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沈穗自传2

生命的最后两年，我们去看了海，爬了山。先生在日落前亲吻我的额头，温声说。

肖战“我爱你。”

沈穗“我也爱你。”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永远

身体的噩耗远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我的双目已经接近失明，已经开始分不清白天黑夜。情绪开始变化多端，我坦然面对死亡却又不舍我的爱人。

我捧着先生的脸哭道

沈穗“我快忘记你了，肖战。”

先生摇头否认，他伸手替我擦拭脸上的泪。一如初恋时那般捏了下我的鼻子，温柔的开口。

肖战“不会的，穗。”

肖战“你摸，这是我的眼睛…耳朵…”

他握着我的手去抚摸他脸上的每一处，我能感受到他双手的颤抖，我忍着身体的疼痛憋住泪笑着点头。

我说

沈穗“我爱你。”

先生说

肖战“我也爱你。”

先生的父亲在我病重的第二年离世，葬礼操办十分简单。许是担心我会多虑，先生在我面前表现的云淡风轻，像是一点都不曾难过。

但我听的出，他沙哑的嗓音。

偶尔我也能听到林儿和岁宁同先生的对话，大多都是见父亲瘦的厉害，叮嘱他照顾好身体，别让自己倒下。

我担心父亲同我的相继离世会让先生难以接受，所以我撑着最后一口气希望能多活几日，多陪陪他。

生命的最后时刻，小林和岁宁推掉大多工作经常陪伴在侧。儿女都在，总归是开心的，但偶尔也是难过的。

我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多些，再久些。

可这一刻老天是无情的，它剥夺了我的祈求。同年的深秋，早饭过后我的精神还不错，想出去坐坐，我让岁宁给我换上衣柜里白色的裙子，小林怕我冷，又给我披了个白色的外套。

那时的我已经看不见，听着岁宁的描述，脑海里想象出的画面像极了先生初见我那日。

我和岁宁说，去把你爸叫过来

——

后院内，我让他过来抱抱我，他轻轻拥我入怀，我对他说坐在秋千上吧，我有些站累了，想坐着等日落。

刚坐下，我又笑着开口

沈穗“我有感觉，应该就是今天了。”

他没理我

这是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先生第二次不理我

第一次是在小林三岁那年，我在饭桌上同他商量二胎时。他夹菜的动作稍顿片刻，像是没听见自动转移了话题。

那时的我被先生宠的有些小脾气，见他突然冷落我的话。我有些委屈，红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让他陪小林吃饭我先回房了。

我进房间还没片刻，门便又开了。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我走来，温声开口。

肖战“小姑娘生气啦？”

我别过身，不理他。他揽我入怀，良久后开口。

肖战“我怕失去你。”

肖战“等你身体再好些，我们再要。”

回忆在脑海里倒放，仿佛就在昨天一般。我和他说别再让医生过来了，我不想这么点时间还要喝那么苦的药。

先生依旧没说话，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沈穗“是，在哭吗？”

肖战“嗯。”

沈穗“你看我…今天穿的，像不像你画的那幅…”

先生开口了，那时我已经能明显听到他的哭腔。可我已经好累，好累，累到已经说不出话。

我缓缓的依在先生的肩膀

恍惚间，我看见太阳落下去了，好像又回到了我们初遇的那天。我看见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在走廊边画那棵树，于是我抱着书从那棵树下经过。

先生，我爱你，你要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