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氧【5.0】联袂赴低氧（6）

这里有风卷过，远处隐隐传来接新人拜堂的唢呐声，站在原地的除了两个人，风卷后只剩尴尬，一博心中有事，几番张嘴却又闭上，怎么都不知如何打破。

最后还是玦姨开了金口：

“你…还要看这个昏礼吗，剩下的也不多了。”

“……”

“不想就不想，想就直说。”玦姨终于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将他的手臂穿过自己的臂弯，搭在自己的前臂上，这才开口道：

“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能为自己而活，但是人生啊，就是乘兴而来，兴至则归，何苦为难自己呢。别让年轻时故作老成，老来又偏做孩子，拧巴地活着，不过是为难自己。”

她本来顺畅的讲述突兀地停住了，莫名叹了口气。

一博恍若拨云见日，却被忽然打断，他随着玦姨的目光看去，那里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为讨个喜头，有家仆来换置被不知名的人划破的红灯笼。

不过在周围灯笼都完好无缺的情况下，它被剖得露出龙骨，被风一吹更显得凄凄惨惨戚戚。

一博不禁笑了：“玦姨，你看，这灯笼要是一个人的话……”

“那就必定是遭遇了陷阱，九死一生。”

冷漠甚至有点无情的话从那从未有过严肃声音的嘴中吐出，一博有点诧异，看向她时不禁惊道：

“玦姨！这……好日子，您别哭啊。”

半大小子的尾音里染了哭音，玦姨收敛了情绪，红衣向上一拂即过，白瓷般的脸上已然镇定如素。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这个动作重复了几次后，她终于郑声道：

“你可愿保守一份秘密，哪怕被世人指责、背负骂名，哪怕需要耗尽你的一生去守护，直到百姓不再饱受战火之苦、各国政治清明之际，再用安居乐业、海清河晏去为你一生所求之事做解？”

一博没有再去计较刚刚被玦姨下意识差点拍出淤血的手臂，他定定地看向这个暂时比他高的大人，细细思量着那份话里的沉重——万千性命远远重过他一人的悲欢喜乐，而这承诺太重，以他十三四岁的思想都觉得不能轻易应诺。

而在他沉默时，她郑重地添了一句：“吾近几年算出自今年起，5年之内大陆必乱，而帝星骤起，一西一东，倘若所指不差，应是……”玦姨脸上滑过不忍，却还是将现实讲了出来，“刚刚那两人。”

一博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他只能努力保持住表情稳定，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自爆简直弱爆了。

“倘若有天她们拔剑相向，有一力阻止战乱爆发之人，非您莫属。”

麻木的王一博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的大脑宕机，思考罢工，因为他听到这里就知道老底已经被人知道了。

于是，他听到了那句让一切尘埃落定的话：

“您说是吗，龙炎的现太子殿下，王一博。”

“初次见面就有所隐瞒，是晚辈之错，”他不卑不亢地行礼道歉，但也抬起眼直直看向她眼底，

“这局远非一日之功，有过人之见，以万民为基，以皇子公主为棋，天下为盘，胆色远非常人；

“占星扶乩之能——近算战争、远堪沉浮，通天之能却居于山野。

“晚辈拜见天师，不过现在该唤您一声，玦缘夫人。”