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的梦魇

青雨，小王，分头行动去吧。

好的，叶探长！

现在该干什么？

宫庭云站立起来，两只手扶着桌面，眼神深邃：“等”。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

叶探长、宫顾问，打听到了，小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好，宫庭云看了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等青雨的消息。

转眼间，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青雨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宫顾问说道：“你跑的远，先喝口水缓缓再说”。

青雨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怎么样？

宫顾问，和你推断的一模一样。

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

好，叶探长，是时候了。

小王，去请齐小姐过来，就说凶手抓到了。

好的，叶探长。

……

叶探长，齐小姐来了。

叶探长，听说凶手抓到了是吗？

宫庭云在叶雨欣开口前抢先答道：“是啊，齐小姐，抓到了”。

要见一见凶手吗？

不用，抓到就好，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见的。

晚些时候，我让巡捕把遗体送到府上。

那就有劳你们了。

不必客气！

齐小姐现在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是从伤心中走出来了吧。

是啊，再怎么说日子还得往下过不是嘛！

两人的眼睛互相看着对方。

也是，替死鬼都找好了，确实没有什么必要伤心了。

什么，什么意思，齐嘉韵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宫庭云。

这你心里面最清楚。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清楚什么清楚。

上次去府上，我看到你的态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父亲刚刚去世没多久，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上心，就连最基本的询问都没有，这不合乎常理。

既然你说你什么都不清楚，那我就给你提个醒，让你回忆回忆。

首先，你提前物色好因在码头做工受伤，失业的贾平，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知道贾平家庭困难，女儿没钱看病，被迫和你达成了协议。

贾平在码头做工多年，对码头的地理位置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他非常清楚码头哪些地方有人走动，哪些地方没有人走动，找一个隐秘的行凶地点根本不是难事，而且码头每天人来人往，不可能有人天天留意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价值残疾人的动向。

这是你最佳的人选。

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是我的父亲，我怎么可能杀害他，我也不认识什么贾平，想要说我是凶手，就拿出证据来，齐嘉韵略显急切。

别着急齐小姐，听我接着往下说。

虽然说贾平对案件供认不讳，但是你忘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知情人。

事发之后，贾平怕妻子和女儿有危险，把他们安排在了“乐村”。

据贾平妻子供述：“贾平有一天晚上回来，突然拿来好几根金条，还有几幅字画，还说每幅都能卖好多钱，可以救女儿，让她们先离开这里”。

毫无疑问这些钱不可能是贾平挣回来的，而且这些画正是你父亲所作。

叶雨欣接话道：“还有法医二验尸身，在尸体的口腔溃疡中发现，里面粘黏着一小片衣物残留，是白色的碎片，像是衣服袖口上的，因为在口腔最里面，后槽牙根部牙龈很深的位置，第一次验尸没有发现，也可能是齐云海有意咬到那个位置留下的线索，这一定是凶手衣服上的，从布料颜色来看，像是女子的衣服，如果推断正确，就说明有另一个女子也去过案发现场，那个女人就是你。

宫庭云紧接着说道：“没错，刚刚得到在你府门口蹲守的巡捕回报，从佣人口中得知，你平时最爱搭配的一身衣服“白色旗袍、蓝色摆裙、白色高跟鞋”最近都没有穿，也没有叫佣人洗，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是心境里那个女子吧。

没错。

其实，齐小姐，你的如意算盘打的非常好，据我推断，你一定挑选了一个极佳的位置，那个地方一般很少会有人去，然后，你把衣服投入了黄浦江中，想着，顺着湍急的水流而下，衣服会被冲到很远，根本不会被附近的人发现，又或者是衣服因吸收足够水分而沉入水底，永远消失。

可是，你忽略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涨潮落潮”，一但到了落潮的时间，水流就会变得很平缓，就等于出现了变数，巡捕沿着江边去找，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黄浦江附近的一个村落“塔村”，打听到有户人家在江边洗衣服，看到这身衣服非常华丽，想着晒干了还可以穿就捡了回去，经过比对，碎片严丝合缝。

不过，你那双闪亮的白色高跟鞋没有找到，应该是沉入水底了。

你府上的佣人还说，齐云海遇害时间的前后几天，你时常不在府中，你有充分的时间去做这一切。

青雨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她不直接把衣服烧了，而是，费那么大劲找个地方扔了，那不是舍近求远吗”？

我记得第一次去齐府，管家说过，齐小姐小的时候闺房失火，险些丧命，之后对火就有了惧怕之心，自从那次之后，齐小姐连厨房都没敢进过。

原来是这样。

好狠毒的心，对自己父亲竟然下此毒手。

哈哈哈……

齐嘉韵发出一阵冷笑，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养父。

什么？

叶雨欣几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和齐府管家谈过，在我再三追问下道出实情，齐小姐其实是被齐云海收养的，那时候她只有7岁。

据我调查，齐嘉韵的生父金林曾经也是作画之人，而且小有名气，与齐云海、苏云泽也都认识，那时齐、苏二人还没有什么名气。

他们三人之间有过合作，到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传出金林上吊自杀的消息，金林死后，齐云海、苏云泽的事业却颇有起色，之后还拜入了白泽君门下，当时调查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

杀人动机，我猜一定和你亲生父亲有所关联。

没错，是我指使的，齐嘉韵声泪俱下，我父亲自杀完全是他们逼的，我只恨没有早点发现，竟然叫了这种奸人这么多年父亲。

我母亲为了生我，自己难产大出血过世了，从小只有我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父亲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在外面经常有人嘲笑我，没有母亲，有母亲生没有母亲养，受尽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是，无论我受多大委屈，父亲就如同一座大山，都会及时出现在我身后，为我遮风挡雨，虽然，母亲早早就离开了我，但我的生活依然很温馨、很幸福。

我记得非常清楚，在我7岁那一年，那天是（4月4日）儿童节，我非常喜欢洋娃娃，父亲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给我买漂亮的洋娃娃，但是，那一天我在家中兴奋的等来等去，却等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说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而传这个消息的人就是齐云海，那时候我感觉我心中的天塌了，挡在我身后的大山也倒了，唯一的依靠，最爱我的父亲消失不见了。

自那以后，齐云海就收养了我，他膝下无儿无女，夫人也早逝了，他从小对我关爱有加，有求必应，我那时候感觉是上天可怜我，又赐给我一位父亲……

从齐嘉韵的表面可以看出来她现在特别的痛苦，给人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宫庭云一只手交叉在另一端的肋骨，一只手托着下巴：“你是怎么知道金林是被逼死的”？

是我亲耳听到。

什么？宫庭云皱着眉头说。

那一天我记忆犹新，齐云海非常喜欢吃“杏花楼”的杏仁酥，那天我去帮他买，中途还下起了小雨，路上的人很少，恰巧路过“一杯楼”，店内侍应生和我聊起说齐云海和苏云泽在楼上饮酒，说罢我准备上楼去见他，在快到雅间的路上，看到有人正准备往屋里面送点心，我上前接过点心，准备亲自进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屋子里在谈论我父亲生前的事，虽然屋子里有格扇，但他们声音很大，还是可以隐约听得到。

齐兄啊，你我现在的年纪，估计是不会有好的画作现世喽，不过，一幅“崇山峻岭酌忆图”，足以光宗耀祖了。

苏老弟，你不会是忘了十五年前的事吧，好好想想，我们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你提到“崇山峻岭酌忆图”……

苏兄，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老弟，你过于拘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时过境迁了。

别忘了你还收养了金林的孩子，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死的了吗？

齐兄，他可是你我活活逼死的，不是他创作的那两幅画你我根本没机会拜入“白老”(白泽君)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