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又同时愣住了。
布鲁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疯狂呼叫系统。同时用意识将剧本翻的哗哗响。
“这是ooc吧，这是ooc吗？他刚才说什么？我答应你？我有说什么要求吗？”
一连串的问题刷屏一样的在意识中被吐了出来。
佐罗此时也有些慌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某人以外其他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任务都做到结束了，怎么还能临到头出岔子呢？不过……
“宿主别慌，系统并没有受到ooc警告，应该只是一点小意外，没有什么大问题。”
布鲁斯听了佐罗的话，只得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继续静观其变。
此时，坐在对面的白超开口了。他的话语平静中透着几分危险。
“也许……我没有听清你刚刚在说什么，B。你刚刚什么也没说，对吗？”
布鲁斯看见他的嘴角绷紧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布鲁斯也许并不会太过注意观察白超的表情，但经历了刚刚一次的惊吓后，他是彻底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果然，他这次又发现了新问题。
“罗，他刚刚是生气了对吧？剧本上不是说白超一点也不在乎灰蝙蝠，灰蝙蝠的去留和意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处理掉灰蝙蝠就像是处理到一只蝼蚁一样简单吗？他为什么会因为我一句试探的话而生气啊！剧情出问题了吧！”
佐罗此时已经惊吓过度，反而先冷静过来开始安慰自己的宿主。
“宿主放心，反正这个世界就是用来收集能量的，这都最后一天了，只要系统没发出ooc警告就算没问题，坚持住，我们可以的！”
是哦，布鲁斯瞬间冷静了下来。
反正他来这里就是得能量来的，他管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干什么？苟过眼前这几分钟他就胜利了啊！这个世界之后再有什么问题就不关他的事了，他连自己的世界都没过完呢。
“佐罗，时刻关注白超的ooc数据，一旦有问题随时叫我。”
等苟过这几分钟，之后再怎么样也不关他的事了。
“OK”
佐罗向布鲁斯比了个心。
“您先继续往下顺台词吧。”
布鲁斯向佐罗点了点头，稳定心神，开始往下顺台词。
“现在的世界在表面看起来确实是难得的和平，可这种和平绝对不是长久的——城外的集中营每天都有人在暴动，然后被执法机器人强制镇压，城中繁华的高楼下溅起了无数跳楼者的血花，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哈”
白超听了布鲁斯的话，双手抱臂，向椅背靠去。
“人类的劣根性。”
他不屑的说，
“永远都学不会感激与满足，也从来都对对自己好的事情深恶痛绝。”
布鲁斯深深的直视进了白超那双极蓝的、不属于人类的眼睛，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我也是人类。”
他的声音像是一句叹息。
白超抱着双臂的手紧了紧。
“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
“有什么不一样呢？”
布鲁斯打断了白超的话，执拗的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我甚至还不如集中营中某些被判定剥夺生育权的人。他们中的有些人从未做过错事，安分守己了半辈子，就因为可能存在的犯罪基因，就被剥夺了生来就有的权利，被整个社会抛弃。而我……”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一个真正的罪犯，我在哥谭的大街小巷装满了监控，非法监视着哥谭的每一丝动向，我无证执法，暴力执法，非法闯入他人住宅，破坏他人财物……如果你要消灭所有罪犯的话，把我关起来好了。”
布鲁斯没有注意到，到后面时他早就不是在按照剧本读了。他心里有一种极度的悲伤，汹涌着想要喷射出来。
白超看着面前难得的卸下冰冷的伪装，露出了真实情绪的灰蝙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的话。
“B，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他希望灰蝙蝠能像平常一样，自动顺着他的话略过这个话题。
然而，今天的灰蝙蝠显然不会让他如愿。
“为什么不呢？”
他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你根本就不懂得人类，你给予人类的和平全部都是你以你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们身上的。”
白超终于在这一连串的逼问下动怒了，连续的巨大心理落差让习惯了顺风顺水受人追捧的他感到了异常的烦躁。
“现在的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八岁的小男孩儿在深夜的小巷中失去自己的父母了，这不好吗？”
他了解蝙蝠侠，也知道如何在蝙蝠侠心中最敏感的地方捅上一刀。
“这个世界确实不会再有八岁的小孩在小巷中失去父母了。”
布鲁斯差点儿被白超的无耻气乐了。
“但是却会有八岁的小男孩因为在路边的一次玩闹而失去自由，永远的离开自己的父母。”
他的话语尖锐的像是一根刺，直直的插入了白超的心底。
白超的脸色变了，他缓缓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布鲁斯？”
他的语调开始变得像蛇一般丝滑而冰冷。
“你不是神。”
布鲁斯毫不畏惧的直视了回去。
“你该降下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卡尔艾尔。”
白超听着布鲁斯叫自己的名字，突然觉得这个由自己要求的称谓此时显得异常的刺耳。极怒之下，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布鲁斯。”
日思夜想的名字在他的舌间缠绕了一圈又倾吐而去。
“你想要背叛我。”
他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我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布鲁斯的语气同样平静。
“你让我怎么去让自由者失去自由，让健康者失去健康，让一个完美的家庭破碎，让美满的感情消亡呢？”
他的话到最后已经近乎呢喃了。
“我是哥谭人深夜的噩梦，是至极恐惧的化身，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的这么看着，甚至参与其中的残害我的同族啊！”
“那就不必继续也不必看了。”
白超站了起来，走到布鲁斯身前，在他戒备的目光中缓缓按住了布鲁斯的肩膀。
“我会为你准备最豪华的房间，最美丽的衣服，最高级的仪器，为你准备好你需要的一切，而你只需要待在我的身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白超异常的话语和举动让布鲁斯瞬间从刚刚的沉浸式表演中脱离了出来。
“佐罗？”
“呃。”
佐罗有些尴尬地卖了个萌。
“亲，这边的数据显示是没有OCC呢，请亲根据台词继续完成扮演哦～”
行吧。
布鲁斯扫了一眼台词。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警惕的说。
白超突然笑了，笑的异常的渗人。
“布鲁斯，你还不明白吗？”
他死死的盯着布鲁斯的双眼，俊秀的面庞上此时显得有些狰狞。
“我喜欢你啊，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休息一会儿吧，别想工作上的事了，待在我身边，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对的。”
“这还不算ooc吗？！！”
布鲁斯的内心在尖叫。
“ooc数值还在正常范围啊！啊啊啊！”
小废物系统佐罗在和他一起尖叫。
超人可不管布鲁斯的内心到底惊不惊讶，他用手按住开始剧烈挣动的布鲁斯，冲着那双自己日思夜想了无数遍的粉嫩唇瓣吻了下去。
事情都进行到这一步了，布鲁斯显然是没有时间去管什么ooc不ooc的。尼玛先保护好自己的贞操再说啊！
虽然他确实很喜欢超人的那张帅脸，但那是还没有变色的那只好不好！
尊贵的布鲁西宝贝绝不向恶势力屈服！反正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挺住啊布鲁西，啊啊啊啊！
诶？
布鲁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略微停止了动作。
白超现在的行为好像正好能方便了他耶。
布鲁斯停止了挣扎，然后再白超突然变得惊喜的表情中对他微微一笑，咬破了口中的小机关。
一口熟悉的、带着浓郁的香甜气息的氪石喷雾从布鲁斯的嘴口中喷出，直扑了白超一脸。
刚刚还邪魅狂霸拽的白超瞬间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摔倒在了地上。
“蝙蝠牌口服是氪石喷雾器，药效高，见效快，超人用过都说好～”
布鲁斯站起身，揉了揉自己刚刚被白超抓的有些酸痛的肩膀，吐出了口中已经报废了的机关，看着地上显得格外身娇体软易推倒的白超向佐罗感慨。
佐罗在布鲁斯脑海里疯狂鼓掌，以示同意。
另一边，白超已经按下了随身携带的正义领主基地的紧急制动按钮，霎时间，整个基地的每一个角落都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布鲁斯，”
白超高高在上的声音像是在进行着一场审判。
“你跑不掉的，放弃吧，我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
布鲁斯止住了自己正要转身离开的动作。
“我是蝙蝠侠。”
他是蝙蝠侠，所以只要他存在一天，他就会永远为了人类的幸福与自由而奋斗。
“如果你选择背叛的话，那么你会遭到全体正义领主的永久追杀，你会居无定所，穷困潦倒，一无所有。而留在我身边，你会拥有你所能想到的一切。”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跑出了咖啡厅。
他才不会承认他刚刚居然可耻的心动了呢～
他那可怜的柔软的King size蝙蝠洞啊！
基地里此事红光闪烁，哪怕是平时无害的墙壁此时也弹出了一排排的机关，向背叛者肆意的展示自己的爪牙。
布鲁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有自己亲手设计的，现在被用来对付自己的机关……们，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自己克自己说的大概就是他了吧。布鲁斯甚至还在重重机关中看到了几个专门设计着来防蝙蝠侠的！
要不是剧本不允许他死在自己的设计机关里，布鲁斯真的就想在这儿领盒饭了——谁愿意费劲巴拉的破解这些烦死了的机关啊！
没办法，布鲁斯开始含着泪在枪林弹雨中破解机关，自己选的支线，含泪也要过完！
“佐罗，放个歌轻松一下。”
“好的宿主～”
佐罗日常比心。
“你～挑着担～我～牵着……”
“关了。”
“好的。”
被迫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布鲁斯躲过一排排的飞镖，闪过一打打的子弹，破坏掉一个个机关，顺手挡掉了一把来势汹汹会来的宝剑……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
……何人
……人
等等，他刚刚挡掉了一把什么？
布鲁斯惊悚的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脸凶狠的领主女侠正举着把剑，站在他的身后。
领主女侠见他回过头来，挥剑就要再次斩下。
布鲁斯赶紧扭身躲过这一剑，内心惊魂未定。
“你不能因为我说没有遇到人，就让我遇到半个神啊！这位领主女侠是游走的NPC吗？她刚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然是从剧本要求的方向冒出来的。”
佐罗的回答前所未有的迅速，其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心虚。
布鲁斯没时间去观察佐罗的异样，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女侠来了，我是不是可以马上领盒饭走人了？”
“不行耶，宿主。”
佐罗尴尬的对手指。
“重要NPC还没有到场，您还不能死呢～”
“？！！”
布鲁斯惊悚的挡开领主女侠如暴雨般不断挥下的剑锋，内心是崩溃的。
“这连死都不让了吗？到底是哪个NPC这么重要？”
“是白超哦～”
行，他是主角，他最大。
布鲁斯跳至一旁，终于开始认真了。
他从自己的万能腰带里拿出一个手雷，两把蝙蝠标，三只烟雾弹，四瓶驱鲨剂……（等等驱鲨剂放回去）随后便和神奇女侠战在了一处。
一时间，飞镖与弹片齐飞，剑影共烟雾一色，整个走廊都被两人的战斗波及到了。巨大的声响，甚至将还在坚持叫响的警报声都压了下去。
就在布鲁斯快要被这不能打赢也不能打输的磨羊工一样的战斗给逼疯时，佐罗天籁般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重要NPC已到场，请宿主做好死亡倒计时准备。10、9、8、7……3、2、1……”
当倒计时进行到0时，布鲁斯放弃了闪避，任由领主女侠冰冷的长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布鲁斯！”
弥留之际，布鲁斯看到了白超踉跄着奔跑的身影。他脸上永远充满了神性的高高在上的面具，终于碎裂了。
等等……他在领主女侠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那是悲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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