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年少的光永远不可抹去,少年时的愧疚永远无法弥补。
江澄带着薛洋准备离开,考虑到薛洋年纪小,只好同他一起乘舟离开。
薛洋阿澄哥哥,你的家是什么样的呢?
江澄到时你便知道了,你坐稳了,别晃荡了。
薛洋哦好的好的。
江澄靠在小船上,他闭上眼睛,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是姑苏蓝氏——
船家公子可介意在多一个人同往云梦?
江澄无妨,既然顺路那便一道吧。
船家诶好嘞!这位公子里面坐,老夫要摇橹出发了。
一个蓝白衣袍的公子背着一把上品的剑,抱着素雅的古琴走了进来。
江澄一睁眼便后悔了,是蓝忘机。江澄只好又赶紧阖上眼眸,假装没看见蓝忘机。
蓝忘机一见是江澄更是浑身不自在,他也扭头闭眼,对江澄视而不见。
薛洋自然是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他才不理睬蓝忘机的存在,而是可怜兮兮地扯了扯江澄的衣角。
薛洋阿澄哥哥,我想吃糖。
江澄闻言,无奈地从袖中拿出一把莲子糖。
江澄今天只能吃这么些,等会儿把药吃了。
薛洋哦好的!
薛洋得了糖眼睛一亮,欢快地拆开了一颗糖,一入口甜腻的滋味弥散开来,甜进了薛洋的心间,这糖想阿澄一样甜。
江澄你受伤了?
江澄嗅觉灵敏,忽然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是狐妖的味道。
蓝忘机……
蓝忘机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给任何的回答。
江澄总感觉大事不妙,这血腥味实在是不对劲,似乎夹杂着腐蚀糜烂的气味。蓝忘机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江澄含光君?
江澄试探地喊了一声蓝忘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蓝忘机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汗珠大滴大滴地留下,眉头紧锁,神情十分痛苦,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江澄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认命一般地把手搭在了蓝忘机的脉搏上。脉搏紊乱,心跳加速,金丹调息紊乱。江澄看着蓝忘机忍耐的样子,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蓝忘机中了狐妖的媚毒,现在灵力紊乱,怪不得他愿意与自己共乘一舟,原是没办法御剑飞行,想到这江澄舒心了很多。
薛洋阿澄哥哥,这个哥哥怎么这么奇怪阿?
薛洋他是生病了么?
江澄嗯
江澄小孩子别看,你去外面吃糖,我给他治病。
薛洋哦……
薛洋捧着糖走了出去玩,当然他不会这么乖巧,他蹲在门口,透过缝隙窥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江澄蓝二?
蓝忘机的身体越来越燥热他现在继续一个凉凉的东西抱着,他已经顾不得雅正了,褪去了自己的外袍 。可是还是好热……
江澄自然是没有看,好好的美男脱衣秀在江澄眼里就变成了辣眼睛。
江澄对不住了,含光君。
江澄召唤出紫电,将蓝忘机绑了起来。
江澄阿洋,打一盆水来。
在门口偷看的薛洋立即打了一盆水来。他感觉这个蓝衣哥哥要遭殃了。
江澄拿着瓢,一瓢水,一瓢水漫不经心地往蓝忘机身上泼去。江澄内心暗爽,没想到景行含光的含光君也有这一天。
虽然办法是粗糙了些,但好歹是有效。蓝忘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没有醒。江澄见毒效差不多过了,就停止了泼水。然后把薛洋招了进来,继续闭目养神。
夕阳落山已经坐了三个时辰的船,回到云梦码头已经很少人了。
江澄一睁眼发现薛洋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吃最后一颗糖,他微微一笑。然后发现蓝忘机还没有醒。
江澄真是麻烦!
江澄含光君!
江澄声音凌厉带着满满的不满与不耐烦。
蓝忘机……
蓝忘机依旧没有回音,而是艰难地哼叫了一声。
江澄再仔细一探蓝忘机的脉搏,风寒高烧,内伤,毒素余留。蓝忘机此行真是不要命了。
江澄就当是因为魏无羡吧。
江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蓝忘机背了起来。
薛洋哼!
薛洋很是不满蓝忘机,如果没有蓝忘机,江澄背上的就是自己了!他只好乖乖地跟在江澄身后,赶了好久路才到江家。
江澄阿虞,请医师来。
江虞眠是。
江澄把蓝忘机放在床上,看到蓝忘机湿漉漉的外袍,忽然觉得一阵燥热,好像是自己泼了他冷水让他发烧的……
江澄真是……
江情宗主。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走进来了,她背着药箱,恭恭敬敬地对着江澄行礼。
那女子一抬头,那容貌分明是温情!此时蓝忘机要是醒着定是惊奇无比。温情明明已经挫骨扬灰!
救下温情也非江澄不能,只是他总放不下心坎,他没办法不恨温狗,也没办法恨温情。那时候魏无羡已经身陨,百家声讨要求处理魏无羡护着的温氏一族,让他们永世为奴。因为温宁,温情更是应该挫骨扬灰。
江澄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那是魏无羡生前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呢。倘若他们也死了,那么魏无羡的死又有什么意思呢?他睁开眼睛凄苦一笑,呢喃着,魏无羡你真是祸害,死了也让我不得安生!
江澄就干脆来了一个金蝉脱壳,用鬼修和木偶代替温情一脉,制作这些木偶还花费了江澄老多金子了,至今想想还心疼钱,那时候江家正需要钱呢。温情一脉自然是没地方去,只能改名换姓在莲花坞住下来了。
江情宗主,含光君这是受了更多伤,需要精调细养,但是并无大碍。
江情每日按时吃药,调整作息,减少灵力运用就好了,养着半月即可痊愈。
江澄嗯——
江澄阿虞,写信给蓝宗主,还有含光君的诊金账单也请寄给蓝宗主。
江情你倒是一点没变。
温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从药箱里翻出来了,一瓶药膏。
江情受伤了了也不知道抹药,现在留疤了吧!涂了这个,疤痕很快就能消了。
江澄嗯,谢谢。
江情谢什么,明天开始,药膳依旧不能停。
江澄无语,温情的药膳,他也不敢不吃,但是实在是没有食欲阿……
薛洋这个姐姐好凶哦!
薛洋也不怕嫁不出去!
江澄薛洋怎么说话的呢!
江澄敲了敲薛洋的小脑袋,真是,温情这么凶吗?风评已经和自己一样了吗?
江澄我为你准备了房间,你同虞姐姐去看看可还满意。
江澄阿虞,带他看完房间,就带来正厅吃晚饭吧。
江虞眠是,宗主。
江虞眠自然是高兴的很,宗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动鲜活了。虽然宗主依旧心事重重,但总比什么时候都是尘封内心,一副庄严的样子好。他们的宗主也不过是刚过弱冠之年的年纪,本应是意气风发的人儿。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江澄嗯……阿洋,怎么不喜欢吃?
薛洋辣……
薛洋咬过一口藕片,满口的红油,一时间薄唇已经变得红辣辣的。
江澄呃……抱歉……我不知道你吃不了辣……
江澄喝口水吧。
薛洋立马接过江澄手中的水杯,软软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江澄的冰凉手,薛洋大口喝水,内心十分雀跃。
薛洋没关系,阿洋以后也会努力喜欢吃辣的!
江澄你不必勉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薛洋哦,阿洋明白了!
薛洋可是阿澄哥哥,阿洋的嘴巴好痛啊……
江澄娇气,我云梦的男儿从不如此娇气!
薛洋哦……
薛洋委屈巴巴的吃着白饭,桌上几道菜肴都是辣口的云梦家常菜,他也无从下口,连吃的饭都少了些。
江澄自然是尽收眼底,他一边皱着眉头喝药膳,也不忘了吩咐下人去买些甜腻的糕点送到薛洋房中。
薛洋阿澄哥哥~
江澄回去睡觉,我还有事情要做。
薛洋哦~
薛洋眯着眼睛,还是不要惹怒了阿澄,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他只能苦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他的房间很干净整洁,他还从未住过这样的房子呢!就算住过自己也不记得了吧。父母的仇,他可忘不了,对不起了阿澄哥哥。
江虞眠小公子还未吃饱吧?这里有些云梦的小甜点,试试吧,很甜哦!吃完了就早点睡觉哦。
薛洋姐姐~
江虞眠嗯呐,小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
薛洋阿澄哥哥是不是经常很忙?
江虞眠那是自然,所以小公子你要乖一点哦。
薛洋哦好的,谢谢姐姐。
薛洋乖巧的模样十分惹人喜欢,江虞眠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但还是格外留心了薛洋,毕竟他来路不明。不过只要宗主开心就好了。想到这里江虞眠微微一笑,然后无声无息地退出了薛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