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都会真相

布鲁斯是真身前往大都会的。

他已经没有钱再做一具身体了，而且他的上一具假身体还在维修中——他可以等身体维修完再行动的，这样会降低这次行动的风险，也可以防止他真的误入不义联盟的陷阱而被捕……然而，他真的等不及了。

他迫切的想知道，当年的大都会，到底是像剧本里说的那样，被小丑莫名其妙的摧毁，还是……另有隐情？

13年后的大都会并没有因为时间的魔力而恢复原本的美貌，它像是刻意被人遗忘了一般，就那样荒废在那里，连这里的草都似乎明白了这里注定消亡的命运，而不愿在这儿停留。

布鲁斯穿着带有铅层和信号屏蔽器的制服，漫步在这片废土之中，星球日报的那颗大球就在他不远处默默的开裂着，肆意地展示着自己的残躯。

布鲁斯走到大球面前停下脚步，有些酸涩的对脑内自从他决定出门就一直沉默的系统开了口，那声音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晦涩。

“收集你所看到的信息，佐罗。告诉我……当年那些炸弹爆炸的位置。”

“好的，宿主。”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佐罗就回答了他的话。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他飞速地将爆炸地点做上标记，在布鲁斯眼前呈现了出来。

“宿主你看，一切都是一模一样的，剧本绝对不会出问题的。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回去吧。”

他语速飞快，与其是在说服布鲁斯，不如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布鲁斯对于它的自欺欺人有些好笑，他没有理会佐罗的催促，径直向几个地点走去。

检查灾后现场——这场工作原是他13年前就该做的，蝙蝠侠会在每次战争后都收集战场遗留下的信息进行整合，复盘和预防。

然而13年前的今天，他退缩了，他不想也不愿，也不敢去面对这样一场他明明知道，却没能阻止的惨案。

他有能力阻止它的，他也有试图去阻止它。然而，带着完备的计划准备抵抗剧本的他却在大都会事件的前一天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大病。等他挣扎着醒来后，已经离事发过去一整天了。

“没想到13年后，我还会有机会进行这一项我一直没能完成的工作。”

布鲁斯有些自嘲的说。

佐罗没有回话。他知道布鲁斯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一直把这些生命当成是自己的责任。剧情的轨迹是绝不能改变的，尤其是这样的大事件。

当年的事布鲁斯伤心难过，他又如何不心疼呢？

佐罗不能想象，如果剧情从一开始就是偏的话，那他这些年的坚持又算什么呢？玩闹吗？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也许早就已经确定但谁都不愿承认的真相。

布鲁斯飞速的浏览和整合自己已经察觉的信息，越看越觉得心惊。

作案的人确实伪装的很完美，几乎和小丑平时的作风一模一样——几乎而已。如果布鲁斯没有怀疑的话，那么他很可能就被骗过去了。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事情就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这绝不可能是小丑做的。

布鲁斯停下了动作，陷入了沉思。

太完美了，每一处炸弹都正好装在最显著建筑的承重墙上。

小丑是个完美的爆破专家，这没错。他可以找到每一个最适合的爆炸地点，并确保自己的动作会带来最大的伤害。然而，他却绝不会这么做。

布鲁斯和小丑斗了一辈子，他对于小丑的了解远超过他的想象。小丑也许会装上很多“正正好好”的炸弹，但他不会装的这么完美。他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也放上一些——他喜欢这样，看着别人因为他弄出来的乱子而焦头烂额，他自己就会有一种超出了常人的欢快感。

而且，大都会的炸弹装的太严肃了，小丑喜欢玩笑严谨，也许是他的品质，但绝对不是他的爱好和常态。一些所谓的“小玩笑”才是他真正正常的风格。

至于最后……

“这是一座死城。”

布鲁斯已经可以很冷静的面对他所发现的一切了。

“在‘小丑’来之前就‘死’了。”

“一点……一点人类活动或……死亡的痕迹也没有。”

布鲁斯咬着牙，艰难的说出了最后的话。

“你觉得，这是剧本中写的吗？”

佐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出现在了佐罗的心中。

“剧本出问题了……终于……”

他的最后两个字很轻，轻到布鲁斯根本没有听到。

布鲁斯站在这座“困”了他十几年的城市里，突然笑了。

此时他想到的不是剧本失控的结果，而是……

“那些人还活着。”

活着就是希望。

可是他们活了下来，有些人就要死了啊……佐罗默默咽下了自己的话，他看着布鲁斯无奈却带着欣喜和温柔的笑，一个决定悄然在他心中生成了。

“宿主，这里太危险了，回去吧……”

他最终只是说。

布鲁斯点了点头。他的确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太久了，回去后，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而且，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他也必须弄清楚。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布鲁斯转身，向来的方向走去，那里停着送他来的那架飞行器。

突然，一个熟悉的让他惊惧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惊讶吗？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下一秒，布鲁斯就感到，颈后一痛，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