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她包扎

玛尔塔的全身早已被雨水打湿，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雨水是上天的馈赠，在她看来，雨水是纯净的，是从天堂上流下的清泉。

周围的学生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玛尔塔。在他们看来，玛尔塔就这么站在大雨中，着实有些奇怪。

“这人是不是傻子啊。”

“她的额头还受伤了呢，就这么站在雨里，怕是想得感冒或是伤口感染。”

“算了，别理她了，走吧。”

玛尔塔站在原地，直到周围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她才向学校的大门走去。

当玛尔塔走到大门边，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时不时抬起来，以供它的主人能看到腕上的手表。

直到玛尔塔注意到奈布，她才想起来自己额头上的伤和她一直站在雨中的可笑行径。

玛尔塔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叫他，而后者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奈布·萨贝达玛尔塔，你怎么没带伞？等等，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玛尔塔·贝坦菲尔没事的，先生，就一点小伤

奈布·萨贝达你确定？

被玛尔塔用来止血的纸巾由于遭受到血液和雨水的浸染，早已变成一个湿纸团。但在白色的纸团中，奈布很明显能注意到那抹红色的侵袭。

奈布·萨贝达你怎么不去医务室啊，难道你们学校没有医务室吗？

奈布将雨伞移到玛尔塔的头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将玛尔塔手中的湿纸团移开。

鲜血并没有因此涌出，但是奈布还是注意到了玛尔塔额头上的伤口。作为一名资深的刑警，奈布很快就辨别出伤口的类型——多次撞击墙壁而造成的伤。

当奈布看到这伤，他很快就意识到玛尔塔遭受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因此说些什么。奈布叹口气，一边拉着玛尔塔的手腕，一边观察着四周有没有围观。好在现在学生们已经走光了，并不用在意有人看热闹的问题。

一回到车上，奈布立刻拿出一个小型医疗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卷绷带、一支药膏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奈布拉着玛尔塔坐到车后座，并关上了车门。玛尔塔有些茫然地看着奈布，手中依旧是那个湿纸团，那个湿纸团也依旧停在伤口上。

奈布·萨贝达把纸团拿下来

玛尔塔乖乖照做，然后她发现奈布的脸突然凑近，这令她本能性地后退。

奈布·萨贝达别动，你这伤口不处理好恐怕要发炎的

玛尔塔听后只好坐在原地，而奈开始为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这是玛尔塔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眼睛。还是那片幽深的蓝色大海，但是现在这片大海因为紧张而凝滞不动，海面上并没有浪花拍打。

没一会儿伤口就处理好了，奈布做得很小心，以至于玛尔塔全程都没够一丝疼痛感。

奈布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玛尔塔身上。这个动作原本让有些冷的玛尔塔感到一丝温暖，不只是体外的，还有心里的。这不禁让她有些突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

奈布·萨贝达裹好了，看你这样子，怕是要感冒

玛尔塔·贝坦菲尔我没事，先生，我没事

奈布·萨贝达（声音拔高）你确定？

奈布·萨贝达请你别忘了我的职业

玛尔塔·贝坦菲尔……

玛尔塔·贝坦菲尔先生，我说过我没事的

奈布·萨贝达够了，你看看你额头上的伤口和你的校服，你说你没事我可不信

奈布·萨贝达说吧，是谁欺负你了

奈布此时的问题已经近乎变成了审问，他眼中的情绪也从紧张变成严厉。

玛尔塔·贝坦菲尔就……

玛尔塔·贝坦菲尔先生，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我……

奈布·萨贝达（冷笑）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关心那人的安慰吗？

这是玛尔塔第一次见到奈布会有这样的脸色，但她并不会因此对他产生恐惧，恰恰相反的，她内心的信任浓郁了几分。

奈布·萨贝达没关系，我不会报复那人，我是刑警，又不是普通的警察。我多管闲事了，往往还有些麻烦，我只是帮你走走你家长本来要走的路线而已

玛尔塔·贝坦菲尔可是……先生，刑警也算是警察吧，我想这并没有什么普通和不普通之分

奈布·萨贝达……

奈布·萨贝达（嘴角抽搐了几下）

奈布·萨贝达你别管这些，你只管告诉我就对了

玛尔塔·贝坦菲尔但，先生，我不认识她

奈布·萨贝达……

奈布·萨贝达你不认识她？

奈布·萨贝达你们，不是同学吗？

玛尔塔·贝坦菲尔（摇摇头）

玛尔塔·贝坦菲尔我们只是新同学，她原本不在我们那个班

奈布·萨贝达嘶——算了，起码知道她是个女的

奈布·萨贝达（突然想起什么）

奈布·萨贝达会不会是我们之前相遇时，那个带头的

玛尔塔·贝坦菲尔（摇摇头）不是她，相反的，她今天出去玩了

奈布·萨贝达那……

奈布·萨贝达算了

奈布打开后排车门，直接跑到驾驶位上。他启动汽车，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但是认识他的人都清楚，奈布是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但玛尔塔很明显不知道这件事。

回到住处，奈布拍拍玛尔塔的肩。

奈布·萨贝达你先去洗吧，然后我再给你换一下药

玛尔塔·贝坦菲尔嗯

玛尔塔·贝坦菲尔那先生，这件外套……

奈布·萨贝达呃——你就先随便扔到一边去，你赶快去洗吧，你这雨一淋，不发烧都难，现在都要进入秋季了

玛尔塔·贝坦菲尔好的，先生

奈布·萨贝达还有，别叫我先生，你叫我奈布就行，实在不行就叫我的姓，但就是不要老是先生先生地叫我

玛尔塔·贝坦菲尔好的，先生

奈布原本要跨出的脚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就踉跄了一步。

奈布·萨贝达我说了，不要叫我先生

玛尔塔·贝坦菲尔那好吧，萨贝达先生

奈布·萨贝达……

奈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决定把这股劲往下压。虽然玛尔塔这样一直叫他会显得他很老……

奈布瘫坐在沙发上，玛尔塔此时已经在浴室里了。

此时他的脑中满是白天法庭上的审讯过程。丹·史密斯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自由而大嚷大叫，相反的，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法官。

当审讯结束时，丹特意看了一眼奈布。奈布认得那个眼神，那是戏谑和悲悯的眼神。他仿佛在说:“你也会和我一样的，萨贝达警官，只不过你不是为了财产，而是自由。”

奈布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想忘记这件事，但是过往的回忆疯狂涌入他的大脑，让他难以冷静。

真他妈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