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十六）

昆仑墟山门前。

今日守山门的是个新弟子，桃竹并不认识。

那小弟子与五万年前的叠风如出一辙，好生劝道“昆仑墟不收女弟子”。

桃竹听了这话，也不禁忆起往昔，嫣然一笑，解释道。

桃竹（苏梦）我并非来拜师。

桃竹（苏梦）我是来……

还没想好怎么说，便被一声惊讶打断了。

叠风师妹？

叠风两三步走到桃竹身边来，惊喜无比。

他本是听闻今日有人来拜师，才下山来接，没想到竟见到了桃竹。

那守山门的小弟子听这一声“师妹”，睁大眼睛愣住了，挠头困惑道。

小弟子师兄……不是说，昆仑墟不收女弟子吗？

叠风回头拍了拍他的脑袋，教导道。

叠风四海八荒，修道之人，一家！

小弟子奥——

他一脸顿悟。

小弟子有道理！

五万年不见，叠风与桃竹不由得说了许多话。半晌，叠风才反应过来。

叠风那两个来拜师的弟子呢？

小弟子奥，师兄来之前，他们就进去了！

叠风点点头，转而对桃竹浅笑道。

叠风正好，我们也进去吧，带你去看看师父！

“师父”……

桃竹颔首，微笑着和叠风进昆仑墟。

叠风一路上还在与她谈笑着，问她近年来如何，又说昆仑墟近年如何。

可说实话，此时桃竹的脑子并不是很清醒。

很乱，乱得一团糟。

就好像她高中的时候打辩论赛，口不择言地答应着对方的话，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

走到主殿门前。

叠风师父，您看谁来了！

墨渊抬头，向殿外望去。

两人目光交错，纷纷怔在原地，不动亦不言，只看着对方，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心中却无一不汹涌，心跳莫名极快，一片慌乱。

还是桃竹先反应过来的。

她进殿，来到墨渊面前行礼，毕竟这殿里还有两位前来拜师的弟子，言行不好太过随意。

墨渊回神一笑，千言万语也只并为一句，低沉的声音微不可查地颤抖，压着万般心绪。

墨渊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桃竹（苏梦）一切都好。

你不问就更好了。

你一问，眼眶反倒湿润了。

……

墨渊匆匆交代几句，让叠风给新来的弟子安排住处，随后便与桃竹一同出去了。

两人随意散着步，谁也不知道这路到底是往哪去的。

周遭是群山与雾，朦朦胧胧，诗情画意。

墨渊怎的，突然来了昆仑墟？

桃竹（苏梦）突然吗？

桃竹侧头偷看他神色，试探着问，唯恐又被事先套出话来。

墨渊微微点头。

墨渊是，也不算突然……

墨渊我知道司音……是狐帝第五女。

桃竹不作声。

墨渊侧眸，立刻猜出她的心思，低头一笑道。

墨渊这次是真的知道。

桃竹看他，墨渊便又道。

墨渊真的。

桃竹（苏梦）信信信！

自然自然能信啊！

那可是墨渊上神，就算会套话……也不会骗人啊！

桃竹（苏梦）小五来拜师，我便正好跟来看望一下你们。

墨渊能待多久？

桃竹（苏梦）二十天。

墨渊眉头轻皱，点点头。

桃竹手指扣了扣衣袖，撇了撇嘴，轻声抱怨道。

桃竹（苏梦）都是折颜……

四个字，墨渊便差不多明白了大半，心里已经开始合计如何对付那只老凤凰。

桃竹（苏梦）对了！

桃竹眼睛一亮，又谈起别的。

桃竹（苏梦）我觉得……我应该离飞升上神不远了。

言外之意不过是——当年约定我还记着呢，不能反悔。

墨渊止步，查看了她的身体，温和一笑道。

墨渊确实进步很多，有望。

走着走着，墨渊又道。

墨渊其实，五万年前，你还小……若是反悔什么，我都能理解。

桃竹（苏梦）什么？

桃竹快走几步，挡在他身前。

桃竹（苏梦）反悔？上神想反悔吗？

墨渊……

墨渊有些慌乱。本是他自己担忧桃竹反悔，才拐弯抹角试探问了一句……

现下桃竹如此反应，又忧又喜，虽明白了对方的决心，可也怕对方误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