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的夜里,齐倩菡常常缠着齐子承到她房中睡,明明如此多的房间。
齐倩菡的闺房与其他房间不同,推开轩门,外面有木隔板架起,底下悬空的茶室,出去则是竹林。
夜夜皆可欣赏星罗棋布,浩瀚星河,以及星星点点落在竹顶上。
齐子承偶尔在这里执行答应白华仙进入书房的代价,监督齐倩菡读书。更多的是听齐倩菡讲白华仙从小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讲的齐国皇妃与她伴读的故事。
那个伴读曾是齐国举国闻名的惊才绝艳,心慕他的女子数不胜数。
而齐国皇妃,曾是齐国第一美人。
从两人第一眼直到齐国被灭林贵妃毫无脸面惨死异国他乡。
这长长的故事堪称精彩绝伦。
“我没想到,迟国皇太子,竟是那般。”齐倩菡道。
“嗯。”齐子承也想到了什么,“在迟国百姓眼里与白华仙所言完全相反。”
白华仙口中,迟玦阴险狡诈,狠毒残忍至极。
齐佑帝如此悲惨地死去,令七万齐国军民悲痛随李将军跳海,必定乃迟国皇室之人下令,而谁会有此权利呢?自然少不了立了赫赫战功的迟玦。
烟花如春色满园关不住在两人周围绽放,齐子承只是一直注视着齐倩菡,“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从哪来的。”
齐倩菡回望他,“你也知道,白华仙说收养我是受人所托。”
“那么你是哪国人。”
“子承哥哥也觉得师父是齐国人?”
齐子承点头,“那你呢,白华仙一生只收一个徒。你又为何能当他徒弟?”
“若我是齐国人……七万军民的悲壮之举会让我无法再待在迟国。”
齐子承抬手放在她头上,“白华仙总有一天会告诉你。”
齐倩菡看着齐子承眼中倒映的烟火,心中的话因说出口而悄悄释怀。
转而欣赏这华丽的烟火。
“子承哥哥以后每年能否都陪我看烟火?”烟花的光亮映在她艳丽的脸上。
齐倩菡发现,他眼中的冷漠疏离,已完全褪去了。
“乐意奉陪。”
......
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十日前,白华仙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长雪山,只留下一张字条,告诉齐倩菡,头疼的时候,记得去书房最里面的书柜最顶层翻找一本无封面的书。
这日晚,齐倩菡头疼欲裂,头晕目眩。
一段段记忆似潮水涌入,似飓风席卷她的大脑。一幅幅画面在她眼前浮现。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她东踅西倒地来到厅前,齐子承刚满上一杯茶,左手释卷。
看到她几近呕吐的状态,连忙起身。
“子承哥哥......陪我去书房……”
齐倩菡一页页地翻着书,书中记载对应着她脑中一幕幕景象,知道的,不知道的……
她强忍着头痛欲裂,眼睛因不可置信而睁大,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双唇哆嗦着喃喃道:“齐国长公主……乐安公主……这是什么?”
两行清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落,打湿了书页。
在药物在催动下,原本滔天的恨意放大一千倍席卷而来。
“子承……”她已是双目通红,“我们准备一下,明日去平城……”
“灭国,还要在我泱泱齐国脸面上踩上几脚……”
“这等狠毒之人怎能安稳地坐在皇太子之位。”
“迟玦……我要给你演一场好戏。”
子承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