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对这此分配虽不完全赞同,但也并不反驳。于是蓝曦臣缓了缓,继续道:
蓝曦臣最后十分之一用以百家休养生息。
聂明玦率先表示支持,随即几家附属的小家族纷纷出声应援。金光瑶不时出言几句推波助澜,一面赞支持者的品性,一面放大这个方案的好处,隐隐将反对与品行低劣挂钩。
表面上再说什么尊重他人,这些仙门大家里最终还是谁拳头硬谁便有话语权。蓝曦臣、聂明玦等年轻人此时尚未看破,但金光瑶、金光善、江枫眠等善算计的和老家主们却对此心知肚明。
至于更多人,有幸旁听已是荣幸,他们连插上一句嘴都资格都没有,更遑论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金光瑶见方案的推行已是大势所趋,不由松了口气。
他有私心,但也真的是想让普通人过的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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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告一段落,无论仙凡贫富,皆不约而同地选择休养生息,世间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数月后,由四大家族牵头、兰陵金氏主导,仙门百家办起了围猎,地点定在距岐山不远的百凤山。
听到这个消息,王灵娇强撑着起了床。她的脸色比地上的沙土更为灰败,失却了飞扬的神采支撑,她艳丽的容貌很有些红颜枯骨的味道。
王灵娇阿樱。
她对床头坐着的盛樱轻轻道,
王灵娇最后一次,帮帮我。
王灵娇我知道你们有法子,我想去百凤山围猎。
王灵娇死之前,我想再看一看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说完她咳了几声,脸上泛起一阵黑气。盛樱着急地捉起她的手腕探脉,沉默半晌后用幽深的目光凝望她。
明明有活下去的办法,可几年来,王灵娇油盐不进,非要折腾自己,只把一条命勉强吊着。她的活好像只是为了亲眼看着温家倒下,世间恢复安宁。如今尘埃落定,她便是时候安心闭眼了。
她的病最初尚有治愈的机会,可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不遵医嘱的患者,算算日子,这个不安分的病人最多只能活到围猎时候了。
见盛樱不发一语,王灵娇哼起一支小调用以打发时间,盛樱听见这曲一愣,望着她问:
盛樱可是《调笑令·蝴蝶》?
王灵娇诧异点头:
王灵娇是,此曲流传不广,没想到阿樱你竟然知道。
盛樱略唏嘘:
盛樱典籍上载,先祖有一弟子,名王建,于命理一道颇有天赋。
盛樱王建便是此曲作者,他曾用所悟之道窥得后人命数,并以此曲暗喻。
盛樱不过这名弟子于仙门名声不显,家族也没落了,故虽好奇,我也不知道他的后人命运如何,又被他算中了多少。
盛樱不过我觉得,还是算不准得好。
盛樱这词虽有宴乐之欢,却明喜安悲,承了这样命运的人,活得多半沉重苦痛。
王灵娇过了一遍原主与自己的一生,与盛樱相伴数年的她自然早已认识到盛家命理之术的诡谲神秘,却也忍不住叹息:出身微末,飞上枝头,看尽好景,衰于日暮,这样的起承转合不就是王灵娇的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