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之前林黛玉肺瘟传播京城内外,潇湘馆的紫鹃雪雁并老妈子等都被发配到这馒头庵庄子上,不久便都发病殁了,庵中冷落了好一阵子,又是消毒又是作法,如今是妙玉在庵中住持,又因妙玉年轻貌美,引人垂涎,那妙玉修为不够,不洁不空,一来二去竟然沦落了,终于陷入了泥淖。
瑞黛来到馒头庵,见此气息哪有不爱的,走后门、钻弄堂、溜墙根、扒窗户眼儿,偷听偷看,总是不足。后来还是众鸟兽提醒林黛玉:“黛神,不可误了大事啊。”林黛玉方才猛省,强收住春心,对付妙玉,霸占馒头庵。
其实哪用林黛玉亲自出手,那妙尼本是年轻弱女,这几日不知肺瘟之鬼在庵中潜行,不觉就染上了病,渐次倒下去,捱了几日,到底陨落了,庵中众尼也各个咳嗽呕血,纷纷染病暴毙,众门客也是病的病,死的死,有那刚来侥幸还没染上的,见此情景也吓飞了魂儿,掉头跑了,出去到处说,那不明瘟疫又出现了!一时间朝野恐慌,人们又开始防备戒严,闭门不出,四下里陷入死寂。
这死寂正合乎林黛玉心思,它占了馒头庵,大花野鸡每日哨探,黑乌鸦站在墙头瞭望,馒头庵冷如古墓,这再也没人来打扰林黛玉炼丹了。
只是妙玉等年轻女尼遗留下的风流气息还未散尽,惹得林黛玉缠绵固结、情思萦逗,一时无心炼功,便和贾瑞一起到处溜钻寻找,只想把那最后一丝风流淫靡之息嗅尽。钻着钻着,就来到了庵院后方,只见远远矗立着一座不起眼的小小祠堂,这祠堂并不与正殿与庵房相连,前有古井老树,像是隔世遗物。
林黛玉和贾瑞这两个各种老手心中均是一动,心想如此偏僻场所反而正是那偷期的绝佳之地,比起那锦衾绣幕的卧房,别有一番风情…说不定哪个年轻女尼就在那里留下了些什么呢。瑞黛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双双饧了眼,溜着墙根儿向着那座小祠堂钻去。
到了近前,见落叶满地,尘土深厚,蛛丝倒挂,可见是许久没有人前来了。林黛玉抬头看那匾额,上面书着“女娲祠”三字。贾瑞便伸手去推那木门,枝丫一声,门开了,瑞黛闪身进去,只见祠中陈设简单,
正中间供奉着一座神像,想来便是女娲像了。瑞黛将那神像一看,只见那女娲神貌清古,宝相庄严。
林黛玉蹙了两道似有非有的眉,自语道:“这神像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贾瑞伸手一指道:“黛妹,你看那有字儿。”林黛玉移目一看,只见神像两侧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得情悟者,自是讷讷于言,禅机到处即日月”,下联是“失恒心人,莫为殷殷作态,法眼观后化云烟”…
“得情悟者,自是讷讷于言,禅机到处即日月;失恒心人,莫为殷殷作态,法眼观后化云烟”…
林黛玉看了几遍,念了几遍,忽然大叫一声,呕出一口血痰。
贾瑞吓了一大跳,忙扶住林黛玉问道:“你怎么了黛妹!”
林黛玉嘴角带血,笑道:“是呢,我说究竟有哪里不对劲,敢情他是照着薛宝钗模样儿塑的!”
贾瑞忙问:“怎么和薛宝钗有关系了?”
林黛玉道:“我刚才就看着那神像眼熟,一时想不起像谁,但对联上那字体我是熟悉的,那是薛宝钗的笔迹,我这才想起来。想必这对联也是他所写。”
贾瑞听了又仔细看了看那女娲像,道:“原来薛宝钗长这模样么?不如黛妹远了!”
林黛玉用帕子擦了擦血痰,看着贾瑞道:“瑞哥哥,你说的是真心话么?”
贾瑞道:“怎么不真!我若说假话立刻就死了!”
林黛玉冷笑道:“你倒说说他那里不如我。”
贾瑞正色道:“你看那女娲像,一本正经的,让人心里害怕,一般男人哪里敢在他面前调笑个半句儿…”
林黛玉竖起两道似有非有的眉、瞪了两只似睁非睁的眼,薄面含嗔,香腮带怒,冷笑道:“照你说来,我便是可以随便调笑的人么?”
贾瑞见说错了话,忙连连赔罪,道:“好黛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黛妹一喜一愁,一啼一笑,一个斜着飞眼儿,一个转身噘唇,一声娇喘,一个脚蹬门槛子,一个花式甩帕,不拘那样儿,样样儿都那么动情,比那女娲强远了……”
林黛玉听了,方渐渐回转,本来怀着一腔春意偷偷到这里来,被女娲的端正辉容一照,银杏顿失,又见了那对联,心里度量再三,深感讥刺,早就又不受用起来。便甩帕子出去了。贾瑞见状忙跟出去。
回到庵房后,林黛玉身心老大不舒服,连鼠机丹也炼不下去,只在房中懒懒的歪着出神。
魏无羡哇,女娲宝相庄严
刘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