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婚后状态,相爱。
噩梦,是什么呢?
慕情很少做噩梦,他从前习惯养得好,从来不贪睡,也没遇见过什么让他很恐惧的事物和事情,所以噩梦对于慕情来说,原本是不应该存在的。
直到……太子殿下第一次被贬那时,他遇见了自己最难以抵抗的恐惧。
是发自心底的恐惧。
那灰蒙蒙的天下着豆大的雨,不留情面地拍打在慕情的脸颊上。
清秀的少年睫毛上挂满了水珠,已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少年低着头,愣在原地,迟迟不走。
他思索许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那般,猛得向前冲了几步,在离身前二人尽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刹住了脚,犹豫着攥紧了粗糙的衣角,低声道:
“太子殿下。”
谢怜听他唤人,忙转身去看,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吗慕情?”
慕情不敢直视他那双充满温暖和担忧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是定然要伤了人心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后退一步,和谢怜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才道:
“我要走了。”
谢怜闻言一怔,随后问道:
“为什么?”
“你有你的父母需要照顾,而我同样也有我的母亲需要我去照顾,我不可能说放弃自己的母亲,反而去给别人父母……”
话还没说完,只听那另一人不甚友好地嗤了一声,仿佛是如何也听不下去了一般,接着,他蓦地转身,气势汹汹地快步朝慕情走去,不由分说地揪起那人的衣领,怒道:
“现在殿下有难你倒拍拍屁股走人了,之前他对你的好你也当从来没有过是吧?慕情,你真不愧这忘恩负义之名!太子殿下和我……果然是看错你了!”
慕情偏过头去阖上了眼,不知是不愿面对风信的质问,还是早就已经疲于辩解了。
风信见他这般逃避自己,顿时怒上心头,将他往后狠狠一推,谢怜见状忙上前道:
“风信,不必如此,他已经说明此番离去是为照顾母亲,又何必如此为难他,我向来不远强求他人,慕情……你走吧。”
“太子殿下!他的鬼话你现在还信?这种人就是只可同甘不能共苦!一见你失势就跑的比谁都快!他爱滚不滚,谁他妈的还稀罕他!”
慕情被推的踉跄几步,茫然地低下头去,原本想要出声辩解,却突然哽住,生生将话吞回进肚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想的,反正,最后看了一眼那二人,他挥袖离去,从此天涯两隔……
玄真殿
慕情从睡梦中惊醒,只觉自己额头上涔涔的汗水仿佛淋了雨一般。
不过还好,也只是梦罢了。
这时,一只手轻轻揽上了他的腰,大拇指顺着他腰眼按揉下去,引得人身子一颤,而那躺在慕情身侧的人也正笑着看他,略显沙哑的声音想起在他的耳畔:
“做噩梦了吗?”
比梦里的那个声音要温柔,成熟的多。
这才是风信,是他爱的风信。
待那人替他拂去汗珠后,慕情习惯性地往风信怀里缩了缩,抱着他的手臂也不由自主的更紧了些,风信愣了愣,问道:
“慕情,你梦见……”
“我梦见,太子殿下被贬期间,你赶我走的那次经历了。”
风信闻言,先是担忧后是愧疚,他将慕情的手端在了自己胸前,使得他那冰凉的手贴上自己温热的肌肤,风信安抚似的wen上了他的鬓角,犹豫片刻,真诚地道:
“那时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
“我当时是没有了解过你才瞎说的!伤害到了你我很抱……”
话音未落,慕情不由分说地拉住风信的衣领……
随后,冰凉的触感就这样贴了上来。
风信依稀感觉到,慕情在颤抖,不对……是在哽咽,极少在清冷孤傲的玄真将军脸上出现过的,泪水。
这是慕情,是他的慕情。
八百年了,八百年啊。
足以改变太多的人和事,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
罢了,随波逐流吧,就让我们的爱延绵下去,不计前嫌,共赴鸿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