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跻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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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如约进行。

　　这样类型的比赛，通常会分为三场的三个等级——海选赛，决赛，国赛。对应的范围也是本市，本省，全国。

　　前两场余一都已经参加了，这一场便是面向全国的国赛了。

　　后台一片嘈杂，余一找了个角落坐下，摆弄着衣角上的装饰，在脑中一遍遍回想着自己设计的三个造型，仍旧有些紧张。

　　只是此次早已不像从前了。即使从前的造型都是呈书亦手把手教好，反复练习过的，余一坐在后台依旧紧张得无以复加。

　　如今几乎可以称之为闭着眼上场，余一的紧张感却并没有从前那样强烈了。

　　也许是真的成长了吧。

　　思及此，余一生出几分得意，捋平衣角，勾了勾唇。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余一转过了头，朝着呈书亦笑得灿烂：“老师。”

　　呈书亦伸手替余一整理那几根炸出来的毛，又将本就平整的领子按压得更整齐，勾了勾唇，“这次还像以前那样紧张吗？”

　　“好多了，但还是有点。”余一答道，而后眨眨眼，盯着呈书亦，“老师，问您个问题。”

　　“说吧。”

　　“我要是表现得不好，会是什么后果？”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呈书亦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小孩有些局促的模样，呈书亦扬起了唇，“高低是不会吃了你，放轻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

　　即使是最常听到的一句话，余一如今听来还是觉得无比心安。

　　“好了，加油，别紧张。老师在评委席，结束了之后等我，记得想想下午那场师生秀的造型。”

　　话落，呈书亦转身离开。

　　“接下来有请122号选手，登场。”

　　左脚迈出，踏上舞台，灯光全部聚焦在了余一一人身上，随着他的前进而跟进，如影随形。

　　被发胶做出形状的头发在额前卷曲，在灯光下被投出一片阴影打在额头。少年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眼底映出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灯光一点点被放大，直至覆盖整个舞台。

　　少年随着音乐节奏朝前走去，走到T台后方，三九点脚位，右手插在口袋。四拍过后，余一随着节奏继续朝前走去。

　　小臂带动大臂，大臂带动肩膀，少年双肩微晃，却依旧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灯光太刺眼，余一有些看不清前方到底是何方事物。只是当站在T台最前方时，余一的余光里出现了呈书亦的身影。

　　侧弓步脚位，右臂架在身前，左手扶住右手手腕，余一微微低头，片刻后又缓缓抬起，直视前方。

　　手臂收回，后撤一步，形成十二点基本站姿，右手将燕尾西服的拖尾甩了出去，带起一阵风，潇洒自如。

　　朝前走了两步，侧身面对台下，双手在身侧半握拳，转过头面对着观众席，余一微扬起下巴，勾了勾唇角，似乎带起了一阵阳光。

　　三拍过后，余一撤步离开。

　　聚光灯依旧刺眼，余一循着音乐节奏朝回走。余光里是台下观众注视的目光，带着各种各样的感情，或赞赏或鄙夷——余一却并不是如何在乎。

　　在这一刻，世界仅属于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