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彩英我喜欢你！”
“朴彩英我喜欢你。”
“我说，朴彩英我喜欢你。”
朴彩英定住脚步，Lisa的声线拉到巷子尽头折回，把朴彩英撞回了头。
“你呢，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她看见Lisa眼里的光企图照亮卑间糜巷，这副妆容下朴彩英掩埋的喜悦被一点点遮住。她突然怕了。
“或许。”
“或许？” 她看见Lisa眼里流动的光一点点在消失却无能为力。
“是，朴彩英，我承认我玩不过你。我也...很普通，”
你不普通的，Lisa，是你太不平凡了。
“我也没钱，”
是我太糟糕了，Lisa。
“可是我好喜欢你。是那种...我说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我会喜欢你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很多年，或许是永远。”
Lisa一步步踏着隐晦，割断夜的黑，她拥抱朴彩英。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请多多指教。”
Lisa温声细语的说如果做的不好，请你原谅。她脱下牛仔外套搭在朴彩英身上，凉风习习，她的心在失控的跳。
“以前觉得喜欢是一件很难的事，现在觉得好像做加法一样简单。但是你让我连1＋1等于几都算错，我不会算数了彩英。Lalisa....Lalisa太喜欢你了。”
“我想把最好的给你。但是...但是明天只好带家里的早餐给你了，因为，因为Lalisa今天不小心变成穷鬼了...我...”
“好了。”朴彩英冰凉的指尖按住她不安分而上下张动的唇，她对朴彩英笑，朴彩英却不敢看。
怎么办。朴彩英想。她先招惹Lisa是没错，因为深切感受到那份感情的特别，她想让Lisa承认也喜欢自己。她现在得到了，心里却害怕了。她无比糟糕，她被迫周旋社会，她挣扎逼仄的人生。她沉入黑暗梦见一片花海却永远也走不到里面去。亦如锈迹斑斑的自己永远也配不上崭新着的Lisa。
不敢说喜欢。一点也不敢了。
“Lisa.....” 朴彩英低头，想撕下身上禁锢她爱意的黑裙，抹掉遮住她漫天喜悦的妆容。抱歉，撕不掉，抹不掉。
“快说你喜欢我吧花栗鼠。”Lisa伸手戳了戳她的脸“我等好久啦。”
“不是。”
“什么不是？”
Lisa看不懂她的表情，不敢妄自猜测。她时常觉得朴彩英像风捉摸不透，飘落的树叶才证明她来过的痕迹。朴彩英眼里没有下着凌迟的雪，这让Lisa松了口气。如此，一定会是好的结局。
“我当然喜欢你。”
“因为我们是朋友。”
Lisa的笑容几乎一瞬僵硬，她看着星星从天空坠下掉进眼前人的雾眸。她和自己一样失望吧如果都不是双方想要的答案的话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早点回家。”
Lisa握住她的手腕，看她背过身面对自己。好想问点什么又无从开口。朴彩英为什么退缩了？搞不清楚状况，移不开目光和手掌。
她还是走了。
走的时候Lisa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们之间应该结束不明不白的暧昧。不懂她，Lisa忘记了。真的朴彩英不仅限于她见到的那几面，朴彩英是天，她没有办法只手遮天。
朴彩英没有回头。
Lisa垂着脑袋回家，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路灯下缩在一团的黑影。金智秀这么晚了在自己家门口做什么？她坐在路沿边，脑袋埋在双膝伸手摆弄脚边的小石块，嘴里还在嘀咕着。
“Jennie....”
“我可没有把Jennie姐姐藏起来。”路灯打在Lisa身上，影子遮住金智秀清冽的棱角，一团黑呼呼的看不清神色。
Lisa没有问金智秀，径直拉她回了家。她们蹑手蹑脚的洗漱生怕扰人清梦，直到在洗手台透过镜面Lisa看她瞳孔像宇宙形成的黑洞，没有凹凸不平的月球，更没有探索太空的宇宙飞船。
“又是因为Jennie姐姐？”躺在一张小床上的时候Lisa看着天花板问她，金智秀侧躺着让人看不清脸色。
“你不说话，看来是了。”
金智秀本来很早就可以回家了。经过礼物店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见琳琅满目的商品，她用了不到两分钟从店里出来，手里拿着崭新的小雏菊挂件。她想起自己卧室窗前绽放的那盆小雏菊悠悠然扬起了嘴角，那是她喜欢Jennie第一天就开始养了的。爱心唇小心翼翼的印在挂件上，生怕弄坏了。她带着炽热的爱意跑向了去往金珍妮家的路上。其实脑袋里一时间什么也没在想，只是突然萌生了好想见她的念头。
——好想见小猫咪啊，好喜欢Jennie。
毕竟金智秀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见金珍妮。这样的机会对她尤其珍贵，尽管是她自造的。
金珍妮家在首尔中心，所以她换乘了好几趟公交车。但依然握紧了手里的挂件，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她发消息给金珍妮，她看见单方输出的聊天框自嘲的笑了笑，又恨自己放不开手。简讯铃响，她转身。
金珍妮在拥抱，和男孩。
金智秀又很快的背过身，她刚想逃。很多时候她都想逃，却没有一次这么想人间蒸发。
“金智秀。”
动不了身体，移不开脚步。金智秀就知道自己又完了。金珍妮叫她回头，金智秀其实很想撒腿就跑——金智秀转身
男孩被她打发走，她满不在意的眼神好像拥抱的不是她金珍妮一样。
“来找我玩？”
金智秀并不喜欢跟她玩。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心脏像是被手握住，任欣赏。她摊开手心因为太紧张了汗雾覆上了小雏菊，倏然一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送给你的，Jennie，别嫌弃。”
金智秀促使自己抬头去看她，她眼角有抹红，是男朋友惹她生气了吗？金智秀想。
“幼稚。”
金智秀笑着说也就一点点啦。
金珍妮抱着手看她，金智秀低头才发现她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她温柔的把挂件放在金珍妮的手心，其实她有挂件之外的东西想送给她，如果金珍妮知道雏菊的另外一种意义的话。
“谁说我要了？”
“你刚刚哭过吗？”金智秀不答反问。
金智秀伸手想摸摸她的头，悬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亦如她深沉又难言的爱。
“谁说我要了。” 金珍妮就是这样，活得清醒又现实。有时候金智秀总觉得跟这样的她比起来，显得自己幼稚又无趣。
金智秀明明看见她眼里闪过的期待，说出的话却总是不尽人意。
“Jennie不喜欢吗？”
金珍妮的手摸了摸金智秀的脸，她眼尾上翘红得更厉害。“不喜欢。”
金珍妮甩甩手把挂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金智秀看见黑夜仿佛把自己吞噬。风吹灭避风港，她一点也哭不出来，也掉不出眼泪，只是心口钝钝的疼。那些想要说尽千遍万遍的爱也终究是空谈。
金智秀也真希望自己只是她的眼角——眨眨眼，就什么都过去了。
“金智秀。别喜欢她了，不行吗？”Lisa很少这样直接称呼她，生气是假的，可心疼是真的。
“别喜欢她了，别在意她了，别等她了。”
“你说的第一点我就做不到。” 金智秀侧着身自嘲的笑了笑。Lisa叹了口气，说你这不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是什么。
“你呢？”金智秀转过身来，Lisa疑惑的问她什么。 “你喜欢朴彩英。”
金智秀不是问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Lisa支支吾吾的，金智秀也看着天花板说你别我我我的了，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不敢。”
“你喜欢朴彩英，不也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吗？”
朴彩英在金智秀眼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认识很多有钱人，她总周旋在糜烂场所陶冶金钱。金智秀对她直接的印象是穿着校服的酒女。她承认这样的想法很不好但她不想Lisa靠近这样危险的女生。当下以来是让人嗤之以鼻的，男朋友也是市长的儿子。林业不是什么好东西，花天酒地只会用钱解决任何问题。这样的对比下Lisa受伤的可能性并不小。
Lisa问为什么。
“反正你离她远点 。”
“我走了，就没人保护她了。”
金智秀没有开口，视线在黑夜里渐渐明朗起来。她偏头去看Lisa，看见她紧闭的睫毛洗刷漫长的黑。里面装着少女无比坚定的决心和光彩。
意识沉沦的那一刻，金智秀迷迷糊糊说：“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是啊。”Lisa睁开眼。
“偏偏你喜欢的是金珍妮，而我喜欢的是朴彩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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