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入夜，魔尊召我入宫，神色古怪。我们二人静默相对许久，他终于开口：

魔尊“自你出世之时，禁地里便终日燃着滔天业火……是蚀骨之毒。”

自旭凤掀了我的面纱后，总之我的面貌已经公于世人，便再无遮掩的必要。也由此，我的任何微妙表情，都会尽收他人眼底。

听闻此言，我尽力保持面上冷淡神情，仿若毫不在意。

他也不理会我，犹然自语道：

魔尊“红莲，所幸我留了一手，想来那毒已深入骨髓。你无需恐惧，只要你忠心魔界，本尊是断然不会放任你毒发痛苦难当的。”

我想不通魔尊为何忽然对我说这个，脱口而出：

锦觅“为什么？”

我原先还觉得，魔尊对我还算亲善，可竟不知，底下藏着这样的阴谋。

他一直在等待我破除防备，见我失态，又是不可捉摸地一笑。良久，他才道：

魔尊“那日你有机会重击火神……可你没有动手。”

偌大宫殿静得滴水可闻。我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心虚，我不过是为了鸦鸦放了他一条性命……

他的笑意消散的一干二净：

魔尊“你逾越了。”

锦觅“我没有。”

任凭耳旁轰隆隆一片嘈杂，混着沉重的心跳声，他话音刚落，我便否认。

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可能逾越……对他？

魔尊“那毒发作时首先由心脉发出，渐渐通达全身。不过显出来的症状么……”

魔尊道：

魔尊“你先看看你的胳臂。”

我撩起袖子，垂目一望。果然，左手小臂处的血管乌紫，纵横交错，浅浅地浮在皮肉之上，无知无觉，怪不得我没有发现。

心中狠狠一沉，我强作镇定放了袖子，拜道：

魔尊“魔尊多虑。我是幽冥的人，自然愿为幽冥肝脑涂地，未敢有半分异心。”

锦觅“红莲，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他披了长袍，从阶上缓步而下，行至我身侧时附耳言道：

魔尊“当然，一个女子，最致命的武器便是美貌……我眼光不差，你便是魔界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如坠冰窟，身子冰冷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魔尊“去吧，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原来，魔尊要我功力大增，同时毒火焚身，侵入骨髓。

我明里不与他作对，暗中遍寻奇人异士，问至此毒关键，他们听闻我的描述，皆惶惶然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在我威逼利诱之下，终于指了个压制缓解的办法：蓬羽或可暂缓毒性发作。

我听闻东方蛮荒之处生长有蓬羽，不过数十年前凶兽穷奇逃脱封印，深藏蛮荒。穷奇血液剧毒无比，方圆数千里人迹罕至、寸草不生。

我独自去寻那蓬羽，摘了许多心中正欢喜，全然未注意穷奇已现出影踪。生死之际，又是一道寒光剑救了我。我还未回过神，一只宽阔温暖的手便攥住了我的手腕，挟我飞身而起。

不知飞了多久，那人攥着我的手越掐越紧，然后忽地劲头一松，好像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