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演员的真相

世界是稳固的，也是脆弱的，当一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再按照原计划进行时，它当然是稳定而坚不可摧的，然而当它的支柱人物一下子全部长时间离开……这个世界便会像个鸡蛋一样，一磕就破。

在正义领主全体成员离开原世界，进入不义联盟的一个月后，麻烦的事情发生了——长时间失去支柱人物的正义领主世界坚持不住了，于是它选择和因为长时间支柱人物爆表而同样支撑不住了的不义领主世界进行了融合。

融合后，世界的承受能力会加倍，而除了中心人物之外的人和事物会在大规则的作用下被合理的模糊和改变。

这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对布鲁斯来说，他不用再担心这两个世界的稳定程度；对于阿福这样的人来说，他们拿回了自己的家园；对于正义领主来说，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有一天分离；对于不义超人来说，他也不需要去纠结大都会那群人到底要如何安置了……

根据数据监测，这次的融合进行十分稳定和彻底，俏无声息间就融合完毕，像是怕他们反悔一样，没有留给他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这次融合似乎对他们来都说没有任何坏处，所以两大联盟加蝙蝠家这次融合后首发会议只是简单的讨论了一下世界的现状就解散了——这次的融合实在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领主联盟刚刚拆了大半的基地还在那杵着呢，不义联盟也得赶紧开始处理洗白的相关事宜……

与手忙脚乱的大家不同，会议后，布鲁斯撵走了身边一直缠着他仿若“返老还童”了一般的四只小鸟，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平静的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他不是无事可干了，事实上，融合后，无数的事情便压在了他的身上。等待他的处理，但现在，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佐罗，”

他看着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小东西，心情复杂极了。

佐罗对于他来说可以算上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对于陪伴他走过了最迷茫的时刻，帮助他在劫难中保持了最本真的自我……如果可以，布鲁斯并不想伤害这个陪伴了他“一生”的伙伴。

但现在，有些真相，到了必须被揭露的时候了。

他强行无视了佐罗忐忑的小表情，有些冷酷的开了口，将一大串问题直接砸给了它。

“不要着急回答我，听完我说的每一句话。其实你根本不是系统吧？我问过女侠她的系统的特点，不义女侠那个时隐时现的‘系统’其实就是你吧？还有领主女侠，她的系统就是那个蒙特罗吧？你们不是系统，但了解世界的全部走向，甚至有一定的能力可以控制这个世界，那你们是什么，是世界意识吧？”

他无视掉佐罗惊讶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有什么事情是连世界一时都解决不了的呢？是因为这两个世界最后都走向了灭亡是吗？你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于是化身系统找到了各自世界的人，希望通过我们对于特定剧本的扮演来改变这个结局？在这期间，你和你的同伴之间发生了理念上的争执？现在世界融合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一串的问题将佐罗砸在了原地。

佐罗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该说不愧是蝙蝠侠吗？居然直接将事情的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那既然这样，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它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宿主……”

叫习惯了的他没有改变自己的称呼，而布鲁斯也默认了它的叫法。

“你也许会愿意，听一个故事？”

一个，有关于世界起源的，关于它的一生与他的一生的，故事。

*

佐罗和蒙特罗确实都不是系统。就像布鲁斯猜测的那样。

它们是各自世界的世界意识。

它们一同在一个名为编辑部的地方出生。

那里，每天都会诞生无数的故事，也有无数的世界意识在那里诞生。然而，佐罗却孤独极了——世界意识也分三六九等的，而佐罗恰好属于最末的那一等——它是一个注定要毁灭的世界的世界意识。

没有世界意识愿意和这样的世界意识说话，于是同样被孤立的，面对同样境地的佐罗和蒙特罗便成为了朋友。

对了，那时候，它们还不叫这两个名字。那时的它们，被根据自己的世界的名字起名为不义和领主。

它们几乎是一起诞生的，于是便也顺理成章的一起成长，一起学习。

它们互相鼓励着，度过了自己世界的每一个劫难，然后又一同见证了自己的世界的毁灭，一起选择了重启……

在最悲伤的日子里，他们相互安慰着彼此，也互相鼓励着彼此。

然而，再长久的陪伴，再实用的鼓励也抵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重启。

它们被剧情控制着，无法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也无法改变自己世界一次次被毁灭的命运。

它们挣扎过，试图改变过，可它们终究抵挡不了剧情的力量，一次次的反抗换来的只是日渐单薄和虚弱的灵体。

不义绝望了，它不想死，它也不想重启，它更不想让自己的世界一次次的在无望的悲剧中挣扎，可它毫无办法。

就在它陷入绝境的时候，一个身影闯进了这个独属于它的空间——那是不义蝙蝠侠。

这个不知何时探索出了世界最高奥义的男人深深震撼到了不义，也给它带来了改变剧情线的唯一希望。

当时绝望的不义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用尽一切冲破了规则的男人，被他深深的震撼了。

它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对方堪称大胆的危险计划，从领主的手里偷出了领主蝙蝠侠的灵魂，在两位蝙蝠侠的帮助下为他们制造了融合，凝结出了一个全新的，足以承受穿越时空的力量，也足以无声改变剧情的强大灵魂。

它以为一直在支持它的领主也会支持它这次的行动的。可这次，当它兴冲冲的向领主诉说自己的计划时，却被狠狠的拒绝了。

“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反抗难道你还没有学乖吗？剧情根本不是你我能反抗的了的！你以为，就凭一个你和两个凡人的灵魂就能反抗成功吗？放弃吧，把灰蝙蝠的灵魂还给我，我们还可以一起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可不义不想放弃，已经融合完成的蝙蝠侠也没有办法分开。

于是它只能独自进行这个计划，然后利用新的蝙蝠侠可以穿越世界壁垒的性质让对方在灰蝙蝠出现的重要节点上前往领主世界支援。

它按照蝙蝠侠的指示找到了重启后仅仅八岁的对方，趁着对方刚失去父母的悲痛之际，入驻了对方的大脑，消去了对方之前的记忆，成为了对方发布任务的系统。

为了纪念哪一夜，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对于蝙蝠侠有着重要意义的名字——佐罗。

之后的几年，它陪伴着小布鲁斯长大，看着对方一步步成长为自己熟悉的样子，也按照对方之前给自己的计划，一点点的改变着不义联盟的剧情。

它想通过布鲁斯版灰蝙蝠来改变领主世界的剧情，可没想到领主却执迷不悟，也化身为系统，通过控制领主女侠来控制事情按照剧情发展，无奈的佐罗便也只能放弃自己的计划。

就在它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时，剧情却给了它当头一棒——不义超人开场黑化，无数小事件也开始接二连三的崩盘……

“不过，阴差阳错下，世界融合了，我们的世界也算是因祸得福，用另一种方式稳定下来了～”

佐罗最后笑嘻嘻的说，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稳定下来了吗？”

布鲁斯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随即陷入了沉默。

数据显示，佐罗说的结果是正确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这样慌呢？

*

深夜，万籁俱寂，连蝉鸣都被隐没在了浓墨之中。

一处临时开辟出来的小空间内，本就虚弱又强行触动了本源的蒙特罗，正靠坐在空气壁上艰难的疗伤。

突然，它睁开双眼，看向面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正用复杂目光看向自己的佐罗。

“哈，现在你满意啦？”

他强行站了起来，装作毫发无伤的样子。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世界融合了，一切事情就结束了吧？”

“NO”

佐罗看着对方苍白的面容，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我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所以……求你，这一次，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