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9）

忽然步离镯紧了紧，在颜淡“飞”回去之前，最厚留下了一句话——

颜淡来衍虚天宫找我！

站在应渊面前的颜淡和余墨刚刚见到的那个好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应渊面前的颜淡，灰头土脸，发间还残留着树枝和枯叶。

应渊（掩面）本君的仙侍怎能如此蓬头垢面，赶紧洗了去。

颜淡站着没动。

颜淡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他心里没点数吗？！

颜淡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二郎神君那只成日向仙侍仙子们龇牙的哮天犬。

应渊走到颜淡面前，拨弄了一下她那鸡窝一样的头发，极力憋笑，差点让他那不苟言笑的帝君人设轰然倒地。

颜淡啊切！

随着一个响亮的喷嚏，应渊脸上也沾了不少灰。

这回轮到应渊咬牙切齿了。

应渊颜！淡！

颜淡哈哈哈哈哈……应渊君你别生气，我给你擦擦……

颜淡用袖子帮应渊擦了擦脸，于是——更脏了。

对视之间，常在梦中出现的那个女子的容颜突然又清晰了几分，好像曾在何处见过。一团煞气在应渊的额间若隐若现，应渊忽的就失了神智。

随着一句“染青”，伸手将颜淡揽入自己怀中，抚上她的脸颊，吻来得热烈且毫无征兆，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其中似乎有许多故事，哀伤、凄美。

起初颜淡想将应渊推开，却不知不觉陷入其中，再回过神来时，眼里竟已蓄满了泪水。

应渊拉着颜淡到了衍虚天宫的衍碧池畔，两人一句话都不曾说，却又似是两人都明白。应渊将颜淡推入了池中，褪了一半的衣衫。

许是衍碧池的池水有净化身心之效，煞气褪去之后，应渊清醒时，眼前却是颜淡薄纱之下诱人的肌肤，不禁咽了咽口水。

应渊施法变出了一件斗篷，为颜淡披上。

应渊今日是我失态了，对不起。

颜淡从未见过这个高高在上的傲娇帝君向谁低过头，今日听见他的道歉，竟生出了几分心疼，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隐忍了多少委屈，才会有今日这般的失态。

许是不时的失神烦扰，应渊从衍碧池之后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让颜淡干这干那，颜淡倒颇为享受这少有的清闲。只有应渊自己清楚，那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不断侵占他的身体。

魔界——

烁骅仰面大笑：“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当日没抢成的那个小姑娘竟成了我们六界第一战神唯一的软肋。”

当年玄夜曾言爱情与天下，他一样都不可能放手，可最终染青真的殒灭在他面前时，终是发了疯，一遍又一遍地倒转时间，却是再也没能改写结局。玄夜悲痛欲绝，爱情与天下，他尽失，他将自己的记忆封存进了琉璃紫瓶，自己则随染青离开了。许是当时染青的仙力浸染了其中的一株四叶菡萏，那个女娃竟与她有几分神似。

这一世，若应渊完全被玄夜的记忆侵占，他只会更加偏执，将爱情与天下都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烁骅勾了勾手指，示意黑衣人上前，与他耳语了几句，眼里闪过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