜道:“我说,这风沙来得好生古怪。”
桑辞点头:“莫不是与那两个有关?”
“说不准。”
另三人也凑过来了,扶摇道:“不过是风和沙子大了些罢了,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谢怜摇摇头,道:“风沙还好,怕的是沙子里夹了别的东西。”
正在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袭来,吹飞了谢怜头上的斗笠。三郎反应奇敏,伸手奇快,举手把飞向天空的斗笠截住了。谢怜道了谢,桑辞莫名地又发笑,笑道仍然是不明所以。而且是那种嘴角上扬不出声音似乎在极力隐忍而又忍不住的那种。
谢怜莞尔,道:“我们最好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扶摇却不赞同:“这风沙若当真有鬼,目的就是想阻止我们前进。越是如此,越是应当前行。”
三郎哈哈笑出了声,桑辞似乎感觉不太对。三郎对南风扶摇,从一开始就是处处针对的状态,他们认识吗?她突然想起,风信慕情曾经是太子殿下的侍从来着,但是因为一些原因都各自离开了。既然花城喜欢谢怜,那么针对一下自然是有理的。
三郎嘻嘻笑道:“故意和别人反着来,是不是给你一种自己十分特立独行的满足感?”
他笑得又假又冷。虽然桑辞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难免还是有点不快,道:“你多说点好听的不成吗?嘲讽人的时候实在是太不讨喜了。而且,你笑得是不是太假了?”
三郎可没有收住假笑的意思,谢怜预感到火药味,赶紧道:“你们先打住,有什么话待会再说,风大了真的很恐怖的。”
扶摇道:“还能把人吹上天不成?”
谢怜道:“嗯,你说得是非常有可能的……”
话音刚落,谢怜就从他们是视线里消失了。
原来,这风沙真的把他卷起来,吹上了天。
桑辞怔怔地看着扶摇,道:“到底是他运气不好,还是你的嘴开了光?”
扶摇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另外两个人可没有什么打趣的心情,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怜飞走的上方。
突然的,一条白绫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桑辞和三郎缠住,往上极速拉了过去。狂风呼啸,飞沙漫天,桑辞真的吃了一嘴沙子。
“桑辞?!!”
底下的扶摇不淡定了,南风更不淡定了。
但桑辞已经看不到也听不到了。三郎和桑辞被那白绫缠着,天旋地转地就上去了。远远的,他们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是谢怜。
他们也被卷入风暴之中了!
谢怜对三郎喊道:“三郎!!不要慌!”
再看三郎,呵,他根本不会慌。
若邪将三个人缠在一起,桑辞喊道:“怜怜!你到底搞什么呀!抓我们干什么?!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只关注三郎,我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
谢怜道:“万般抱歉,真的,我本来是想让若邪抓个坚实可靠的东西的,结果……”
“……”
桑辞笑了,也不顾自己吃了一嘴沙了。他说自己坚实可靠耶!!开心。
谢怜对她莫名其妙的小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又对若邪道:“再去,这次不要抓人了!”
桑辞道:“你那个白绫估计是有点傻的,你这样发号施令不行,它听不懂,具体一点呀!”
若邪果然是傻的,这一次,抓住的是……南风和扶摇。
桑辞哈哈大笑,谢怜尴尬一笑,南风扶摇破口大骂。扶摇道:“桑辞,你笑什么?这么想吃沙子吗?”
桑辞:“哈哈哈哈哈哈嗝,神佛见证,我没有笑你,我是在笑南风。”
南·无辜躺枪·风:“什么?!”
谢·身心俱疲·怜:“我让你别抓人,这个‘人’并不是指狭义上的人……好吧。”
桑·开怀大笑·辞:“这下好啦,大家都被卷进来啦。”
扶·气急败坏·摇:“怎么听起来你还很高兴!不要再笑了!吃一肚子沙子!!”
三·笑口常开·郎:“哥哥,在抓一次吧。”
谢怜呵呵笑笑,真的不敢再相信若邪了,这两次,它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桑辞道:“那位红色的郎,你还想让怜怜抓点什么来?”
肉眼可观的,三郎挑了下眉:“什么?红色的郎?”
桑辞道:“不然呢?红红的郎?红红的三?”
她继续道:“看样子你都不太满意,是吧?红小三?红小郎?”
另外那三个人毫不掩饰的哈哈哈大笑,尤其是南风扶摇,当真是不怕吃一肚子沙子。三郎看着谢怜,叹道道:“……哥哥。”
桑辞:“不不小红花,你不必去喊你哥哥,你哥哥看起来很喜欢这些称呼。”
“……”
谢怜笑够了,扶摇早停了,南风……停不下来了。
四个人就这么盯着他,桑辞感觉他想说什么,但是完全真的听不懂。桑辞看着三郎那挑的更高的眉,道:“三三,这没什么,我有的时候也是这样笑,断气了也停不下来。”
“……”
谢怜道:“好吧,好吧,一会儿下去估计不用吃干粮了,沙子应该都吃饱了罢。”
桑辞道:“郎郎没吃饱!他都没笑”
“……”
谢怜莞尔:“好吧好吧。”
闹够了,谢怜对着若邪念念有词,带着悲壮的心情,再次撒手。
扶摇道:“可别又是套住了个过路的,放过人家!”
桑辞道:“哪还有别人来呀!”
谢怜道:“不是的,那头重的很,稳得很!”又道,“收!”
若邪迎着狂风,极速缩短,桑辞被刮得几乎睁不开眼,等到她到了地面,才看见,若邪套住的,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可有仿佛是一座坚硬沉默的堡垒,但无疑是一座很好的避风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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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鸥鹭今天更得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