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们回来了

院子里，秋风习习，飘起的落叶随风起舞，击打着这扇小窗，而窗户旁边的书桌前坐着一位少年，他正在写作业。虽然是在写作业，但他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似乎定不下心来。他用眼角的余光向窗外瞟了一眼，很明显，他的心思并不在作业上。

玩着玩着，忽然他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他赶紧收回视线。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老人。他走到少年的书桌前，低下头来问了一句：“轩儿，在写作业呢？”

轩儿抬起头来答应道：“是啊，爷爷有事吗？”

老人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他的房间，他也跟着走了出去，和爷爷来到了客厅。

爷爷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轩儿观察到爷爷的脸色不太好，他有些担忧，却又没敢开口。

一阵寂静过后，爷爷终于开了口：“轩儿，你父母要回来了。”

轩儿心头一振，又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他还小，但早已记事。就在他五岁那个冬天的一个夜晚，他的父母接到了紧急任务。他清晰地记得，他看到母亲接了个电话，随即叫上父亲急匆匆地出了门。他害怕得哇哇大哭，眼睁睁看着父母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期望第二天父母就能回来，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在野没有回来。从爷爷的话中，他得知父母亲成为了援藏士兵，但他并不理解。现在他们要回来了，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样相处。

或许是见轩儿愣得出奇，爷爷又问：“轩儿，这么多年不见，恨他们吗？”

轩儿如实回答：“小时候不懂事，的确对他们有怨言，但他们身上有责任，孰轻孰重我还是分清的。”

爷爷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好。”

傍晚时分，轩儿听到有人敲门，心中已经猜出来是他们回来了。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握着门把手，紧张的汗水直流。他打开了门，终于鼓足了勇气抬头望了望眼前这对陌生的夫妇。倒是他的母亲一把抱住了他，哭出了声。

母亲（抽泣）：轩儿，妈妈对不起你，没能在你的身边陪你长大，妈妈很想你啊！

轩儿不知所措地回搂着妈妈，他用双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背，回应道：“妈妈，我在。”

妈妈……轩儿已经很久没有说出过这两个字了。明明是最普通的两个字，他却喊的满心欢喜。妈妈怔了怔，松开了他：“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妈，我很开心。”

“易轩，我是你父亲。”旁边的男人说话了。轩儿转过头，喊他一声爸爸。男人点点头评价：“很上道。”

餐桌上，妈妈一直在给轩儿夹菜，还√她和爷爷嘘寒问暖。轩儿一时竟然感觉不太适应，但他还是很享受。旁边的父亲一直都沉默不语，看起来十分寡言，可是轩儿记得曾经的他不是这样，那么是他变了吗？轩儿想知道但又不敢知道，眼前的这个父亲脸色平常，没有过分喜悦，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但自己怎么能算生人呢？自己是他的儿子呀！轩儿稍微有点失望，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

许久之后轩儿才知道父亲深重的爱，那是他一辈子都还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