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林凡到达辩论赛现场的时候，场馆内已经坐满了人。

幸好陆柯燃提前和学生会的人打好了招呼，有人见林凡来了，赶忙把她带到了第三排的中间位置。这的视野最好，既能观看全局，也不用费劲吧啦地抬着脖子。

两方辩手都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有的人在低声交谈，有的人在整理自己的文件笔记。

陆柯燃来的稍晚一些，坐到位置上后习惯性地向下扫视，看见林凡已经坐到了安排的位置，陆柯燃冲他笑了笑。

今天的陆柯燃没有像其他女辩手穿白衬衫包臀裙，而是穿了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色西服，头发打了些发胶，还久违地戴上了无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干净硬朗。

虞书欣今天的柯柯好帅啊~

虞书欣坐在林凡左手边，一脸花痴样。

林凡她哪天不帅

林凡笑着接话。

没聊几句，辩论赛主持人就站了出来，宣布辩论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本次辩论赛议题为“我们是否能够永恒存在”

陆柯燃担任的是正方二辩的位置，她低头推了推眼镜，冲台下笑笑。

主持人下面是陈述立论时间。

正方一辩我方观点是，我们能够永恒存在

正方一辩通常来讲，人是由身体与意识合二为一而成，人死后身体消亡，化为黄土一捧，但意识看不见也摸不着，是否也会随着身体一同消逝呢？庄子曾经说过，“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行也”，也就是说，生死并不是生命的始终……

反方一辩我们认为，我们并不能永恒存在。永恒是在观点上存在。实际中不存在永恒。就像那些声称千秋万代的朝廷都成历史。 爱情永恒，可最长不会超过人的生命。山石永恒，一样抵不过风雨消磨。 正义永恒，可直到如今人类都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去定义它。人和事都在变，你所爱的只是那一个当下。“天地之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台下掌声雷鸣，但林凡兴致缺缺，有些走神。

轮到正方二辩时，林凡才提起了些兴趣。

陆柯燃在唯物主义哲学中，“东西”要么是物质，要么是物质的运动模式。人的意识、感情、抽象的事物、情绪都是物质的运动模式。 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讨论这个问题。 有没有永恒的事物 M理论允许宇宙从虚无之中自发诞生，这个过程可以进行任意次……

林凡这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虞书欣我也听不懂……早知道不来了……

赵小棠就是对方说不存在永恒的事物，柯柯把他推翻了

两个人还是迷迷糊糊听不懂，兴致大减。

走神走了很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凡发现台上已经开始了言语攻防战。

反方二辩像刚才正方二辩所说，就算如果存在永恒的事物……

陆柯燃因为我们是人，是有智慧情感的高级动物……

反方二辩正方二辩，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尽管他们仍为我们所歌颂，但他们的确已经消逝……

林凡听不懂他们讲的，看他们唇枪舌战打的有来有往，他开始出神欣赏陆柯燃的窄腰细腿和美貌。

陆柯燃还在讲话，却头部偏移，和林凡对上了视线，林凡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说了四个字，却因走神没能听清。

恍惚间听见大家疯狂鼓掌，连身旁的虞书欣都捂着嘴尖叫起来。

虞书欣柯柯也太撩了吧！

林凡怎么了怎么了

虞书欣啊啊啊，柯柯说，说什么来着……

赵小棠柯柯说，两个相爱的人埋在一起，那爱意会流到骨头里，千百年后就算化作原子，也可能在大海里相遇

赵小棠爱意永存

辩论赛怎么结束的林凡也不清楚，哪方赢的也不知道。

脑海里和陆柯燃的对视怎么也挥之不去。

赵小棠说的四个字和陆柯燃的嘴型渐渐重合，林凡的心脏剧烈跳动。

“爱意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